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自己的老爸已經增加到一百三十七個,還全都感冒了,我真是想撞牆的心都有,強挺着虛弱不堪的身子穿好衣服,正要出門,卻聽到外面的門被敲響了。
我走到門前問道:“誰?”
外面的人答道:“快遞。”
我打開門,見到一名快遞員遞來一張單子,不由疑惑的問他:“誰的快遞?”
他看了下單子,說:“王飛翔。”
我說:“可是我已經很久沒在網上買東西了。”
他說:“可是有人發給你了,簽收吧。以後這麼沉的東西,盡量發物流,我們快遞送貨,都是按件兒計費,錢不多給,還得幫你往樓上搬,真能把人活活累死……”
看着他腳下的大紙盒箱子,我問他:“發來的是什麼?”
他說:“我哪知道?贛南來的,你自己拆開看吧。”
我疑惑的在單子上簽了字,把箱子搬進房廳,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一箱橙子。
前段時間在贛南張九齡那兒買橙子,我大概記住了地址,現在見到箱子上的發貨地址,居然和記憶的一樣,不由疑惑的掏出手機,給張九齡發了條私信,問他:“我也沒買橙子,你怎麼又發來了?”
沒想到他很快的回複道:“呵呵。”
我問他:“什麼意思?笑什麼啊?”
等了半天他也沒有回應,我心說這家夥是傻逼吧,我沒下訂單,他卻發來了貨,還跟我呵呵。就我現在的狀态,想把橙子發還給他,也沒有那個體力……
而且,等了半天他都沒什麼反應,估計是不想折騰運費,認賠了吧……
心裡惦記着老媽老爸他們,我當即鎖好門,下樓攔了輛車,趕往帝景豪庭裡的别墅。
趙俊爽杵在小區門前哈欠連天的站崗,見到出租車要送我進去,懶洋洋的升起欄杆,正要對我說話,出租車司機就猛地一踩油門,把車開進小區當中,然後轉過頭對我解釋,說:“這逼養的是個腦殘,說話賊難聽,千萬别聽他說話,容易被氣死……”
擦……沒想到趙俊爽的名氣這麼大,連校外的人都知道了……
來到大鐵門前,我匆匆的下了車,在門外喊了幾聲,很快就有一名特種戰士給我開了門。
這名特種戰士我沒怎麼接觸,記憶當中,他的代号好像是叫花卷。
我問他:“花卷哥,我爸他們怎麼樣了?”
他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流行性感冒,關鍵人太多了,排骨剛買回來一車藥,閃電正給他們打針呢。還有,你别管我叫哥,咱們都差不多大,叫我花卷就行。”
我說了聲好,走進别墅探查老爸們的情況。
客廳裡聚集着一百多名老爸,都顯得無精打采;老媽端着盆熱醋,在衆多老爸之間來回的熏;排骨和猴子四處尋找可以懸挂吊瓶的支架;閃電用兩根手指拈着一隻點滴注射器,動作娴熟的把針頭送入一名老爸手背上的靜脈當中……
唯獨沒見那個聽過很多次的宋爺……
耳邊不時傳來老爸們咳嗽的聲音……
依照老爸的性子,要是感冒不嚴重的話,往往都會硬挺,看來這次真是挺不下去。而且人太多了,一旦控制不好,很容易出現反複,令大範圍的感冒始終持續。
隻是想想就覺得頭疼。
老媽看到我進門,紅着眼睛走了過來,說:“真要命,昨天那場雨下的,一變天兒,就接二連三的都感冒了。”
我說:“行啊,感冒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這不都打上針了嗎,你就别上火了。”
老媽小聲的念叨,說:“能不上火嗎?本來就快愁死了,剛才去買藥,一下就花進去将近兩萬,接下來可怎麼辦呀?”
我知道老媽的抗壓能力不行,就強擠出笑容勸她,說:“錢的事兒你擔什麼心呐?我又不是沒有,别忘了,你兒子現在是國内頂級地産公司的區域總監,沒必要心疼這點兒小錢兒。”
說完我就掏出了銀行卡遞到她手上,說:“這裡面有将近七十萬,你先花着,花完了再管我要。密碼是我生日,别上火了,因為這麼點兒錢,不值當。”
老媽聽說卡裡有近七十萬,當即就瞪大了眼睛,問我:“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我說:“都是工資,你兒子是拿年薪的,除了年薪,年底還有獎金和分紅,你就不用愁了。”
老媽半信半疑的把卡收好,說:“你陪陪你爸,我去買消毒水。”
看着老媽走出别墅,我心裡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憋悶。牛逼吹完了,隻有我自己知道,等到這些錢花光了,這個家也就差不多垮了……
呼……
避開所有老爸們的視線,我朝着窗外,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老天爺像是故意的湊熱鬧,下起了深秋的第一場雪。
初雪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看得人直壓抑。
有時候我會充滿負能量的想,要是這個世界是假的,天就趕緊塌吧,活的真累。
當然我也隻能這麼想想,為人子女的,還是那句話,天要真的塌了,也得先砸死我。我若不死,我父母就必然活着。
這個家還是要由我來撐的!
老媽回來以後,我陪着她往客廳裡灑了些消毒水,又陪着老爸們把點滴打完,就和他們說了一聲,頂着雪攔了輛車,趕回租住的房子。
對我來說,女鬼也同樣重要,現在就盼着她能盡早醒來,煩心的事兒也會随之少了一件。
隻是沒想到,我推開門,卻發現女鬼再次的不見了,同樣不見的,還有始終卷好立在牆邊的瑜伽墊。
我心說她這是醒了?醒了幹嗎不好好歇着,又背着瑜伽墊幹什麼去了?
這一天天的,真是糟碎了心……
我内心焦灼的坐在沙發上,滿懷憂慮的等着她回來,天色越來越暗。一直等到深夜,突然聽到門被撞了一下,就趕忙跑過去推開了門。
樓道裡沒有點燈,我向外看了一眼,沒看到人,就下意識的低下頭,朝着地面看去。
這一看,就看到了背着瑜伽墊的女鬼,面色慘白的躺在地上,緊閉着雙眼,顯然已經不省人事。
我趕忙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卧室的床上,拼命的朝着她的嘴裡吹氣。同時還看到她的身上和臉上,已經遍布瘀傷,尤其是兩個眼眶,居然都黑了……
我草他媽的!肯定又是那個賣水果的!
在心疼女鬼的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真恨不得現在就抓住那個賣水果的,往死裡幹他一頓……
真的,要是不把他打到住院,我都覺得愧對了我和女鬼間的情份。
我坐在床邊,被氣得直哆嗦,視線卻突然瞟到了茶幾邊的橙子。
橙子來得蹊跷,女鬼被打也很蹊跷,我心裡猛然升起一絲異樣,直接掏出手機,給張九齡發去一條私信,問他:“是不是你找人打的我女朋友?”
張九齡很快的回複道:“不是,是我親手打的。”
我看着他發來的私信愣了一下,緊接着就勃然大怒,對着他罵道:“我草你媽!你現在在哪兒?”
他回複道:“皇庭大酒店北側,挨着江邊的那片空地。”
我憤懑地打着字,說:“行!草你媽的!你别走!我現在就過去!”
他回複道:“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等你。”
我又給他發了三個字:“你等着!”然後就跑到陽台,拿出前段時間專為鞋拔子臉買的獵刀,攬在懷裡,下樓打了輛車,直奔皇廷大酒店北側的空地。
草他媽的!敢欺負我的女鬼,這要是不把他日出東方來,我就不要王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