為了消除她的戒備,元修把話題轉移了,“你的肚子還疼麼?”
安米櫻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不疼了耶,好神奇。”藥效還是挺強的嘛,沒白吞那麼惡心的東西。
注意力轉移成功!元修偷笑着坐回*上,“還要繼續遊戲嗎?”
安米櫻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已經很晚了,還是早點睡吧。”
元修挑起一邊的眉,兩隻眼睛一邊睜大一邊保持原狀,“你肯跟我同chuang共枕?”
突然像是被一個東西堵住了喉口,安米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出不了這個門,隻有兩種選擇,要麼一起睡,要麼大家都别睡了。
“不說話代表默認了?”元修見她沒什麼反應便得寸進尺了。
安米櫻抱緊了懷中的枕頭,軟乎的觸感讓她有了好主意。激動地打了個響指,“啊哈,不一定要睡chuang,我可以打地鋪的!”
上挑的眉毛瞬時耷拉下來,本以為就要陰謀得逞了呢。元修撇撇嘴,“要打地鋪也應該是我睡地闆,不能委屈你。”
語盡便着手開始鋪地鋪,在冰涼的地闆上攤了一張薄被,又拿出了存放在衣櫃裡的被子,元修躺在地鋪上,朝安米櫻招招手,“睡吧。”
安米櫻坐在這張大chuang上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就間接搶了人家的地盤?主客有别,當然不能委屈了主人啦。趕緊扔掉懷中的枕頭,試探着走到地鋪旁,伸出食指戳了戳元修的堅實臂膀,“二兒修,這房間是你的,我怎麼能搶了你的位置?”
元修安然地閉上雙眼,啟唇回答;“你是女的,自然不能苦了你。”
安米櫻覺得心頭暖暖的,這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吧。忍着笑意,嘟起嘴巴又戳了他一下,“喂,我又不介意,你何必怕苦了我?打地鋪也沒那麼苦啦。”
怎知這話正好是元修拿來堵自己的,他嫣然一笑,仿佛河畔随風搖曳拂過自己臉龐的柔柳,“你也說了,打地鋪沒有那麼苦。”
安米櫻沮喪地坐在地上,“說不過你,我動手總行了吧?”她開始試圖拉扯元修,讓他離開這個地鋪回到chuang上去。
“别瞎折騰了,你拉不動我的,小女仆!”元修一揮手就把她推開了。
安米櫻沒有辦法了,隻好将他擠過去,自己也躺在了地鋪上。
元修側過身子,詫異地盯着她,“你幹嘛?”
“讓你回到你該睡的地方!”安米櫻嘿嘿笑着,右手搭上了元修的腰,右腳擡到他的大腿上,“我看你這樣怎麼睡?”
“這樣就想難倒我,你太天真了。”元修全然不在意安米櫻的奇葩動作壓得自己行動不便,“有本事你就直接趴在我身上,否則你是趕不走我的。”
安米櫻驚訝地睜大雙眸,他真是個高手!既然攆不走他也就隻好作罷,保持着這樣的不雅姿勢閉上雙眼,“那好吧,我就這麼睡了,走不走随便你,被我不小心誤傷可别怪我咯。”
“看誰先受不了!”元修心想。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面向着安米櫻的臉就此入睡。
翌日淩晨,元修感到兇口被一樣東西壓得喘不過氣,終于醒來了。
看到壓在自己兇口上的一隻玉手,元修欣然地笑了,輕輕地将安米櫻的爪子挪開。為她蓋上了被子。昨夜趁她睡熟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不驚擾她的前提下把她抱上了chuang。
仔細地觀察着還沉浸于睡夢中的她,即使看着她那雙閉上的美目還是能聯想到平日裡那靈動的雙眸。小巧挺立的鼻子,還有令人蠢蠢欲動的雙唇,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能隐約嗅到她的發香。
元修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後便立刻離開,一隻手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龐,“對不起啊,我又克制不住了。”
突然,元修注意到她的嘴唇在微微啟動着,似乎在呢喃着什麼。元修趕緊把耳朵湊過去仔細聆聽,隐約地聽到她在着急地呼喚着自己的名字。
她連做夢都想着自己,元修這下别提有多欣喜若狂了。忘乎所以地捏了捏安米櫻兩頰的肉,卻沒想到因此驚醒了她。
安米櫻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一樣恐懼地睜開雙眸,迅速地眨了眨眼以便看清事物。當看到元修的臉後安米櫻大叫:“二兒修你作甚?”
剛醒來就這麼元氣滿滿,元修無奈地撇撇嘴,眼裡愛意滿滿,“我什麼都沒做啊。為了讓你睡得安穩半夜把你抱到chuang上來有錯麼?”
安米櫻這才看到自己躺在他的大chuang上。懊悔地雙手抱頭摩挲着頭發,“我怎麼睡得這麼死!”
“别*你的頭發啦,變成秃頭就隻能剃光當尼姑了,這樣我可舍不得喲。”元修一把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才感覺有人對我做了什麼,你最好老實地告訴我!”安米櫻換上淩厲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别把我想得那麼邪惡,倒是你,你是不是夢到我啦?”元修為了避開她的追問,反問起她來,春風得意的笑容在安米櫻看來是如此紮眼。
安米櫻趕緊回想,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夢,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夢到他了?難道……她半捂着嘴巴,“我說夢話了?!”
元修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沒錯,你念我的名字念了好久呢,還說……”
安米櫻屬于那種有時候做了夢醒來後會忘記大緻内容的人,除了記得自己夢到了元修之外她什麼都忘了,此時幾乎本能地相信着元修的描述,“我還說什麼了?”
“你還說......我喜歡你。”元修說出口後,竟也變得和她一樣緊張。本是想要逗她玩的,沒想到話一出口,卻覺得是自己的心聲。
安米櫻本能地想要雙手抱頭卻被元修死死摁住,動彈不得,隻能欲哭無淚地大吼:“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這麼說!你一定是在逗我對不對,一定是這樣的!哈哈哈你休想騙我!”
這種近乎發狂的自言自語讓元修哭笑不得,自己的确隻聽到她念了自己的名字,沒再說别的。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更想要知道安米櫻究竟夢見了什麼。
“沒有?那你夢到我總是事實了吧。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究竟夢到了什麼?”元修期待地把臉湊近她。
“我不記得啦!”安米櫻掙脫手把元修推開,“老子居然跟你睡在一起了這真是令我難以接受!”
元修無所謂地咬着唇淘氣地笑着,“這算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安米櫻正要破口大罵,突然想起了上次在他家過夜的時候,自己也是在他chuang上醒來的。那時候他不是沒醒嗎,怎麼會知道……
“難道上次也是你把我抱到chuang上的?”安米櫻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居心叵測啊!”
元修眨了一隻眼對她放電,“沒錯,我隻是當時沒告訴你罷了。”
安米櫻果真開始抓狂,雙手雙腳都對元修展開了攻擊。“二兒修我要你生不如死!”
元修反應快,緊握住了她的兩隻手,擡起一條腿便輕易地将她的兩隻腳壓得穩穩的,“你倒是看清楚,誰更有能力這麼做?”
安米櫻放棄了掙紮,乖乖地就這麼被束縛,雙眼無神,“不跟你玩了!真是搞不懂你到底無聊到什麼程度要這麼整蠱我。”
“你真的覺得我隻是因為無聊嗎?”元修突然表情變得很認真,盯着她的眼睛放射出不一樣的光芒,“你就沒有想過,我是為了什麼嗎?”
安米櫻冷靜下來仔細地思考着,“不知道,你表裡不一,時而冷漠時而親切,在我眼裡你就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元修的語氣更加真摯了,“那麼,你想了解我麼?”
“了解?如果你是為了能找個懂你的人,那麼我勸你别費勁了。我不需要别人懂我,也不強求自己去搞懂别人。最讨厭聽到的就是别人痛苦地喊着‘沒有任何人懂我’這種話,我覺得說這種話是那麼愚蠢。其實最懂自己的人,不就隻有自己麼?何必要因為别人的不懂而傷心失落呢?他們天生就沒有要懂人心的義務,所以我從來不為别人的不懂而難過,也不想為别人的難過而懂。”安米櫻把早早沉澱在心底的真理一并道出,覺得十分痛快。
“呵,你說得對。不過,我并不是因此而要你了解我。或許長時間的相處會比我的坦白直言更有用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再問你這些話了,以後你自會明白。”元修覺得現在告白還不是時候,他不畏拒絕,可也更希望能讓安米櫻對自己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