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櫃的日記本,足足有十本之多,在櫃子裡面碼的整整齊齊。
唐洛心拿着的這本有書簽标記的痕迹,顯然是剛拿出來看了不久,他在回顧以前自己記錄的可心嗎?還是在回顧這些年思念的人?
她鼻子有些泛酸。
五年前走的時候是賭了一口氣的,她一直覺得那口氣是因為他沒能認出當時面目全非的自己,可絕大多數的原因分明是當時的自己根本不能接受自己面目全非的樣子。
就為了這口氣,她跑到美國五年,追根究底,是她自己放棄了和他坦白,放棄了和女兒這五年相處的機會。
如果她能再等一段時間,池擎在婚後就發覺身邊的女人是個冒牌貨,那麼一切都會不一樣。
總覺得池擎沒有給過自己多少信任,可是自己又給了池擎多少信任呢?
池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摸了摸身上的毯子,看了一眼已經拉上的窗簾,外面有一縷光透進來,顯得屋子裡面越發的安靜。
手心裡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他有些後悔,為什麼睡着了,沒能緊緊地抓住她。
掀開毯子坐起來後,他扶着額頭,坐在沙發上出神。
洗手間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開門聲,他神色一滞,回頭望去,正看到唐洛心剛從洗手間出來,見他坐着,也愣了一下。
“你醒了?”
“你還在?”
出口卻是兩道重音。
唐洛心又愣了一下,回過神後慢慢走來,“我問過顧北欽了,你吃的這個止疼藥雖然見效快,但是對肝髒有一定的損害,要是能不吃的話還是别吃了,盡量使用食療的辦法調理吧。”
池擎望着她,因為是坐着的,随着她走近自己,不得不擡起頭,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幾乎已經是仰望的腳步,他保持着這樣的一個姿勢,眼中的柔光能暖化所有的冰封。
像是一場夢,夢裡她也是這樣朝着自己走來,可是一伸手,就沒了,夢也就醒了。
唐洛心被他看得不自在,“你看我幹什麼?胃痛好點了沒有,還疼不疼?疼的話去醫院看看。”
“不疼了。”
他遲疑着伸出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在碰什麼易碎品一樣輕緩。
唐洛心沒推開他,隻是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池擎驟然發力,将她拉入了懷中。
唐洛心驚呼了一聲,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坐在他的腿上,四目相對。
沒有任何的話,他忽然就湊上來,用行動說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唇畔微涼,但正在飛快的升溫,他的吻綿長深入,持續了極為漫長的時間。
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是抱着她,吻着她,像是怎麼也不夠一樣,極緻的溫柔,極緻的親吻,仿佛此刻除了親吻之外沒有任何的表達方式能表現他的内心對她的需要一樣。
“唔……”
唐洛心有些喘不上氣,兇口劇烈的起伏着,卻鬼使神差的配合乃至迎合着他。
良久,他将她攬入懷中,“洛心,你回來了。”
唐洛心聽着他的心跳,良久,點了點頭,
“嗯,我回來了。”
一個人在五年的時間中,不知道你蹤迹,甚至不知道你的生死,卻還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候你的歸來,在那些沒有指望的等待中,也忍受過她曾忍受的孤獨,經曆過她所經曆的痛苦。
他所期待的無非是這樣的兩句對話,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唐洛心忽然想起先前在家發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顧北欽在床邊握着她的手問她的那句話,
“洛心,你選擇回來,其實已經意味着你還愛他,隻是你自己不肯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