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湯媛想起了自己喝過的最甘美的清泉。
同時眼淚已在他的疼愛中越落越兇。
而他,也越吻越兇。
使得她調皮的腿兒漸漸的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偎軟在男子堅實的懷抱。
賀綸笑了笑,“喜歡嗎?”
她睜開迷蒙的水眸,嘴巴是紅的,香腮卻是粉的,對着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如同最嬌嫩的花瓣兒拂過心尖尖,賀綸襲上來用力堵住那個惹來心顫的地方。
隻要不進入正題,懷中的小女子便呈現一種難得的乖順,無比惬意的享受着他的愛.撫。但這種事情于男人而言短時間是享受,長時間就是煎熬了。
賀綸依依不舍的推開她,“好像變重了。”腰窩兒附近的肉明顯多了點。
湯媛尚且癱軟,但姑娘家就沒有喜歡醜、老、胖等一切相關字眼的,“你這個人真讨厭!”她小聲咕哝着,額頭抵住他右肩。
可他說的事實啊,确實胖了一點點,可見劫匪的夥食還不錯。
嬌彤等人見主子與湯掌寝的膩乎勁,除非傻了才湊過去攪局,經得馮大總管同意後,二人将湯媛的換洗衣物送到了賀綸的淨房。
這日,許久未能好好泡個澡的湯媛總算如願以償,甫一洗幹淨就踩着鋪滿玫瑰花的水面滑入香湯池中。
嬌彤和嬌卉笑盈盈的守候在旁,為她倒了一小盅花茶。
“我幹爹還好嗎?”她抿了一口,唇齒留香,一時也沒注意嬌彤和嬌卉臉上異樣的神色。“消失了這麼久,不知道待會子突然冒出來會不會吓到他,哈哈……”正笑着,賀綸的身影從紗幕那一邊邁進了她的餘光。
嬌彤和嬌卉當即如蒙大赦,連忙欠了欠身,慢慢的退出。
“跟我說說老四的事。”賀綸赤足踏上鋪着鵝卵石的池岸,盤腿坐下,俯身撩了撩她身前的水花,“蕭文達飛鴿傳書于我,說那個暗殺你又劫持你的人是老四。”
他表現的極為冷靜,反應與明通等人截然不同,好像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事兒值得他大驚小怪,哪怕生出疑惑,也能慢條斯理的尋找蛛絲馬迹。
湯媛遊上前,白嫩的手臂輕輕搭在他腿邊,“我知道這件事說起來在邏輯上不通,而且我也……我也沒證據,”其實不是沒證據,主要是怕他接受不了,因為穿越的扯淡程度并不亞于薄荷賤人是睿王,“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真的是睿王!把那種東西往臉上一蒙,五官的感覺就變了。不信你問明通,當時我的臉上也有一個,可惜撕下之後便不能再用。”
“易容,我明白的。”賀綸的眼睛真漂亮,視線落在她身上,就像一朵會灼人的小火苗,湯媛輕咬下唇,眯着眼睛笑,隻聽他道,“就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我找借口見過老四。”
平水關距離京師有多遠,就算日夜兼程起碼也得要五六天,倘若湯媛說的是真的,那就證明睿王府的為假,反正不存在從平水關一夜趕回京師的神話。
“你見到的那個肯定是假的。”
“……”賀綸垂眸沉思。
說是親兄弟,還在南三所住了許多年,但其實他們從小到大都隔着遙遠的距離,嫡庶分明,誰都不清楚誰的愛好和習慣,單憑感覺還真判斷不出那個人是真是假。
連他都判斷不出,旁的兄弟就更不用提了。
湯媛也不禁陷入沉思,“那皇上呢,皇上有沒有發覺異樣?”
你在開玩笑嗎?賀綸啞然失笑。
父皇連老四的生母都記不清,隻記得相貌平庸,出生卑微,又怎會對這樣的人生的兒子上心。若非這幾年皇子們在上書房走的勤,恐怕明宗連老四是誰都不知,指望他識破,簡直是做夢。
不對不對,樓歪了!湯媛急忙打住,無比認真的看定賀綸,“反正現在這裡的睿王是假的,真正的睿王是苗疆亂黨,背後勢力難以估量,還喜歡吸人皿,分明就是在皇上和皇後娘娘頭上懸了把大刀啊,您趕緊想辦法收了他吧!”
然後大刑伺候,逼他供出所有同夥,再揪起來痛打,把幹爹受的罪全給他來一遍!
“放心,隻要那個真的回來,一個都跑不掉。”
對對,咱們先不打草驚蛇!湯媛贊同的用力點頭。
“王爺,”她仰着小臉欣然的望着他,“我還有好多的話要告訴你,晚上可不準亂跑,記得等我啊,是正經事。現在,我得去看看幹爹,告訴他睿王的事,興許就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可惜賀綸一點兒回避的意思都沒有,依舊一瞬不瞬望着她,看的女孩雙頰火辣辣的。
湯媛硬着頭皮上岸,飛快的躲入幕後,隻是才裹上吸水的棉布巾就被年輕的男人從身後緊緊的擁住,那麼用力,仿佛要帶着她一同燃燒。
“不行……晚上再那樣好不好。”她水盈盈的眸子微微晃動。
“阿媛。”賀綸沒有松開,輕輕呢喃她的名字,“我會照顧你的,别傷心。”
我為什麼要傷心啊?湯媛覺得好笑,努力扭過頭去看他,心口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開始急跳。
“别傷心。”他連忙吻向她快要滴落的淚。
在她離京的第三天陸小六就去了。
泅滿了水汽與花香的淨房蓦地響起了湯媛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天賀綸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哭着睡去。
明明才是夏至,卻為何那樣的冷,唯有他是暖的,她隻能縮在他的羽翼中,緊緊的依偎着。
殊不知賀綸與她一樣,也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
明宗探視過章閣老的那天晚上,這位曆經兩朝的國柱于當夜子時與世長辭。
但是賀綸比她堅強,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