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私人射擊場上射擊聲此起彼伏,其中一個屏幕計分器中出現一個六環,跟前面恨不得集齊1到10的數字連在一起,顯然是發揮極不穩定的水平。
“槍法退步了,”
司墨走上前,随手拿起一把槍,瞄準遠處靶子,又是一聲槍響。
“十環。”
唐洛心百無聊賴,索性摘下隔音耳罩和護具,轉身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敷衍道,
“自然是比不上你這個洛杉矶手槍協會的分會會長。”
“這不是你的水平,你的槍法是我一手教出來,比專業射擊選手也不差,”司墨也跟着過來,遞給她一杯果汁,一句話切中要害,“隻是因為你心神不甯。”
唐洛心從容的揚了揚眉,懶洋洋道,“沒有,我有什麼可心神不甯的。”
“第五天了。”司墨提醒。
距離那天提出賭約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天,池擎還是沒有找到這裡來。
“這裡畢竟是美國,不是江城,池家在江城吃得開,出了國門哪兒那麼容易找一個人,我覺得等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為多。”
聽着唐洛心很明顯的為池擎開脫,司墨眼中浮起淡淡的不悅,但很快,他眸光轉動,“那也好,你在這兒住上十年八年,他恐怕也就斷了找你的心思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洛心臉色變了,忙道,“我是覺得你一聲不吭把我帶走,再讓他找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至少應該給他一點線索吧,就這麼幹等,我覺得不公平。”
“不公平?”司墨眼中有一抹輕蔑一閃而逝,笃定道,“如果有人把你帶走,我可以在二十四小時之内找到你,不管是什麼情況。”
聞言,唐洛心愣了一下,撇過臉去默默地吸着杯子裡面的果汁,半晌,小心翼翼道,“其實我覺得這個賭沒什麼意思,要不我還是走吧,我不想讓他太擔心。”
“他真的擔心嗎?”
司墨冷眼以對,“他要是真的擔心,這會兒國内怎麼一點兒關于拟失蹤的消息都沒有?隻怕你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讓有些人登堂入室了。”
“不會的。”唐洛心莫名笃定,甚至有些生氣,“司墨哥,你别這麼說他,他真的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
司墨皺着眉,恰好遠處有人打靶,拉回了他忽然決堤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後,他耐着性子道,“心心,不是我不讓你走,你的病還沒好,你确定自己要這幅樣子去見他嗎?”
提到病情,唐洛心一雙明亮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去。
自打五天前出事以來,她隻要一入睡必定要作噩夢,甚至有夢遊的症狀,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有十五六個小時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态,最初出現這種症狀的時候,吓着了屋裡的傭人,後來到了早上她醒來的時候周邊一片狼藉,全是被她砸翻了的東西。
為此,她住的房間已經換了好幾個了。
醒來的時候總是下午,最先隻是因為受到了驚吓,可是這樣連着三天以後,司墨和她都意識到了不對勁,看了兩次醫生,都沒檢查出任何問題,隻是開了安神的藥暫時壓制而已,可唐洛心每天夢遊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了。
“别擔心。”司墨不忍心看她難受,拍了拍她的肩膀,“約翰找了全美最好的心理醫生,下午的飛機,就快到了,到時候好好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麼問題。”
唐洛心擰着眉,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
她對司墨提的那個賭根本沒什麼興趣,要不是因為這場奇怪的夢遊症,她恨不得現在就回去,可是偏偏天不随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