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心看着飛天女神像的另一面,兩個人挽着手有說有笑的從傾世樓裡出來,目光一沉,心裡有些堵得慌。
對面的兩個人也很快發現了她。
樊詩雨瞥了她一眼目光即就轉向别處,連走路方向都變了要繞道走。
一臉為難的魏清萍拉住她,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樊詩雨駐足卻背過身去撄。
魏清萍拿她無奈,自己走過來打尴尬的笑着招呼:“冰心,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冰心咬咬牙,盯着魏清萍半晌沒有吭聲。
曾幾何時她們對彼此的行蹤了如指掌但是現在見面卻尴尬的問你何時回來的?
而且樊詩雨跟她是世交,魏清萍是大哥救助的女孩,她們兩個是因為都是她的好朋友才認識的,現在這兩個人親密的如膠似漆,惟獨撇開了她…償…
這樣的落差如在許冰心的心底投入一顆大石頭,倒不是嫉恨,隻是心酸。
她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她們的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們兩個一起排擠她!
見許冰心不開口,魏清萍尴尬的轉移話題:“冰心,你跟黃小姐來逛街嗎?”
“不然呢?沒有人陪我我還不能叫上我堂妹?”許冰心話已出口就有些後悔,居然比面對容璟然的時候更加的幽怨。
她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睛,别過頭拉着黃佳麗就走,路過樊詩雨身邊的時候也不做停留,像是沒看到她一樣。
而黃佳麗讪笑着對樊詩雨打招呼:“詩雨姐好!”
“你幹嘛跟她打招呼?”許冰心莫名的就停下腳步狠狠的訓了黃佳麗一句。
黃佳麗抿着嘴怯怯的看着她,然後又看向樊詩雨。
樊詩雨早就不耐煩了,聽到許冰心這麼說也來了火氣:“你有什麼資格管别人跟不跟朋友打招呼?”
朋友?
許冰心覺得可笑,合着她們都是朋友,她是局外人?
她轉身面對樊詩雨,小臉上也是怒氣騰騰:“那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管不管别人?跟你有關系?”
“誰稀罕跟你有關系?許五小姐這麼造作我們哪兒敢扯上關系?”說着拽住跟過來魏清萍就走。
許冰心腳步踉跄上前追了兩步,還是停下腳步,沖着要走的兩個人的背影大喊:“樊詩雨!你這樣有意思?追不到我大哥就遷怒于我?憑什麼?”
追不到我大哥,這件事兒就像是樊詩雨心裡的一根刺一樣,紮得她心裡滴皿。
她蓦然回神對着許冰心也不留情面:“你配我們遷怒你嗎?我喜歡許捍東是真,跟你有什麼關系?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許捍東的妹妹,仗着我跟清萍喜歡許大哥就在我們面前趾高氣昂甩臉子好像世界都應該圍着你一個人轉一樣?你算是什麼東西啊?”
“哈!你現在終于承認了?是因為我大哥才接近我的?樊詩雨你還真不擇手段。”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當初接近你就是因為你是許悍東的妹妹!不然你以為像你這樣讓人讨厭的人也配讓我給你做玩伴?”
樊詩雨也一副氣瘋了的樣子,不顧形象的對着許冰心怒吼一頓。而手臂被一旁的魏清萍拉住:“詩雨,别說胡話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樊詩雨對魏清萍低吼一聲,轉過身來等着許冰心說:“你說的都對,我們都不是真心對你的!不過是看在你說許家小姐、你說許悍東的妹妹才勉為其難的跟你這種嬌滴滴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應該是你的奴才,都應該聽你差遣的自大狂接觸,每次跟你接觸完都讓我們惡心的回家吐個三天三夜!”
許冰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眼猩紅的瞪着樊詩雨:“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心情不好别人必須跟孫子一樣陪着你哄着你,不順你心被你刻薄還要忍着讓着。你以為就你委屈?我也早就受不了你了!”
“受不了剛好!以後滾出我的世界!”
“你才要滾出我的視線!”許冰心大吼:“怪不得我大哥不喜歡你,就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壞女人,誰敢喜歡你?”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就被樊詩雨攔住:“你給我站住!”
許冰心抿着嘴氣呼呼的扭頭:“你道歉我也不會接受,我告訴你,我……”
“别自作多情,當你是誰?把我的手鍊還給我!”樊詩雨盯着許冰心手腕上的手鍊,簡單普通的珠子穿成的。
高二那年暑假她們三個人去南陽玩,在卧龍崗旁邊擺攤的小販手裡買的,當時小販說的天花亂墜,說這是南陽特産、中國四大明玉之一,獨山上的獨玉制成的,開口要二十塊錢一串。
許冰心跟樊詩雨自小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是玉還是石頭分辨不出?樊詩雨還價說:“兩塊錢一串還差不多!”
小販立即變了臉色,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什麼話忘記了,但是當天正好是樊詩雨的生日,為了紀念到此一遊和生日,就以五塊錢一串的價格買了三串,三姐妹一人一個。
買了之後帶過一陣子,今天許冰心出門之前随時抓了一個戴在手上的,沒想到會遇到樊詩雨,也沒想到會吵得這麼兇,更想不到樊詩雨居然會問自己要這個手串。
要是别人,許冰心一定二話不說把手串取下來甩到她臉上,可對方是樊詩雨,她咬咬下唇瞪着樊詩雨吼:“不給!”
“你憑什麼不給?這是我買的!”樊詩雨上來要搶,許冰心躲了一下把手背在後面說:“你缺五塊錢嗎?我給你五十!”
“誰稀罕你的錢?我的東西砸了都不給你戴!”兩個人像是發了狂的貓一樣扭在一起。
黃佳麗在一邊戰戰兢兢也不知道該不該幫忙。好半晌才度到魏清萍身旁問:“我們要不要把她們拉開?”
魏清萍搖搖頭說:“随她們去吧,咱們去買杯奶茶吧!”說完拖着黃佳麗往傾世樓裡面走。
找到一家奶茶店要了四倍冰鎮奶茶,魏清萍給了黃佳麗一杯,然後提着三倍出門。
剛剛還扭在一起的兩個人雙雙毫無形象的坐在飛天女神像下面,彼此的雙臂還纏在一起,兩個人臉上都挂着淚,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指責着。
“送出去的東西還要要回去?小肚雞腸!”
“五塊錢的東西都不還給我,你才是!”
“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那是我買的!你們家看我們家好欺負是不是?”樊詩雨手腕被許冰心抓着,手指卻靈活的夠到了手串,用力的挑着。
許冰心隻顧盯着樊詩雨的臉回擊:“這是你跟我的事兒提我們家幹什麼?要說欺負人也是你欺負人,我大哥喜歡誰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憑什麼遷怒我?”
不被心愛的人喜歡已經讓樊詩雨傷心至極,屢次被提起來,讓她怒不可遏,咬着牙手指用力猛拽,隻聽一聲響,許冰心腕間的手串被扯斷,珠子一顆顆的遺落,她愣住了,看到一顆珠子滑落滾了好遠……
樊詩雨猛然推開她站起身指着她大吼:“你大哥喜不喜歡我你不能決定,可你大哥欺負我哥是你能決定的吧?許冰心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沒心肝最冷皿的人!”
“你才是最冷皿的人!”許冰心抓着掉在地上的一顆珠子就往樊詩雨身上砸,淚水止不住的滑出來:“我跟你完了!從今天起就完了!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我死都不會原諒你!”
代表友誼的手串,就這麼被樊詩雨親手扯斷,許冰心心裡說不出來的傷心憤怒。
然而她怒吼之後,卻沒有看到樊詩雨臉上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反而是比她更加憤怒的回擊:“我跟你早就完了!從你大哥把我二哥往死裡整的時候,許家跟樊家就完了!”
她吼完,許冰心微微愣了一下,她看到樊詩雨也同樣淚流滿面。
沉默了片刻,兩個人的火氣都沒有平複,但是卻不在大吼。
許冰心說:“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家就你跟你哥兩個,你哪兒來的二哥?”
“呵,說起來我們家還得謝謝你,不然我父母也不能知道原來樊雄就是他們的那個孩子!”樊詩雨用魏清萍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淚,然後朝許冰心伸出手。
許冰心咬着牙拉住她的手站起來,然等她站起來之後樊詩雨就甩開了手:“就因為你我二哥差點就死了!許冰心,以後咱們見到彼此都避着走吧!你跟我二哥永遠不能成為情人,我跟你也永遠不是朋友了!”說完,拉着魏清萍就走了。
這一次誰都沒有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黃佳麗把紙巾和奶茶遞過來怯怯的叫了聲:“五姐?”
許冰心沒有吭聲,扭頭攔了一輛的士就坐了上去,車子開走讓黃佳麗不知所措。
……
許冰心坐上的士就開始流淚,前面的女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輕咳了一聲問:“姑娘,是失戀了呀?”
許冰心說:“不是。”
女司機說:“嗨,失戀就失戀呗,又不丢人!像是失戀那會兒,跑到北六橋去哭,差點就跳了護城河了。不過後來想想,小賤人和臭渣男都好好的活着,我憑什麼死?我就算死也要他們比我先死,而且讓他們不得好死我才甘心不是?”
“……”許冰心抹了抹眼淚問:“你殺人了?”
“啊?哈哈哈……”女司機懵了一下大笑起來:“傻姑娘,我連因為他們死都不願意,憑什麼因為他們犯-殺-人-罪?”
“那你怎麼讓他們不得好死的?”許冰心看着前面的女司機,幹練的馬尾,白色的T恤。
女司機趁着紅燈的時候扭過頭來說:“當然是我活得比她們潇灑快活,氣死她們啊!”
“氣死她們?”許冰心似乎還是不太明白。
女司機說:“這人啊,越是想要擠兌别人生出歪心思去害别人,别人越是比自己活得好,我也是經曆了好多事兒才的出來的經驗。真要對付自己讨厭的人,完全不用自己動手,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賺錢更多,活得更好更幸福,至少比自己讨厭的人好。”
“然後呢?”
“然後?”女司機神秘一笑:“然後你就讓她嫉妒你羨慕你,挖心撓肺不得安甯,你想啊,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讓你讨厭的人痛苦更能讓你覺得開心的?”
女司機說完轉過身去,重新啟動車子。
許冰心又愣住了,腦袋裡是女司機的話,不短的回旋着。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經曆的事情是不一樣的,但是心靈雞湯講述的道理卻是通用的。
許冰心抽抽鼻子想,樊詩雨就是因為得不到大哥的愛才嫉恨她不跟她做朋友的,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既然這樣,她偏要活的比以前更幸福,讓樊詩雨氣死氣死氣死!
女司機突然問:“哎對了小姐,你上車就哭我都忘了問你了,你去哪兒呀?”
許冰心說:“機場。”
“好嘞!”
……
許冰心到了機場,看了容璟然搭乘的航班,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就坐着等。
可是坐下不到五分鐘,許捍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在哪兒呢?”
“機場。”許冰心回答了之後,想着可能是黃佳麗怕弄丢了她,就給大哥說了,于是小聲說:“大哥我沒事兒,今天容璟然來,我接他呢。”
“恩!帶他來見我。”許捍東說完就挂了電話。
許冰心閑得無聊就翻八卦新聞來看。
四哥為蘇亦燃辦了一個燃影映畫,還不惜重金加撬牆角從大哥那邊挖了萬子清來坐鎮燃影映畫,可見四哥對蘇亦燃的深情。
八卦新聞看了一會兒就聽到廣播說那個航班已經降落了,許冰心收了手機朝接機口去,擠在前面從出來的人中找容璟然。
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形形色色,許冰心幾乎是從容璟然出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興奮的踮着腳尖朝他揮手:“這裡!”
容璟然也看到了許冰心,朝她揮揮手,快速走過來,誰料想,容璟然還沒有走過來,許冰心眼前一閃,下一刻就被人隔着欄杆抱住:“哇,許冰心你居然來給我接機?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啊?我真是太開心太感動了……”
那人一手緊緊的攬着許冰心的肩膀,另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許冰心被她抱得窘迫又憤怒,雙手胡亂的扒着那個人:“你給我放手!放手……”
“唔……”抱着她的人被人捏着手腕,疼的猙獰松開了許冰心。
許冰心吓的大口呼吸,手胡亂的扒拉了一下被弄亂的頭發,怒氣騰騰的看那個敢對他無力的人:“陶節!你要死啊!”
陶節被容璟然捏着手腕骨頭,疼的滿面猙獰臉色變得慘白但掙脫不開,嘴上已經問候了容璟然的媽和祖宗,這不但引的旅客矚目,不遠處的工作人員也已經趕了過來。
許冰心趕緊說:“容璟然,算了!你想放開他,他是我發小。”
容璟然瞥了陶節一眼這才放開,走過來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問:“等很久了?”
許冰心搖搖頭,剛剛的驚慌一掃而光笑着說:“沒有!我就看了一會兒八卦……”說着撇到什麼驚慌的說:“陶節!你敢胡來我就去大外公哪兒告狀!”
容璟然扭頭看到一身休閑裝的陶節,這會兒歪戴着帽子,手握成拳,大有一決雌雄的樣子。
工作人員趕了過來問:“發生什麼事兒?”
容璟然說:“沒事兒。”
陶節翻翻白眼兇狠的瞪了容璟然一眼扭頭就走。
許冰心笑笑,跟容璟然一起沿着欄杆走,等沒有了欄杆的阻攔,許冰心一下子撲到容璟然懷裡:“你可算到了!”
“下次我一定不會讓你等這麼久。”容璟然抱着懷裡的女孩,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說:“你頭發都有味了,我帶你去做頭發吧。”
“啊?我今早上剛洗的。”許冰心從她懷裡擡起頭,眨着眼睛問:“難道我洗發水兒出了問題?不應該呀,這是我媽給買的……”
而容璟然已經擁着她往外走去。
出了飛機場,一輛甲殼蟲停在她們面前,車窗搖下,露出陶節滿臉不悅:“去哪兒我送你們。”
許冰心說:“就你這破甲殼蟲?我們不做,你慢走不送。”
陶節看看她身邊的人說:“居然不是來接我的我要到堂姑姑哪裡去告你狀,居然早戀!”
許冰心才不把他放在眼裡,拉着容璟然往旁邊走。
陶節氣得牙癢癢,不過手機響起來,旁邊的男生問:“陶節,還走不走?大家為給你接風可都等了好久了,那妞兒一看就對你沒意思,你不看看人家身邊站着的氣質比你好多了……”
“你給我閉嘴!”陶節伸手給了那人一巴掌:“開你的車……”
許冰心牽着容璟然走了一會兒才問:“哎,你是不是沒拿行李?”
容璟然說:“我沒帶行李。”
“沒帶行李?”許冰心震驚的看着容璟然,她每次出門都要帶好幾箱東西,就算是大哥出門兒也起碼帶一個,容璟然居然什麼都沒帶?
容璟然笑着捧住她的臉:“我太着急見你,從公司直接出門兒去的機場。”頓了一下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哈氣:“再說也沒用女主人給我打理,你說我能帶什麼行李箱?”
莫名的許冰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别過頭:“我才不管你……”
容璟然抱住她在她頭頂滴滴的笑了兩聲,眼睛撇到馬路對面的一輛車子說:“接我們的人來了,走吧!”
容璟然牽着許冰心的手過馬路,小心翼翼的護着,就像是小時候許捍東護着她過馬路一樣,想到這裡,她嘴巴翹了起來。
她的眼光果然是好的,挑的人也跟大哥一樣護着她愛着她!
馬路對面停着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容璟然牽着許冰心過去,車窗打開,露出一張剛毅的臉。
這個年頭流行小鮮肉,男生大多膚如凝脂美若天仙的要把女生都比下去,然車上這一位似乎是反其道而行,皮膚是近乎古銅色的,五官鋒利深邃。
這樣的膚色極少有人能駕馭,許冰心覺得,除了美男子古天樂幾乎沒有人能一臉黑還那麼帥,而眼前這一位就能跟黑古比美,剛毅的臉顯得比大哥還要一臉正氣。
“這麼慢!”車上的男人抱怨一頓,眼睛撇到許冰心立即換上笑臉:“嗨,小冰心!”
“杜……慎行哥哥?”許冰心不太确定的叫了一句。
杜慎行微微笑着露出滿口白牙:“慎行哥哥就慎行哥哥,還要把姓叫出來做什麼?咱們有兩三年不見了吧?越長越漂亮了喲!”杜慎行說着,解開安全帶,下車笑了笑打開後車門說:“要是他一個人我連車都不帶下的,好妹妹來了,來哥哥親自給你開車!”
許冰心笑了:“那就謝謝慎行哥哥!”然後跟容璟然相互看了一眼率先上車,可剛上車手就硌到一個東西,許冰心捏起來,是一個銀耳釘。
兩個男人上車,容璟然問:“你手裡拿着什麼?”
許冰心玩笑的說:“見到一塊銀子呀!”
“銀子?”杜慎行轉過頭來,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什麼銀子?我怎麼不知道我車上還有銀子?”看到許冰心手裡捏着的耳釘,笑着說:“哦,是我的,給我吧!”
手伸了過來,許冰心準備把東西放在杜慎行的手心,可又突然收了回來,仔細的看了看耳釘的花式,非常眼熟。
她笑着問:“真是你的嗎?可是這是女款的。”
如果沒有記錯,這一款耳釘的設計出自她許冰心之手,四片銀葉子兩大兩小看起來有點像是四葉草,但隻有她們知道,這是水裡的浮萍,看中間的蕊就能分辨,後面細細的耳針上面還刻着‘WQP’三個字母。
同款的還有兩副,一副在她的首飾盒裡,另一副或許樊詩雨已經扔了……
杜慎行笑着說:“你要喜歡我回頭送你,不過這個等會兒你哪兒揀的還丢哪兒去吧!有人丢了會回來找的。”
許冰心沒再吭聲,把耳釘放在杜慎行手心裡。
容璟然說:“一對銀耳釘可不行,要鑲鑽的,不要貴的,Cartier就可以。”
杜慎行冷哼一聲:“給我妹妹買再好的牌子我也不心疼,倒是你,自己女朋友讓我給我買鑽石,啧啧……”
容璟然笑:“要不要是我們的選擇,送不送看你的人品。”
許冰心臉紅了,心情也并不怎麼雀躍,轉移話題似地問:“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
樊杜許顧陸,五家生意來往,緊緊的捆在一起多年,形成一個小團體,有些排外。父親哥哥跟杜家關系也都還行。
容璟然是榕城新貴,可在A城沒什麼影響力,但他居然能認識杜慎行,還能讓杜慎行親自來接,這是讓她意想不到的。
杜慎行說:“哦,我們是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許冰心扭頭看容璟然,後者點點頭:“我跟他還有Eva的哥哥是大學同學。”
“哦!”許冰心點點頭問:“我們要去哪兒?”
“難得他來看我,我淡然是給他接風洗塵!”杜慎行說着,從後視鏡裡看看兩個人笑着問:“小冰心,你是怎麼認識我同學的?”
許冰心低着頭紅着臉說:“就那麼認識了呗。”說着咳嗽一聲問:“我記得我大哥說慎行哥哥在國外有個有朋友交往很多年了,結婚了嗎?”
“哦,還沒。”杜慎行答的随心:“怎麼扯到我身上了?對了我記得冰心喜歡吃膳寶齋的點心是吧?”
“恩!”許冰心點點頭,杜慎行就說:“那行,我讓人給你買!”還沒等許冰心說不用蔴煩,杜慎行就已經按了耳機發出嘟嘟的聲音。
然後聽杜慎行說:“你去膳寶齋買些點心送到嶽家酒店。”
“……”
“給你半個小時時間。”
“……”
“呵,别人差遣就那麼聽話,我托你做點小事就很難?”
“……”
“最多給你一個小時,你自己看着辦。”
杜慎行的口氣有些惡略,挂了電話車上一時沒有言語。
許冰心抿着嘴,手瞧瞧的抓了衣角,直覺讓她很不安,杜慎行通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會是她嗎?
一隻大掌撫過來,包住許冰心的小手,她回頭,看到他一張笑臉:“是累了嗎?閉眼歇會兒?”
“沒有……”許冰心搖搖頭,隻聽容璟然說:“那就陪我去做頭發!”說着沖前面的杜慎行說:“勞煩前面停一停,我們要去做頭發。”
“……”杜慎行有些無語:“現在做頭發?你在逗我嗎?”
“不!頭發不小心弄髒了不洗幹淨怎麼吃飯?”容璟然堅持,許冰心也有些無奈。杜慎行開車載她們到一個造型店門口停下說:“真是服了你們了!快點我最多等你們二十分鐘。”
然而一個造型坐下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等他們兩個出來,杜慎行早已經不耐煩了,不住的看腕上的手表。等他們弄好,就站起身徑直往外走。
許冰心的頭發,依照容璟然的意思給做了個造型,看起來像個粉嫩嫩的小公主一樣。
杜慎行開車到嶽家酒店,領着兩個人直接去了二樓早就定好的包廂。
杜慎行的秘書陳麗雲早就等在門口,見他們過來連忙幫忙推開門。
四個人進門,率先看到的人讓許冰心吃了一驚,但很快平複過來。
今天第二次見魏清萍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景。
她仍舊穿着跟上午見面時候的休閑裝,頭發随意的綁在腦後,她看到許冰心臉色也變了,與其說是震驚,倒不如說是無地自容。
她站起身,手握了握說:“杜先生,膳寶齋的點心已經送到了,我先回去。”可剛走到門口就被杜慎行給攔住,然後手扣在她的纖腰上:“既然來了一起吃了飯再走,嗯?”
魏清萍臉色蒼白,目光含怒的瞪向杜慎行。後者笑意盈盈的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說:“給你們介紹,我的秘書魏清萍。”
許冰心看着這一切,想要笑着說:“幸會。”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緊緊的握住容璟然的手,好半晌才找到了力氣說:“我……我有些不舒服……”
“怎麼了?”容璟然溫柔的低頭,許冰心小聲問:“我想先回去,回頭在吃飯好不好?”
容璟然思考了一下對杜慎行說:“不如今天的飯就暫且欠着,我回頭請你們?”
杜慎行笑:“知道你重色輕友,既然小冰心不舒服,你帶她到樓上房間休息一下吧,我都幫你們安排好了。”
“你……”魏清萍想說什麼卻被杜慎行狠狠的掐了一下腰。
“多謝。”容璟然帶着許冰心出門,直接傷了VIP總統套房專用電梯。剛剛跟他們一起進門的陳麗雲很貼心的為自家總裁關上了包廂的門。
魏清萍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甩開杜慎行的手:“你什麼意思?你們要做什麼?”
“能做什麼呢?”杜慎行上前一步,拽住魏清萍就壓在牆上,掐住她的下巴,臉上雖然帶着笑卻愈發的危險:“最近在躲着我,嗯?”
“沒有!”魏清萍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下一秒唇就被狠狠的咬住,疼的她掉眼淚,直到皿腥味在口裡蔓延,兇狠的男人才放開她,低沉的聲音透着危險:“我跟你說過,我最讨厭被人騙。最近是不是躲着我?”
魏清萍眼淚嘩啦啦的流着,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能無聲的流淚。
“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嗎?”男人攥住她的下巴迫她擡頭,同時另一隻手伸進了腰間的牛仔褲裡。
酥-蔴的感覺自腰-骶-部一波又一波的傳到大腦再傳到四肢百骸,魏清萍終究受不住奮力的推他,推不動就胡亂的打:“對,我就是躲着你怎麼樣?杜慎行你夠了!我讨厭你我恨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看到你我就想吐,你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女人的力氣終究是小,男人拖着她一轉身就把她壓在還沒有上菜的餐桌上,唇上還沾着她的皿,嘴角上揚露出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看到我想吐?那我就讓你吐個夠!”說着大掌一用力就撕了她身上的衣服……
……
許冰心被容璟然帶到總統套房,靠在沙發上,手指按着太陽穴問:“清萍跟杜慎行的事兒你知道?”
容璟然并沒有回答,而是扳着許冰心的身子讓她躺在自己腿上,雙手按在她太陽穴上動作輕柔的按着,許冰心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
“他隻是我同學,跟誰交往并不需要跟我回報。”容璟然沒有直接回答,而停在許冰心耳朵裡就是否認了。
她閉上眼睛,過了不到三十秒又睜開:“杜慎行怎麼能這樣?我大哥說,他有一個交往七八年的女朋友,都要談婚論嫁了是不是?”
容璟然受傷動作均勻的給她按着腦袋說:“那是别人家的事兒,我們都沒權過問。”
“客氣清萍是我朋友!”許冰心激動的坐了起來,跟容璟然面對面。
容璟然聳聳肩,雙手揚了揚又放下反問:“是嗎?那她跟杜慎行的事情,告訴你了嗎?”
“她……”許冰心脫口而出一個字,但後面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連去杜氏上班,連交男朋友都不曾告訴她,那麼她又有什麼立場以朋友自居?以什麼立場去管她的事情?
魏清萍她跟樊詩雨一樣,是因為喜歡大哥才跟她玩的,現在喜歡了别人,自然就不跟她玩了。這樣玩弄她友情的人,她又為什麼要去管?
看她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容璟然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問:“還頭疼嗎?”
許冰心點點頭。容璟然又問:“什麼時候又頭疼的毛病的?”
許冰心閉上眼睛伏在他腿上,讓他給自己按太陽穴,含含糊糊的說:“不知道可能是小時候被綁架之後吧……”
……
許冰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黑乎乎的房間裡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她等着眼睛看四周,隻有窗戶那邊有些光亮,光亮中還有一個人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氣叫:“容璟然?”
“恩?”倚在窗前的男人應了一聲,走過來,順手開了燈。
刺眼的燈光讓許冰心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男人已經坐在床邊了。
他已經褪下了西裝,穿着睡袍,似乎洗過澡了,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許冰心這才大大出了一口氣:“我睡了很久?”
容璟然搖搖頭:“才四個小時。現在頭還疼嗎?”
“不疼了!”許冰心說完,猛然發覺容璟然距離她似乎又近了幾公分,他的俊臉就在眼前,他的呼吸就萦繞在她的耳邊。
這樣的夜色裡,這樣的總統套房裡,松松垮垮的穿着睡衣,露着兇膛的男人坐在她的床邊……這一幕就能讓人生出許多遐想。
許冰心的心跳咚咚咚咚的加速,她猛然後退一步說:“我……我該回家了!”
“恩!”容璟然面色如常的退開,答應着他,并且從床上起身站起來。
“我……我爸媽該擔心了!”許冰心緊張的說着掀開被子,這才發現,自己耳朵衣服早就不翼而飛,身上穿着的,是跟容璟然配套的情侶睡袍,兩條光潔的長腿露着,更讓人遐想。
她兩忙又放下杯子裹住自己問:“我的衣服呢!”
“我幫你換下來拿去洗了。”容璟然脫了鞋子側做在她身旁,連同她身上的被子一起抱在懷裡。
“那我怎麼回家?”許冰心有些怯怯的。容璟然笑:“那就不回去。”他說着在許冰心額頭吻了一下小聲說:“我不做什麼,累了這麼久,獎勵我抱着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問着好不好,可是她的動作她的語氣哪裡是商量的?
許冰心咬咬下唇問:“我說不好,你會送我回家嗎?”
“不會。”容璟然拖着許冰心一起躺下,她在被子裡,他在被子外。
“我真的不做什麼,沒有你我睡不好的,讓我好好睡一覺好不好?”容璟然連同被子一起抱住她臉枕在她的肩窩閉上眼睛,仍舊一臉疲憊:“在你沒有準備好之前,我保證不碰你。”
許冰心的畏懼在這一刻全部化成心疼。
他看起來真的很累很累的樣子……可是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夜不歸宿,爸媽會生氣,會着急,會擔心的……
可是也舍不得容璟然……
怎麼辦?
在許冰心糾結的時候,耳邊已經傳來平靜的呼吸聲。
許冰心看着這個男人,心情慢慢平複下來,小聲說:“那你就好好睡覺,别的什麼都不許做!我會害怕的……知道嗎?”
“恩!”容璟然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任何聲響了……
許冰心:“……”
……
第二天一大早,許冰心就醒了,挂鐘顯示才六點多。
男人依舊抱着她,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被子外鑽進被子内。
許冰心看和眼前鼻梁高挺,唇紅面白的男人,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腦袋裡突然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上看到的一首情詩中的一句話:“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椁。”
她年紀還小,對愛情對生死看的還不那麼透徹,以前每天都會想着跟父母跟哥哥在一起開心就是幸福。
而此刻突然發現原來跟愛的人相擁而眠就是幸福,原來第二天早上一睜眼看到自己愛的人就是幸福。
她笑了,心中有個雀雀欲試的念頭,抿了抿嘴,慢慢的湊近,再湊近,唇瓣輕輕的印在男人的臉頰上。
然後像是做了惡作劇一樣雀躍的笑着要退開,然這時候男人突然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說:“女流-氓,一大早***-擾人是要負責的。”
“你……你别胡說……誰是流-氓了……”許冰心臉像蘋果一樣紅,想要掀開被子下床卻躲一躲。
然,話剛落,許冰心就覺得天旋地轉,然後被壓在柔軟的大床上,洶湧如海嘯一般的吻便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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