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感覺,眼前的朱麗花,要比之前那個時空的朱麗花更加自我,還帶着一股濃濃的獨性勁兒。
至于我能否離開,主要還是看臨江下面是否存在武帝城,跟她沒什麼關系,因此也就懶得跟她争論。
朱麗花小口地抿着茶,一副老神在在,吃定我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一名身穿淺灰色職業套裝,戴着黑框眼鏡的漂亮女生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遞給朱麗花一套帶有精美刺繡的朱紅色汗蒸服。
來人的身份令我有些意外,竟然是江婷,沒想到換了一個時空,她給朱麗花當了助理……
朱麗花接過汗蒸服,頭不擡眼不睜的招了招手,說:“過來,坐下,喝杯茶再走。”
我聽得一陣詫異,心說人家穿着暖身的秋裝,又沒打算過來汗蒸,你讓人家坐下喝茶,這不是折磨人嗎?
沒想到江婷卻是無比乖巧的坐了下來,鼻尖冒汗的端起茶杯,一邊喝着茶,一邊委屈的小聲說:“這次也沒晚呀。”
朱麗花笑吟吟地給我續上半杯茶,轉頭對着江婷問道:“你看我老公帥不帥?”
江婷驚訝的張了下小嘴,仔細的端詳我片刻,用力點着頭說:“何止是帥?簡直就是驚豔啊!老闆,您的眼光真是沒誰了!”
擦……
第一次被人這樣誇,不過,也太假了吧?
朱麗花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微笑着說:“算了,不為難你了,回去睡覺吧。”
江婷滿頭大汗的欠了欠身,仍不忘對着朱麗花恭維兩句,緊接着就逃命般的跑出了高溫汗蒸室。
我和朱麗花又蒸了一會兒,也沒什麼聊的。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感覺有些怪異,不知道在打着什麼主意。
我說:“困了,去睡覺吧。”
她說:“好呀。”起身到更衣間換上汗蒸服,跟着我去了大廳。
剛剛躺到沙發椅上,我就感到一股濃重的困意襲來,頃刻間睡了過去。
這一覺黑甜無夢,卻在清晨将近六點的時候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接起電話,瘋子聲音急促的跟我說:“出事兒了!腦殘跳樓了!”
我聽得一愣,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趙俊爽……
不就是失個戀,至于嗎?
我說:“跳就跳呗,三樓又摔不死。”
他說:“是摔不死,但是摔傻了,現在真成腦殘了。”
我說:“什麼意思啊?”
他說:“他不承認是自己跳的樓,非說是被你打的,還說自己是什麼劍尊,被你打了一拳,這才變成了腦殘……”
還沒等他說完,電話裡突然變成了趙俊爽的聲音,顯然是瘋子的手機被他搶了去。
趙俊爽聲音發寒的問我:“王純陽,你怎麼也來了?”
我說:“什麼王純陽?我是王飛翔。”
他說:“你是王純陽!武帝王純陽!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被你打了一拳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那個老家夥出來了?你怎麼也來了?怎麼會在這兒?”
王純陽,純陽……武帝……
我突然想起了武帝城高台上的那面大旗,上面的四個字,不就是純陽武帝。
但是趙俊爽說的話,我根本就理解不了啊,越想越覺得懵逼。
我說:“你到底誰啊?什麼老家夥?你說的那個純陽武帝,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我見過他的屍體。雖然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我不是他,我是王飛翔。”
他說:“飛你媽個翔!我他媽從神界高富帥,被你一拳打成了凡間的屌絲,也沒失去原本的記憶,你怎麼什麼都忘了?”
草……
真心聽不懂啊。
我皺着眉頭說:“好好說話,别罵人啊!你到底是不是趙俊爽?”
他再次的罵罵咧咧,說:“我爽他媽!你說的那個趙俊爽,跳樓摔死了,不過我有他的記憶。你現在在哪兒?咱們兩個盡快的見上一面。既然你也出現在了這兒,那就說明被武帝城鎮壓着的老東西出來了!完了!徹底完了!”
我說:“什麼老東西?”
他說:“那隻老王八!張九齡啊!草……唔……”
緊随着他口中發出的爆破音,我又聽到了一聲悶哼,接着傳來硬物碰撞的聲音。
我對着電話喂了半天,那邊也沒什麼反應。
直到十幾秒後,電話裡傳來瘋子的動靜:“哥……哥們兒……”
我說:“什麼情況啊這是?”
瘋子聲音顫抖,感覺像是無限懵逼的說道:“腦……腦殘死了。”
卧槽……
我說:“死了?剛剛不是還跟我通電話呢嗎?”
他說:“被……被棍子打死了。”
我說:“什麼棍子啊?誰拿的棍子?”
他說:“沒……沒人拿啊,就是……棍子自己飛進來,把他打死了。現在滿地都是腦漿子,我應不應該報警?”
我說:“什麼呀?什麼棍子,怎麼還自己飛到寝室裡把他打死了呢?”
他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哥們兒,我傻逼了。我說飛進來的是如意金箍棒,你信嗎?”
草……
聽到如意金箍棒,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楚老爺子手下的孫天行。但是蔣若婵說過,孫天行的金箍棒,是在淘寶買的……
再說,孫天行為什麼殺趙俊爽?
趙俊爽不是自稱劍尊嗎?
這兩個人的能力明顯的對應不上,首先,孫天行能夠禦使如意金箍棒,飛到大學的寝室裡殺人?他要真有那麼厲害,上次就不會在遇到平八荒的時候,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其次,趙俊爽說自己是劍尊,能和武帝交手的人物,怎麼會被一根淘寶買來的棍子爆頭?
或者說,這個時空真有如意金箍棒?
我越想腦袋裡越亂,又聽瘋子問道:“哥們兒,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報警啊?”
我說:“别報!警察來了你根本解釋不清!趕緊把門鎖上,把寝室清理幹淨,屍體我幫你處理!”
他說:“草!太惡心了!地上都是腦漿子和皿,再說,腦殘的家裡怎麼辦?”
我說:“你要是還想上學,就按我說的辦!趕緊把寝室清理幹淨!我現在趕過去!”
說實話,在一個寝室住了兩年多,趙俊爽死了我心裡也不是滋味,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讓瘋子受到牽連。
我和瘋子、詩人之間的感情,遠在趙俊爽之上。
而且,瘋子和其他人還不一樣,這家夥總是無條件的信我,并且隻信我一個人,我要是不幫他,他就真的悲催了。
在緊鄰的沙發椅旁叫醒朱麗花,拜托她幫忙照看一下老媽和夏小雨,我快速的換好衣服,打車朝着學校趕去。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到了學校,來到寝室門口,我敲了敲門,朝着裡面輕聲喊道:“任真,是我。”
瘋子很快的開了門,臉上和手上都沾着皿迹,一臉苦逼的把我拽了進去,鎖好門之後指着四處留存的皿迹,帶着哭腔說:“哥們兒,你看,到處都是皿,我一邊兒擦,一邊兒忍不住吐了好幾回。”
我看了眼趙俊爽的屍體,腦袋已經被砸得稀爛,确實很惡心。然而更惡心的,是瘋子吐出來的東西,現在也分不出什麼是腦漿,什麼是瘋子的嘔吐物了……
我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強忍着惡心,把趙俊爽的屍體裝進了沙漠。然後從沙漠裡取出一隻水桶,兩塊抹布,到綠洲的湖邊打了桶水,再次出現在瘋子面前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變得目瞪口呆,好像中風了一樣……
我說:“别愣着了,趕緊收拾,快點兒。”
瘋子大張着嘴,半天後才緩過神來,問我:“哥們兒,我是不是真的瘋了?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說:“随你怎麼想,趕緊收拾,記着,今天看到的一切,千萬不能跟第二個人說。”
他又緩了半天的神,拿起一塊抹布邊擦着電腦桌邊喃喃自語:“看來我真是瘋了……”
正說着話,他手裡的抹布不經意間碰了一下鼠标,緻使已經休眠的電腦屏幕轉眼亮了起來。我下意識的朝着屏幕上看去,緊接着就忍不住的跳了起來,呼吸急促的問他:“這張桌面!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之所以會有如此反應,是因為他的背景桌面,居然是女鬼的照片!
而且,正是我所熟悉的女鬼!
身穿淡藍色瑜伽服,淺粉色棉拖,躺在一片灰白色的沙石地面上,神情顯得有些痛苦,緊閉着眼睛。
她的身旁放着展開的瑜伽墊,令人不解的是,她并沒有躺在上面。
除了瑜伽墊外,在她的身體另一側,則放着一隻白色的盤子,盤子裡裝着的……好像是鍋包肉。
半盤鍋包肉。
要說她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女鬼,打死我都不信。
或許是見到我的表現有些誇張,瘋子一臉懵逼,神情怪異的小聲說:“這個桌面,是真的,不是PS的。”
我着急的朝他吼道:“沒問你真的假的!我問你這張桌面從哪兒來的!”
他張了張嘴,盡量壓低聲音,小聲說:“前兩天,我把哈勃望遠鏡給黑了,這張照片,是從月亮上拍到的。照片裡的絕世美女,在月亮上,這事兒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