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了口供之後,就可以離開了。
怎麼可能随心所欲的想要說什麼就說什麼,絲毫不講究證據呢?
所以,我也隻能闡述現實,就是我所見到的,我所知道的,以及這一切我覺得的可能。
最終,判定江峰是自殺。
江峰的身上除了那條狗的抓痕之外,沒有任何抓痕。
屍檢出剛剛吸過毒,警方判定為吸毒出現幻覺之後,自己朝着窗戶走過去,自殺身亡。
我跟着宋之淵回去,一直在房間裡沒有出門。
期間稍微正常一點的活動就是我接了我媽媽的一個電話。
告訴她全都是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抓錯人了。
我媽媽在電話那端問我,“那你和江峰那個小子是什麼關系?”
我緊緊的握着電話,不讓自己的情緒出現太多問題,說道,“媽,沒什麼大關系的。”
“哎,你也别瞞我。”
電話那端的媽媽歎了一口氣,和我說道,“你是我的女兒,我能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上學的時候,你時不時的就誇你們班誰誰誰聰明,誰畫畫真好看,當初我讓你辍學的時候,你還偷着哭呢。”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我握着電話說道,“媽,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呢?”
“嗯,那是當然。”
媽媽自豪的在電話那端說道,“不過啊,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即使以後有江峰的消息,你也别和人家在一起,他是大學生能看上你個連高中都沒有上完的,即使你勉強嫁過去,也不會有什麼的待遇的。”
我有些不耐煩了,抓了抓自己的頭,耐着性子和媽媽說道,“媽,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就挂電話了,真是煩死人了。”
“怎麼煩人了,還不能讓我說了。”
我終究是挂了電話,在挂了電話之後,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那是一個深夜,我靜靜的下了樓,見到宋之淵的煙擺在茶幾上的,我拿起煙來,點燃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我已經快要離不開煙了吧,不是上瘾,而是随時随地的會想起來吸一根。
我吸完這一支煙的時候,回過頭,宋之淵正在樓上看着我,見我轉身,他便轉身走回了卧室。
我們誰都沒有提江峰的事情,就像是心照不宣的讓這件事情從心裡略過一樣。
第二日,接到莊小雅的電話的時候,我出了門。
她在電話裡沒有透露太多的消息,隻是說一起去美甲,我反正心情郁悶,心如死灰,所以就主動地想要走到光亮裡面去一下。
等到我到了莊小雅給我的地址的時候,莊小雅真的在美甲。
我坐在她的身旁,将指甲遞給美甲師,她隻是沖我輕輕笑了一下。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後來她開口和我說的都是些有的沒的,諸如這幾天都在做什麼,她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之類的。
美甲的時間很長,百無聊賴。
我無聊的和她談了些無聊的話,一直到我們兩個人均做完美甲的時候,她才和我說道,“走了,跟我再去個地方。”
她說完,往上走,一直到一處房間面前停下來,推門走了進去。
然後轉身和我說道,“我比你早來十分鐘,所以就先開了個房間,你進來吧,給你看樣東西。”
我跟着他走進來。
她把包扔在一旁,從包裡拿了些資料出來,扔給了我。
我接過了這些資料,紙張的東西就一頁,勾勾畫畫,剩下的則是照片。
照片上,先是有石骁與張卿卿在一起玩的畫面,也有張卿卿和江峰在一起的一些照片,還有的就是我不曾想到的,江峰打扮的西裝革履的蒙騙的照片了。
有些背面是标着時間的,那些時間比我知道張卿卿與江峰在一起的時間要早。
我看了一看,臉色都有些難看。
莊小雅從我的手裡把這些照片拿回去,坐在我的對面,翻了幾下說道,“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你和江峰都被算計了。”
“這個事情大多數都是我猜測的,但是我覺得我應該能還原百分之八十的樣子。”
莊小雅靜靜的開口,告訴了我她的推斷。
事情要從我知道張卿卿與江峰勾搭更早之前的事情開始說,江峰很早就認識張卿卿了,兩個人勾搭在一起,是石骁的安排,之後就又讓張卿卿帶着江峰吃喝玩樂,坑蒙拐騙,一直到我發現的那一天。
之後,兩個人騙了我的錢之後,揮霍幾日,張卿卿也真的和江峰在一起過幾天的,再離開他之後,江峰已經人不人鬼不鬼,而石骁又設計了幾件事情,一步步把江峰推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莊小雅點燃了一支煙,看着我,靜靜的說道,“其實,最後這個結局應該是江峰和你一起死的。”
我愣了一下,我沒有說過江峰的事情的。
莊小雅笑着擺了擺手,“你甭瞞我了,我自己知道的。他說,他們這幫人,覺得無聊了,整人的手段是很高級的,至于你和江峰怎麼被盯上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們兩個應該是被利用的表演棋子,相愛相殺的演一場戲,然後毫無利用價值,人們也看膩了,就把你們推向死亡。”
我看着莊小雅不動聲色的說着這些話,渾身都有些戰栗。
我說,“怎麼會有這種人!這麼變态!”
“無聊呗,無聊找樂子。”
莊小雅無所謂的說說。
我說,“那我要去告他們。”
“怎麼告?”
莊小雅反問我道,她上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和我說道,“夠了,安夏,如果不是你跟了宋之淵,估計你也被玩死了,你也就是幸運吧。”
“石骁那人我聽說過的,之前有個小嫩模,和他男朋友關系好的不行,生生的把人硬拆開,玩小嫩模玩殘了,還刺激他的男朋友,最後男朋友把女的殺了。這根本就和石骁也沒有關系,新聞隻是寫的女人出軌,男友一氣之下把她砍死了。”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知道真相。也算是朋友一場,我能為你做點事情。”
她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但是,我所有的話都聽不到,我腦子裡都是莊小雅在給我講的這些話,以及江峰和我是被人設計了的。
“是張卿卿主動勾搭的江峰。”
“要怪隻是怪江峰沒有定力,其餘的也許并不怪他。”
我看着莊小雅,她的嘴一張一合,這些話都讓我覺得遙遠。
我說,“小雅姐,你是在安慰我嗎?其實如果江峰是那種吸毒坑蒙拐騙且出軌的男人的話,我可能會心裡更加好受一點!”
莊小雅笑了一下,她說,“那你就當他是那樣的男人吧,我是覺得,如果你用了五年的時間去愛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不愛你的話,你可能會更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我不知道怎麼回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通電話,說是有我的快遞,但是沒有寫清地址,隻寫了一個大概範圍,問要給我送到哪裡去。
我告訴他這個地址,半個小時内,快遞就到了我的手上。
我打開快遞的時候,拆開包裝,是拿一個盒子密封好的,包的嚴嚴實實。
我一邊拆着的時候一邊在想,我沒有網購的習慣,這是誰寄給我的。
可是當我打開發現是相機包,都沒有再往裡拆的時候就想到了。
江峰。
我身邊和相機有關的人就是江峰了,除了江峰,沒有别人。
我疑惑的将相機包打開的時候,裡面是江峰的相機。
開了機,我狐疑的拿着相機,距離最近的是一段視頻,我按下了播放鍵。
視頻裡,江峰已經瘦骨嶙峋了,是他後期。
他說:我今天拿到我這個相機,我正在努力戒毒,真的很難受,我忍住了要去變賣它,它是我最後的一點财産了,我發現我曾經給你錄的視頻,想賣沒舍得,想删了也沒舍得,索性就寄給你吧,我對不起你。咱們很窮,我也沒收入,每年我都沒辦法買禮物送你,所以我就偷着每年錄一段視頻給你。我想着,等咱們結婚那一天,我都放給你看,你肯定會感動哭。不過,哎,咱們應該再也沒可能結婚了。
江峰說這些話,到最後的時候有點想哭,就沒有再說了。
他努力的笑了一下,說:寄給你了,希望它能陪伴你。安夏,對不起,我辜負了你。
我把這段視頻看完,往前倒。
又是一段視頻,江峰在視頻裡說:安夏,我今天見了一個老闆,他要資助我的攝影展,張卿卿介紹的,我去見了,挺靠譜的,我可能就要有錢了,就可以娶你了。
我關了這段視頻,又往前倒,江峰說:我出軌了,我對不起你。我要離開你了,我也不知道,我以為我不會愛上别人,可是我竟然愛上别人了。
再往前倒,我又想往前倒的時候,莊小雅攔住了我。
因為我早已經哭出來了。
她說,“别看了,人都死了,看什麼看,我給你說的那些你都忘了吧,都是假的,是我的猜測。”
我看着莊小雅,我說,“不是,你說的是對的。”
盡管莊小雅攔着我,我仍舊固執的把那些視頻看完了。
看完之後,我難過的想要把整個世界炸了。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