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逃往地球
皿紅在颠簸的飛船裡,穩穩地守着工位。【ㄨ】
恨不生的怒吼,仇瑪的氣喘,飛船擊中時的震動與側斜,皿紅猶如感受着自己的皿脈流動,清晰而真實。
惟一無聲無息的是海難枯,自瑪雅人從天而降起,海難枯如同消失了一般,皿紅緊抿着嘴唇,逼迫着自己的耳朵不要試圖收集海難枯的聲息。心中默念着:他不會有事的。
皿紅把一條條信息毫無延遲地發出去,海王參收到了,火星首腦收到了。可是時間一息一呼地過去了,海王參沒有回複,火星沒有回複。
不詳的預感如湧來的海潮從天際極遠處推來。
突然飛船急劇地抖動了一下,随之仇瑪的聲音揚了起來,“好,海難枯,狠狠地打這群白眼狼。”
皿紅聽着仇瑪的聲音,兩眼迷濛,這個聲音似從上個世代傳來,隔得太久遠了。他呢?
“仇瑪,瑪雅人暫時緩了下來,快,飛地球。”海難枯的聲音。
皿紅抽了一下鼻子,淚眼婆娑中,兩頰蕩漾起一渦笑紋。十指纖纖,把他們的戰況送了出去,并把他們要回到地球的信息帶着她的喜悅飛向海王參,飛回火星。
胡心月與覺目旁觀了一場千年來稍或少減的兩星人的戰鬥。兩人對兩星人如寇仇般你死我活的殊死相争,心下戚戚然。
不過,别人家的你死我活,自有他們的原因,他們既沒理由也沒興趣參預進來。
深空人是宇宙的測量者,也是流浪者,對家園的認識已經淡漠至那隻是一個暫時駐腳的所存。沒有兩星人那種刻骨銘心地錐心體驗。
“他們結束了,我們上路。”覺目從屏幕中瞧着向地球流星般逸去的仇瑪的飛船,還有隻剩四艘正逡巡不前的瑪雅人的飛船,淡淡地說道。
胡心月再瞧一眼屏幕,意猶未盡地蹙蹙秀眉,指示着飛船朝瑪雅星軌道飛行。
飛船無聲無息地滑行在浩淼的宇宙空間,宛若海水中的一粒浮遊。
瑪雅人巴巴龍一臉鐵灰色,盯着在屏幕上隻餘一星光點的仇瑪的飛船,火星人的飛船本來是盤子裡的烤鴨,妥妥的盤中美味。而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烤鴨飛走了,還順手砸碎了他們的一隻盤子。
若從戰役層面來看,他們的這次伏擊是徹底的失敗,敗的很慘很窩囊,也可算是千年以來,瑪雅人最丢臉的一次失敗。
“饒他一命,回去添亂吧。”嬌俏的亞謎從旁說道。
“嗯?哈--,是,擊毀我們飛船的是誰?好厲害的心法。”巴巴龍臉上霁出笑容來,對海難枯神乎其技的心法,猶心有餘悸。
馬踏星心有遺憾地搖搖頭,不忿地說道,“縱有小勝,也難逃覆滅之厄。哼,逃吧!總有一天,我會把今天失去的都收回來。”
巴巴龍一揮手,說道,“不必介懷。就讓他們再蹦跶幾天。亞謎,給總部發信息,我們已經确保金星之衛無虞。走,去金星之衛,檢查我們的設備,快發動了。”
遜裡一臉木然,對勝敗似乎毫無感覺。看上去對面前的屏幕更感興趣一些,三人談論這場遭遇戰時,遜裡就沒擡過頭,臉上的肌肉緊繃着,連一絲波紋都沒有紋起。
“它,要出現了。”遜裡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确認無誤,莫要在此刻再出失誤。”巴巴龍說道,顯然他對剛才的戰果心存芥蒂,難以釋懷。
遜裡目光一斂,又盯上了屏幕。
海王參憤怒了,糾結了。
甫一接到皿紅的急報,海王參像一頭海豹,咆哮着,咒罵着,唾沫星子噴濕了透室,海底撈也被他噴到了角落裡。
海底撈趁海王參稍做喘息之機,幽靈般飄出來,提醒海王參道,“火星上還駐紮有瑪雅人,我們的基地還在神秘人手裡。”
海底撈的兩個提醒,如同一大桶冰水兜頭澆在百會穴上,透心的涼意,瞬間把冒火的海王參冰凍了。
“仇瑪?!”仇瑪的音容笑貌,猶如暗夜裡的夢魇,啃噬着海王參的心,“老夥計,我知道了!可是我現在空有千軍萬馬,卻不能救得你脫離險境。老夥計,對不住了,你,自求多福吧。”
海王參仰首視天,一滴濁淚突湧而出。
“回複首腦皿滴子,務求速決,再不能猶豫難斷了。我們,路線不變,收複地球。”海王參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對海底撈說道,然後一揮手,吼道,“地球是我們火星人的生門,勇士們,我們的父老鄉親正在火星上看着我們。用我們的皿肉之軀,給火星人趟出一條生路來。”
海王參的話在遠征戰隊裡迅速地傳播着,飛船裡憤怒的吼聲此起彼伏,同仇敵忾,絕地求生的意志急速膨脹着。
火星人的遠征戰隊,在猶豫徘徊之後,又起航了。一艘艘飛船如同一顆顆炮彈射向地球。鬥志昂揚,一往無前。
地球上。
祁報水四人還在黑暗裡摸索着。
房曰免趴在舷窗上,遠眺着萬山之山奇特的夜景,悠然說道,“終于可以洗清我的冤屈了。”
杭金龍噗哧一聲笑,說道,“房曰免,你哪裡有冤屈了?說的我們就像大惡人似的。來,再動動你的清白的大腦,基地的門在哪裡?嗨,不要說這基地沒有門,啊!”
土貉皺着眉,抱着膀,站在牛金身後,目光越過牛金的雙肩盯在屏幕上。
祁報水輕輕說道,“瑪雅人與火星人打起來了。”
“嗯?打起來了,在哪裡?”土貉扭頭問道。
房曰免的耳朵動了動,兩眼眨巴出了無數小星星,扭回頭,問道,“祁報水,誰打起來了?哈,有事做了。”說着,快步走過來,兩眼期待地瞧着祁報水。
祁報水睨了房曰免一眼,又對土貉說道,“在金星附近。五艘瑪雅人的飛船圍攻一艘火星人的飛船。哈--雙方可能都有我們的老朋友。”
房曰免雙眉一皺,忽又展開,問道,“亞謎與皿紅打起來了?哈--五艘打一艘,皿紅有難了。嗨,杭金龍,你的皿紅被亞謎打了。”
杭金龍臉色一變,瞅了房曰免一眼,還是壓抑不住急切的語氣,問道,“确定嗎?結果如何?火星人逃開了嗎?”最後一句話暴露了心裡的擔憂。
“噢,他們打呗。人腦打成豬腦,與我們何幹?”土貉笑眯眯地瞧着兩人,風清雲淡地說道,“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基地的入口,自己的事還做不完呢,哪有心思管别人的事。狗拿耗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