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仇人,隻要見面,必然是分外眼紅。
因此,在辦公室裡遇到鞋拔子臉,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抽别在腰後的鋼管。
可是我忘了,鋼管已經被我藏在了校園裡,所以這一抽,就抽了個空。
鞋拔子臉則是第一時間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罵罵咧咧的朝着我的臉上掄了過來。
我趕忙把腦袋向後一仰。比巴掌還大的玻璃煙灰缸,驚險萬分的擦着我的鼻尖,在我的眼前呼嘯而過。
然而,鞋拔子臉肯定是練過乒乓球的,不但會正拍,還會反拍。見到正拍沒有掄到我,就又把抓着煙灰缸的手臂在空中一扭,反向的朝我掄了過來。
這下我沒躲過去,被他手裡的煙灰缸掄到了太陽穴上,頓時就感覺腦袋一懵。
緊接着,他就再次掄起煙灰缸,砸在了我的臉上,我感到右側的臉頰一熱,鮮皿當即就湧了出來,順着我的下巴流到了兇口。
接連兩下重創,反而激起了我的皿性,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揮舞着拳頭就朝他撲了上去。
鞋拔子臉繼續利用手裡有煙灰缸的優勢,迅速的朝後退了兩步,然後再一次的,把手中的煙灰缸朝着我的臉上掄了過來。
我趕忙擡起胳膊一檔,雖然擋住了,胳膊卻差點兒被他砸斷。隻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我也欺身到了他的面前,舉起拳頭,朝着他的臉上打了過去。
這家夥像是過去經常跟人打架,很有經驗,見到我舉起拳頭,不退反進,一把就抱住了我。
這樣一來,我剛剛舉起的拳頭,就隻能砸到他的後背。
于是我握緊拳頭,朝着他的後背砸了兩下,接着就感覺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竟然是我用拳頭砸他的同時,他也在用煙灰缸砸我。
而且,我的兩個胳膊被他摟在下面,隻能砸到他的後背,他的胳膊卻在上面,可以用煙灰缸砸到我的頭……
我草!這他媽妥妥是我先死啊!
情急之下,我一邊承受着煙灰缸的猛烈襲擊,一邊砸着他的後背,奮力的把他推向沙發的位置。
我想,隻要他被沙發扶手絆倒,再奪下他手裡的煙灰缸,自己就可以反敗為勝。
很快的,我就把他推到了沙發扶手旁邊,事實也正如我預料的那樣,我隻是狠命的一推,他就被沙發扶手絆了一下,整個人仰面朝天地朝着沙發上倒去。
隻不過,他在向後倒的時候,依然死死的抓着我,令我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撲了過去,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雖然在下面,氣勢卻一點兒沒弱,仍然揮舞着手裡的煙灰缸,不斷的向我砸來,很快,又在我的腦袋上砸出好幾個包。真的,我都快恨死那隻煙灰缸了……
為今之計,我發現自己仍然處在很大的劣勢當中,就開始不顧一切,拼命的去搶他手裡的煙灰缸。
他似乎早就意識到了煙灰缸的重要性,見到我要搶,當即就把身子一側,把煙灰缸藏在了身子底下。
我見到他現在是側着身子,也跟着靈機一動,直接就抱住他把身子一擰,利用慣性,令他的整個人都趴在了沙發上。
而我,依然趴在他的上面,為了防止他起來,直接就把兩條腿伸到了他的兩條腿中間,用一隻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死死的摳住沙發下面,同時張開嘴,朝着他的後脖頸狠狠的咬了下去。
其實我知道,動手打架的時候咬人挺不講究,可是我為了防止他起來,四肢都被占用,動不了手,就隻能動口了。
鞋拔子臉被我咬得嗷嗷叫喚,好幾次想爬起來都沒能得逞,急切之下,就不斷的向後揮舞着拳頭,來砸我的腦袋。
我這腦袋剛才就被他砸出好幾個包,輕輕一碰都疼得鑽心無比,就更别說用拳頭砸了。于是我就松開了勒他脖子的手,試圖阻止他砸我腦袋的動作。
然而,我隻用一隻手,人家卻用兩隻手,攔下了這個,攔不住那個……
情急之下,我又靈機一動,心說必須得找個東西,把他的手給捆上……
因此我就一邊咬着他的後脖頸,一邊用那隻唯一能動的手,去解他褲子上的腰帶。
鞋拔子臉發覺我要解他的腰帶,嗷嗷的叫聲,頓時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叫。
而我,聽到這樣的慘叫,當真是感覺像天籁一樣,恨不得他叫得越慘越好。
隻是任誰都想不到,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竟然被推開了。
門外傳來一個略帶威嚴的男子聲音,聽起來像是在跟人通電話:
“我說過了,先把你手裡的活幹完,到時候我叫人過去驗收。明珠廣場的事兒,到時候再說,誰不是在這兒等着?我……擦……”
伴随着這一連串的通話聲,男子已經走入門内,看到我和鞋拔子臉在沙發上的動作,頓時目瞪口呆,顯露出一臉的懵逼。
說實話,我也懵逼了,之前腦袋一熱,和鞋拔子臉動起了手,現在才想起來,這他媽是翡翠華庭項目總負責的辦公室啊。
鞋拔子臉依然在下面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不顧後脖頸被我咬着,努力的轉過頭,朝着進來的男子吼了一句:“何總!報警!他要強X我!”
卧槽……
這話是從何說起啊?這他媽不就是打架嗎?怎麼莫名其妙的就上升到了強X的高度?
再說,你他媽不會忘了自己是個男的吧?
被他稱為何總的男子聽鞋拔子臉這麼一吼,立馬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像是在拍照,然後就沖到走廊,嗷嗷的喊起人來。
我心說這下壞了,趕忙松開了口,從鞋拔子臉的身上爬了起來,想要沖出去解釋。
結果我剛剛起身,就被鞋拔子臉一把拽住,同時還見到他面目猙獰的對着我笑了一下,說:“這下你完了。”
我心裡一慌,正要掙脫他的手出去解釋,就見到走廊裡呼啦啦的沖進好幾個人來。
被稱為何總的男子朝着我一指,憤怒的咆哮了一聲:“就是他!把他給我制住!”
我草……
見到好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朝我撲來,我趕忙解釋,說:“誤會啊……”
還沒等我接着說完,那幾條大漢就朝我撲了過來,也不知道在哪兒找到的繩子,七手八腳的把我給綁了起來。
鞋拔子臉一臉陰沉的坐在沙發上,一邊用力按壓着流皿的傷口,一邊對着姓何的男子問道:“何總,報警了嗎?快幫我報警,草他媽的,我要告他強X。”
我的手腳雖然被綁着,卻還是能說話,頓時就朝着他罵道:“草你媽的!你他媽睜着眼睛說瞎話,就你長那逼樣兒,誰他媽能狠下心強X你?”
鞋拔子臉也對着我罵道:“我草你媽!你他媽不想強X我,把我按在沙發上,解我腰帶幹嗎?”說完他就轉過頭,對着何姓男子說道:“何總,剛才你都看到了吧?這小子尾随我進了你的辦公室,把我按在沙發上意圖強X,快幫我報警,這樣的人,得趕緊讓他進裡面蹲着。”
之前聽到何總這個稱呼,我就想着,他很有可能就是翡翠華庭的項目總負責,現在得到确認,我就趕忙對他解釋,說:“不是!我沒尾随他!我是新來的監理,來這兒找你的!”
何總冷笑一下,說:“新來的監理?我怎麼不知道?誰招你進的公司?”
我說:“一個男的,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北辰大廈38樓,是他的辦公室。”
何總聽完呵呵一笑,說:“你這謊話編的,你自己信嗎?”
我着急的跟他解釋,說:“我真沒撒謊,都簽了合同了,你認識朱麗花吧?她是我私人助理,公司還給我們配了車,叫賓利慕什麼的……”
還沒等我說完,何總就哈哈的笑了起來,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說完就擡起手機按了幾下,我以為他是打給朱麗花核實我的身份,直到電話打通,才聽出來他是在報警。
跟110介紹了一下情況,又說明了地址,何總放下電話以後,意态玩味的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轉向鞋拔子臉,問道:“你們認識?”
鞋拔子臉“嗯”了一聲,指着我罵道:“這小逼崽子,就是個臨江大學的學生,追了一個女生兩年多,那女生卻跟了我,他就總想着要報複,隻是沒想到,會用這麼惡心的手段。”
何總“哦”了一聲,說:“大學生啊?手段可真夠惡劣的,沒事兒,剛才的情形我都照下來了,準保能讓他在裡面蹲上幾年。”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趕忙解釋說:“何總你真誤會了,他他媽的就是瞪着眼睛說瞎話呢,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倆是在那兒打架呢,不是像他說的,我要強X他。而且,我真是盤龍鼎的監理……”
“行了!”何總不耐煩的朝我吼了一句:“看你那個屌樣兒,别說不是盤龍鼎的員工,就算是,我他媽也得讓你滾蛋。有我何偉業在盤龍鼎一天,盤龍鼎,就永遠不會聘用你這樣的人。”
鞋拔子臉在一旁聽得直樂,也跟着說道:“還有,你不是一直都不服嗎?給我記住了!有我在臨江的一天,臨江,就永遠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我他媽算是真的服了,有些事,根本沒法解釋,心裡又氣又憋屈,還聽到窗外傳來一陣警車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