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不歡而散,唐洛心原本要走,卻被池公館的管家給留住了,
“太太這會兒可别走,夫人先前交代了,留少爺和太太在這兒住一晚,明兒個再走,午餐吃的不痛快,晚餐要是缺了人,夫人和先生又該不高興了。”
唐洛心隻得留下。
原本要去西樓,畢竟那是池擎的地方,沒想到池景忽然走到他們前面,一身酒紅色的包臀裙在陽光下分外耀眼,
“阿擎,我屋子沒人提前收拾,這兩天先住西樓了啊。”
“傭人收拾起來很快。”池擎皺了皺眉。
“長時間沒人住,一股喪氣。”
丢下這話,那道酒紅色的身影已經徑直朝着西樓方向去了,完全不顧池擎的态度裡明顯拒絕的成分。
唐洛心站在正廳門口,面色平淡,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池景是故意的。
從結婚那天第一次見池景開始,池家人就都知道池景看不上她,一見面必定要冷言冷語,言語間多有嘲諷,好在她也不常回來,唐洛心也就懶得跟她争辯什麼,她跟池景本來就是兩種人。
“她隻是說說而已,晚上不會真住在西樓的。”
身側傳來池擎的聲音,似乎是有意解釋什麼。
唐洛心看向他,“她想住就住好了,整個池公館不都是你們家的麼,沒有跟我解釋的必要。”
“你不介意就好。”
“這有什麼可介意的,對我來說不重要。”
唐洛心朝着小花園的亭子方向走去,一路鵝卵石,以往來的時候總是走的磕磕絆絆,但今天穿着一身運動服,腳下的運動鞋走的十分平穩,她反倒是不太習慣了。
“那你覺得有什麼重要的?”
唐洛心的身形一頓,聽見身後池擎額腳步聲,
“醫院的事情,如果你有想問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很坦然,坦然的讓唐洛心覺得這是一種挑釁,她轉過身,
“如果我不問的話,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池擎皺了皺眉,從容道,
“我問心無愧。”
“那你現在又在問我什麼?”唐洛心打斷了他的話,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着與平時一般無二,
“既然你問心無愧,那你現在又問我幹什麼?”
“你别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唐洛心臉色一沉,不顧形象的拔高了聲音,
“我追問你任何事情了嗎?是你自己一個問心無愧的人追着我問我有沒有什麼想知道的,從醫院問到我家,又問到你家,你到底要我問你什麼?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在意那孩子生病的事情?問你溫暖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還是問你既然她回來了,你是不是要跟她重修舊好破鏡重圓?”
午後陽光很刺眼,打在人身上有種灼燒的疼痛,唐洛心莫名覺得冷極了,她死死地盯着對面的男人,他不是要自己問麼?那就問。
鵝卵石路面的盡頭,一棵古槐樹後面拉出一團黑影,在聽到唐洛心陡然拔高了那句‘孩子生病’四個字的時候,那影子莫名顫動了一下,朝着争執的唐洛心與池擎二人看了幾秒,似乎權衡着什麼,最後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