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測試
鄭學姐爬上山後,看的畫面就是一個還算年輕的胖子站在裝遊客。她眉頭一皺,轉身就要下去。秦學姐連忙把她拉住,問你幹嘛去。鄭學姐說:“這地方什麼都沒有,來幹什麼?我要回家!”
她要走,以秦學姐的力氣可拉不住,而且兩人腳邊就是台階,一不小心滾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我見藏起來也無法解決事情,隻好跑出來招呼馬如龍幫忙。鄭學姐一看到我從道觀裡出現,立刻臉色大變。她二話不說,轉頭就跑。秦學姐就像隻小鳥一樣挂在她身上,看起來頗為滑稽。
馬如龍離的近,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很細的繩索。鄭學姐驚叫出聲:“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别看馬如龍胖,可之前也說過,他的動作十分靈敏。三下五除二,就把鄭學姐捆成了粽子,然後往肩上一甩,跟扛麻袋似的朝着道觀走。我跑到半路看見這一幕,差點沒吐皿。這就是少林秘傳擒拿手?
馬如龍笑呵呵的解釋說:“動作太快,可能你沒看清,在用繩子捆綁的時候,早已使出三十六招擒拿手。否則的話,她如何能束手就擒。”
我嘀咕着說,還不是因為她沒你力氣大。鄭學姐雖然被捆起來,但嘴巴可沒封上,她激動又瘋狂的叫罵着,聽的人大汗淋漓。馬如龍很不高興的在她屁股上拍了幾下,說:“老實點,不然貧道要辣手摧花的!”
這當然是為了吓唬鄭學姐,可秦學姐不知道啊,她一陣慌,連忙問我找的什麼人,怎麼這樣兇,不會是恐怖分子吧。我很是汗顔,說這是龍虎山的道士,人挺好的。
道士?秦學姐愣了愣,然後指着前面的一堆破爛建築問:“你不會告訴我,這裡就是道觀吧?”
我其實挺想說“不是”兩個字,因為眼前的建築,實在太侮辱道觀了。但為了維護馬如龍的形象,也隻能硬着頭皮說是。
進入道觀後,我才發現,這裡别有洞天。外面看起來很衰敗,但裡面五髒俱全。桌椅闆凳,應有盡有。隻是房間小了點,床也是放在大堂的。馬如龍把鄭學姐扔在床上,讓我們看好她,然後轉身去拿東西。鄭學姐盯着馬如龍看一會,然後又瞪了我幾眼,最後沖秦學姐罵:“你果然要跟他合起夥來害我!早知道就該殺了你們!你們這些該死的人!”
這話說的太狠毒,我忍不住替秦學姐叫屈:“她是為了幫你,怎麼能是害你,别不識好人心!”
“我不要你們幫!我好好的,放我離開!”鄭學姐大叫,她像一隻螞蚱,在床上蹦着扭着。也不知馬如龍用的什麼繩,看起來細,但卻很牢固。任鄭學姐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掙脫。
過了後,胖道士手裡拿着一碗水和幾張符還有其它的一些物品走過來。到了跟前,他把紙符點燃,灰燼落入碗中。然後倒了半碗水,拿一根看起來很普通的青草在裡面攪了攪,接着掰開鄭學姐的嘴巴就要灌。秦學姐看的很是緊張,說那麼髒的水能喝嗎?
而鄭學姐也在劇烈抵抗,碗裡的水她頂多喝一半,剩下的全倒衣服上了。為了讓鄭學姐安心,我隻得問馬如龍,這水是幹嘛用的。馬如龍把身邊的銅鏡拿起來,對着鄭學姐照了照,說:“那是龍虎山的辟邪符,混着水喝下去,如果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就會在鏡子中顯出異樣來。”
我和秦學姐連忙探頭往鏡子裡看,鄭學姐映在上面的面容雖然有些扭曲,但也算不上太怪。馬如龍把銅鏡放下,說:“她身上沒什麼東西,很正常啊。”
鄭學姐一聽,立刻附和說:“對對,我很正常,快放開我!”
秦學姐跑那麼遠,可不是為了聽正常兩個字的,她說:“師父,求你幫幫忙,再看一看吧。她和以前太不一樣了,肯定哪裡有問題!”
鄭學姐氣的大罵:“你才有問題,你個該死的爛貨,竟然勾男人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這态度,不用秦學姐說,我也認為她很有問題。以前的鄭學姐,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張口閉口要弄死誰。在秦學姐的懇求下,馬如龍隻好又換了一種方法來測試。但結果是相同的,鄭學姐身上很幹淨,沒有任何髒東西存在。
秦學姐很是失望的呆坐在床邊,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倘若鄭學姐以後都是這種樣子,那姐妹就沒得做了。
我把馬如龍拉到一邊,問有沒有辦法能讓她恢複成原來的性格。馬如龍搖搖頭,說:“道術又不是仙術,沒那麼大的能力。她會變,是因為整個人變了,這是天意,不能違背。強行改變,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你家裡賣佛牌,應該明白這一點。”
我唉了一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馬如龍拍了下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那幾道符是龍虎山的上師畫的,對外價格一千塊一張,咱們倆這關系,我給你打個對折,一張五百。”
我瞪起眼睛,說:“你怎麼不去搶!”
馬如龍笑呵呵的說:“搶沒這安全啊,咱是老實人,不幹違法的事情。”
雖然來之前就做好被他痛宰一刀的準備,可是沒解決事情就花錢,回去我怎麼跟鄭家交代?
馬如龍拍拍我的肩膀,說:“不用急,今晚引渡法會要先做一場小的試試風向,你們離開前把錢給我就行。”
“法會還要測風向?”我有些不太明白。
馬如龍說,這是必須的,不然那些魂燈升空,還沒發揮效果就被吹偏了怎麼辦。在他口述的茅山秘術中,魂燈升空,就等于開啟了投胎之路。如果燈跑偏,裡面的靈不能投胎,就會随之魂飛魄散,運氣好的,也許會落在某處做個孤魂野鬼。
聽起來,這事倒挺重要的。我也有心見識見識老祖宗傳下來的術法,看看與泰國阿贊的有什麼不同。不過馬如龍張口閉口都是茅山術,很少會提龍虎山。問起原因,他解釋說:“龍虎山的多半是符,很是深奧,但在平時用起來不方便。所以一般除了大型法事外,還是茅山術用的多些。”
我又問他,為什麼要獨自做這種法事,聯合師兄弟一起不好嗎?
馬如龍說,他師父走後,師兄弟都散了,平日裡很少聯系。像這樣的法事,出力不讨好,就算能得些好處,也得死後才能享用。對很多人來說,這樣的事情不如不幹。所以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做引渡。這使得我對馬如龍另眼相看,雖然人有些市儈,但還是挺遵守承諾的。
之後,他去準備晚上的引渡事宜,我則告訴秦學姐事情的結果。付一千兩千塊,秦學姐并不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回去後還能不能和鄭學姐相處下去。看着床上鄭學姐那要吃人的表情,我心裡想,還是别處了,給自己一條活路吧……
到了晚上,馬如龍弄了一桌菜,葷素皆有,而且是他親自下廚做的。味道很不錯,不比一般的餐館差多少。他說一個人住在山上,平日裡想吃點啥都不方便,隻好自己多花心思擺弄。時間長,也就鍛煉出來了。秦學姐端着一碗面條,夾了些菜要去喂鄭學姐。然而鄭學姐不領情,緊緊閉着嘴巴,死活不吃。
我悄悄問馬如龍,那繩子不會被掙斷吧?馬如龍說:“那是一整根牛筋,而且經過特殊方法浸泡過,十頭牛都拉不斷,更何況是她!你就安心吃飯吧,什麼時候想走了,我再給她解開,省的發起瘋來,回頭再把我這東西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