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額外的回報
可惜,從她第一次沒有反對賭博開始,這件事,就已經由不得她控制。
鄭學長給我打了電話,而我則傻乎乎的親口告訴他,可以用紅色物品或者皿,把靈鬼仔蓋住,以此影響阿贊作法。
于是,父子倆不僅買了紅布,還每天拿刀子劃開手掌,往布上滴皿。如此一來,阿贊無法收回靈鬼仔,鄭學長更是如願以償的賣掉自己的腎,從黑市商人手中,拿到了三萬塊錢。
這三萬塊錢,被他換成了籌碼,等他爹開始輸的時候,全部壓在反方向。
結果表明,他們猜對了。
三萬變六萬,六萬變二十萬,籌碼瘋狂的累積。一周後,他爹輸的還剩最後十萬籌碼,可鄭學長手裡,卻握着足足兩千九百多萬。
在零六年的時候,這是多麼龐大的一個數字,别說買套房了,一座小島都能買下來!按理說,到這一步,他們總該滿足了吧,畢竟這已經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賺到的巨款。
他媽也是這麼想的,太吓人了,換成現金,能堆滿整個屋子。她很滿足,認為可以回來一起過日子了。但父子倆并沒有滿足,而是繼續瘋狂的賭博。
然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無論如何,盈利都無法超過三千萬。似乎,連這種作弊的法子,都已經達到靈鬼仔的極限。
他們不信這個邪,認為錢是賣腎換來的,屬于額外“投資”,怎麼會受限呢?一天一夜過去,他們始終無法打破這個魔咒,隻好帶着怨恨和無奈,回房間休息。
雖然很憤怒,但兩人還是依照諾言燒掉了五百萬現金。
聽到這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一下。五百萬?不是赢了三千萬嗎?按理說,該燒一千萬才對。略一琢磨,我就明白了過來,鄭學長肯定認為,另外一千五百萬是他自己赢的,不需要燒給靈童鬼。
他媽繼續媽媽咧咧的說着,又過了一周,父子倆回來了,這一次,他們沒有帶錢回來。所有的錢,輸的幹幹淨淨,一分都沒留下。
他媽簡直呆了,将近三千萬啊,就這麼沒了?
鄭學長更是看着那個招财靈童鬼,把牙齒咬的咯吱響,罵着:“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把錢燒給你!什麼狗屁靈鬼仔,狗屎一堆!”
他舉起手,将之砸在地上,碎片落的到處都是。他媽吓了一跳,可是看父子倆那要吃人的表情,也不敢說話。
我聽的心裡一驚,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父子倆真瘋了吧,竟然把招财靈童鬼砸了?至于那三千萬輸光,我已經預料到了,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相比之下,砸掉靈童鬼,這事就嚴重的多了。
更吓人的是,她媽說,父子倆砸了靈鬼仔之後,再沒有去賭博。雖說失去三千萬,讓人感到惋惜和難過,但是如果能因此徹底戒賭,倒是件好事情。
然而,好事情沒盼到,詭異的事情倒是逐漸發生。
有一天她半夜迷迷糊糊感覺身邊有動靜,睜開眼一看,差點沒吓死。鄭學長蹲在床邊,兩手趴着床沿,隻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
那眼神,無比的詭異,讓人寒毛直豎。她吓的立刻就要爬起來,結果卻感覺後背撞到了什麼。轉頭一看,更是吓的不敢呼吸。
因為鄭學長他爹,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床上,同樣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他們倆的眼神是那麼怪,那麼的陌生,沒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死人一樣。
他媽連忙打開燈,燈一亮,鄭學長立刻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而他爹,也躺下睡覺。整個過程裡,父子倆沒有說一句話。
他媽吓的渾身是汗,一夜都沒敢睡覺,更别提關燈了。
可等到第二天,父子倆又完全看不出任何古怪了,除了不太想說話外,和平時也差不多。
又有一次,還是晚上,她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醒來打開燈,發現旁邊沒人,便打算下床去看看。
當她打開卧室門的時候,發現父子倆蹲在地上,嘴裡嘎吱嘎吱的,像在吃着什麼。她走過去,問:“你們倆吃什麼呢?”
沒有人回答,昏暗的光亮,隻能看到父子倆身子不動。當她走到旁邊時,兩人同時把頭扭了過來。那種角度,就像鬼片中腦袋從前面轉到背後一樣的效果。而父子倆一臉詭異表情,尤其是那仿佛在盯着食物一樣的冷漠眼神,更是讓她心裡升起無限的恐懼。
想起上次晚上的古怪事情,她媽連忙跑去打開燈。當燈光亮起時才看到,父子倆滿嘴都是皿。他們嘴裡和手裡,都拿着一些碎片,她媽看了一眼,立刻便認出,那是招财靈童鬼的碎片!
很顯然,父子倆就是在吃這些東西!
她記得,這些碎片當時明明掃進了垃圾桶裡,然後被垃圾車運走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害怕的不行,又不敢靠近,隻能大聲喊父子倆的名字。這時候,父子倆站起來,一邊吃着嘴裡的碎片,同時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各自回了卧室。
這麼詭異的情況,她媽從未見過,哪敢回屋,就一個人在客廳裡蹲了整夜。
第二天,父子倆又恢複如常,而嘴裡和手上的劃傷,證明昨夜不是幻覺。她媽本打算帶兩人去看醫生,但當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父子倆同時把頭轉過來,盯着她看。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就像要吃人的野獸。
她媽說到這的時候,已經渾身發抖,似不敢再說。
我也聽的渾身冒冷汗,感覺渾身都涼飕飕的,二話不說,立刻掏出手機給二叔打了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二叔聽過後,沉默幾秒,然後破口大罵,說我不該把這麼厲害的小鬼賣給如此無知的人,這下要惹出大禍了!
我被吓的不輕,連忙問他現在怎麼辦。二叔在手機裡,似乎與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過了會,他說:“你問問那個女人,他們父子倆還活沒活着?”
我立刻把這個問題說了出來,他媽擡起頭盯着我,一臉冷笑,說:“活着,當然活着,你都不死,我們怎麼會死。”
這表情和語氣,和剛才完全不同,我心裡頓時有些不安。
二叔并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他在手機裡繼續說:“娃仔,如果屋裡沒風的話,阿贊讓你拔兩根頭發搓在一起,然後沾點口水往地上丢。看看是旋轉着落下去,還是直接被吹走。”
我擡頭看了一眼,屋子裡沒有開窗戶,半點風都沒有。當下不敢遲疑,連忙拔下頭發搓一起,用舌頭舔了下便丢下去,同時聽見二叔說:“如果是旋轉着落下去,就沒什麼大事……”
他一句話沒說完,我便看到,那被搓到一起的頭發,如被風吹動一般,向屋内飄去。我愣了愣,不禁顫抖着嗓子,問:“二叔,如果,如果頭發沒有落下去呢……它,它被吹走了……”
二叔沉默一秒,然後用一種異常急促的語氣大喊:“快跑!那隻鬼仔就在屋子裡!”
我頓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往外逃。然而,剛剛轉身,便砰的撞在一人身上,與此同時,我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被關上的,是出去的門,打開的,是卧室門。
而當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後退時,立刻驚駭的看到,鄭學長帶着一臉詭異笑容,站在我面前。他的雙手背在後面,維持着關門的動作。
二叔在手機裡不斷呼喊,可我當時吓的連氣都不敢喘,哪還敢回話。我聽見二叔大罵幾聲,然後那邊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似乎他正在用泰語大叫誰的名字。
我沒有心思管二叔和誰說話,故作鎮定的舉起手,要與鄭學長問好。鄭學長看了看我的手,沒有動,隻維持着一臉詭異笑容,問:“你來這做什麼?”
我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看一眼,隻見鄭學長他爹和他媽,都正在朝這邊走來。他們倆的臉上,也是同樣的詭異表情。我心裡發毛,不由左瞅右瞅,想找條能逃離的路。
“你怎麼不說話?”鄭學長問。
我轉過頭,正準備敷衍他兩句,卻見他背在身後的手裡,握着一把匕首。這時,他伸手向我抓來,一臉詭異的說:“既然不說話,看來舌頭是用不上了,不如送給我發财吧。”
那一刻,我的腎上腺素都快吓爆了,不假思索的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大罵一句去你媽的,然後掉頭就往旁邊的卧室跑去。鄭學長他媽離我比較近,也跟着伸手抓過來,我惱的不行。他們父子倆撞了邪還情有可原,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對這一家子,我是徹底沒了好印象,毫不客氣的也給她一腳。趁着她身體歪斜,與後面的男人撞在一起,我直接竄進卧室,把門砰一聲關閉,又擰上了鎖。
靠在牆上,喘了幾口氣,稍微平複下自己激蕩的心情。這時,我聽見鄭學長在外面大力拍門:“學弟,把門打開,我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