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水量好的紙巾确實有,可我們這沒有很厚很厚的紙巾。”營業員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唉。他默默在心裡歎氣,這張臉是要丢盡了。“有了它,夜裡怎麼動都不怕。”莫名其妙他就想起了這句廣告詞,這樣應該算是挺明白的了吧。
營業員的職業病立馬就展現出來了,四下瞄了幾眼,賊頭賊腦地悄聲問道:“你是要買......避/孕套?”
元修自認為自己這麼多年來練就了雷打不動的超強本領,沒想到今天栽在這種事上。這個營業員的豐富聯想讓他更是惱羞成怒。
“你想的什麼歪七扭八的東西!我要的是衛生巾,你跟我講什麼避/孕套!”
“噢噢噢,别生氣。你早說清楚嘛,衛生巾就是了,我這就去拿。”營業員被他勃然大怒的眼神吓到了,趕緊去拿了幾包衛生巾。
元修瞪着在收銀台前哆哆嗦嗦的營業員,低聲恐吓道:“你要我一個大男人兩手抓着幾包衛生巾出去做宣傳嗎?”
“對不起,我這就把它們包起來。”營業員扯出一個購物袋,小心翼翼又快速地把衛生巾裝入袋中。
元修提着一袋衛生巾走出便利店,歎了口氣搖搖頭,消失在夜幕中。
安米櫻躲進廁所後立刻脫褲子檢查了一下,可是等了幾分鐘還是沒發現見紅的情況。
她坐在馬桶蓋上碎碎念着,“難道預測錯了?”她的手心開始冒冷汗,心虛地盯着那道玻璃門,“如果把實情告訴元修......他會不會一掌劈了我?”
越心虛就越害怕,以至于元修輕輕敲着玻璃門的時候把她吓了一大跳,褲子都忘了穿好就站起身。
“米櫻,我給你買回來了。開門拿吧。”元修聲音略微顫抖着,提着購物袋的手也不聽話地抖起來。手裡抓着這東西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噢來了。”安米櫻趕忙把褲子穿好,心想着要不要告訴他實情。萬一真被劈了呢......
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元修那張冒汗的臉孔,他尴尬地開始結巴了。
“那啥,要不要給你換條褲子?那幾套*我還沒丢呢。”元修趕緊把購物袋塞到她懷裡,呆呆地立在原地。
“不、不用了。你大半夜的跑去哪買了?”安米櫻心虛地幹笑着,捏緊了袋中的東西。
元修撓撓後腦勺上的碎發,故作輕松道:“就在小區裡的24小時便利店。買這些東西可花了我不少口舌解釋。差點還被誤會成......”想到那個女營業員賊眉鼠眼地問到那句話就有點要吐皿身亡的感覺。
“真是多謝你了。”安米櫻還是把口中的話咽了下去,他費盡周折買衛生巾給自己哪好再告訴他這樣殘忍的真相?
其實隻是某人怕死罷了......
安米櫻轉身躲回廁所裡假裝墊衛生巾,起碼做個樣子不讓他以為自己做了無用功白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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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個烏龍事件後元修也不好意思再打安米櫻的主意,即使再想和她獨處也不敢說什麼。
安米櫻則是能躲則躲,央求着千萬别東窗事發被元修看出端倪。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房間确實寬敞舒适,周圍也安靜得很,卻就是睡不着。
安米櫻百無聊賴地走到廚房裡看看能不能找點事打發打發時間,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不能入睡也不能這麼閑着。
就是這麼湊巧,碰到了同樣在廚房裡尋東覓西的元修。
“怎麼還不睡?”倆人異口同聲地詢問起臉色憔悴的對方。
又是異口同聲地回答:“失眠了。”
幾秒鐘的沉默過後,元修總算想到了法子。從冰箱裡拿出一盒新鮮的牛奶。
“給你熱點牛奶,或許喝了後就能好睡點。”
安米櫻一直就不大相信這種奢侈的法子,隻是一個勁地推辭道:“别了吧,就這樣醒着到天亮也挺好的。”
“你不比我,你是女生,又要打工上學,沒有充沛的精力怎麼過日子?”這麼一句關懷體貼的話語立馬就讓安米櫻閉了嘴。
高冷狗也有暖心的時候。
水壺裡的牛奶沸騰後發出了咕噜咕噜的響聲,元修娴熟地倒好一杯牛奶,遞給安米櫻。
“喝了吧,試試能不能催眠。”
安米櫻一眼就看出了他動作中的娴熟不是一次兩次練出來的。應該是長期給安琪熱牛奶吧……小心翼翼地接過牛奶,沒料到牛奶這麼燙手一下子沒拿穩就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落了一地,純白的牛奶灑得到處都是。
安米櫻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手還在火辣火辣地發燙。
元修立刻抓過安米櫻的手,仔細察看,“我習慣了這樣的溫度,卻忘了你……”元修面露愧色,“手怎麼樣?”
安米櫻調皮地晃了晃手,“沒事啊,隻是被燙了一下。”元修這樣的過度關心讓她心裡小鹿亂撞。“隻是……可惜了你專門熱的牛奶,都灑了。”安米櫻看着滿地的碎片、牛奶,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遺憾。
“灑了就灑了吧,水壺裡還有一些。”元修察覺到安米櫻的小眼神,心中有些暗喜。伸手去收拾地上的殘局。
安米櫻把元修的手撇開,自己收拾起來,“還是我來吧,這是我不小心才……”
眼角的餘光瞥到元修的臉色不太好,安米櫻趕緊補了一句,“我是保姆。”
元修卻突然站起身來,“不,你是女仆,我的女仆。”
安米櫻沒有想太多,“這有區别嗎?”頭也不擡。
“在我看來是有區别的嗯哼。”元修輕笑一聲,又重新倒了一杯牛奶,等到沒那麼燙手了才遞到安米櫻眼前。
“全喝了。”語氣堅毅不容反抗。
安米櫻瞥了他一眼,心裡犯嘀咕琢磨不定。口頭上應付着,“好,我待會兒就喝,你先放在那吧。”
“現在就喝,我看着你喝下去。”元修的手沒有移動半分,眼神異常堅定。
安米櫻詫異地看着元修,接過杯子,捏着鼻子一口氣把牛奶灌入肚中。表情有些難忍,“我喝光了喲!”
元修沉默着轉身欲走,卻是努力忍着笑意,早就看出她不愛喝牛奶了。那張臉揪成一團的難受表情真是搞笑。
安米櫻瞅着元修的背影,“真是屬性複雜的生物。”
本來強忍笑意的元修聽到安米櫻的小聲埋怨後立即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啟唇,“我有那麼深不可測?”
安米櫻使勁搖搖頭,卻不敢開口再說一個字。
“收拾完就去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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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咱們都睡不着,不如找點事做吧?”安米櫻現在能毫不忌諱地坐在元修的chuang上,眸子裡是滿滿的期待。總覺得失眠的時候有二兒修在身旁也會有很好玩的事。
元修無聲地走到她旁邊坐下,刻意與她坐得很近,嘴角勾起一道玩味十足的笑容,“你在我房間裡,帶着這麼*的眼神問我‘找點事做吧’,你确定這樣真的好嗎?”
安米櫻瞬間感到喉嚨裡有一股氣堵住了般沒有言語。盯着他滿面春風的臉越想越離譜,立即起身找借口離開,“那什麼……我困了,想睡了。你……好自為之啊。”
元修拉住她,一字一頓道:“留在這,好嗎?”眼簾不自覺低垂下去,看不清他的眼神是喜是悲。
似是有股磁力吸住了安米櫻,對元修的這番請求她竟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推脫。無奈地坐回原位,“好吧。”
元修放開了安米櫻的手,取而代之的是直接把頭靠在了安米櫻肩上,閉目不語。
安米櫻側過頭,見他不說話,便也不開口。隻是僵硬着身子直直地坐着。
過了許久,元修莫名地開口說話,但是語氣中有種複雜的情感是安米櫻所不能體會的。
“其實烘幹機沒有壞,是我故意把插頭拔了才運轉不了的。”
安米櫻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坐着。
“你已經知道了?”見安米櫻沒有任何反應,元修覺得很不可思議。
安米櫻還是沒有說話,該怎麼告訴他,自己明明看出了蹊跷,卻還是保持沉默呢?重要的是,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又該怎麼解釋。
不過元修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把頭蹭到安米櫻脖子邊,保持着比方才更親密的姿勢。“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想靠在你肩上入睡。”
安米櫻沒有拒絕,手不自覺地撫上元修的臉,輕輕撫摸着他俊俏的臉龐,“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