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顔夕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當再度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沒有半點力氣,身上被打過的地方還隐隐作痛,隻不過沒有藥物的情況下,這些疼痛對于她來說并不算什麼。
不過這個時候林顔夕卻沒心思去注意這些,因為一醒來的時候,就想到之前還在審訊,而她的記憶之中并沒有最後審訊的結果,似隻停留在第二針的注射。
一想到這裡,林顔夕猛的坐了起來,有些慌亂的向四周看去。
可房間内竟隻有她自己,想問什麼都沒得問。
而反應過來之後,馬上就要起身下床,至少先确定這是什麼地方,都什麼人在,再确定一下審訊訓練的情況。
卻剛坐起,房間門就突然被推開,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你醒了,怎麼起來了?”
“獨狼你在啊……”林顔夕看到他,頓時一喜,而話還沒說完就急着問道,“我現在這是在哪啊,訓練怎麼樣了,我們有沒有通過?”
聽到她提這個,牧霖臉色還是有些不自然,但随後扶着她躺了回去,“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嗎,這結果才醒就惦記訓練。”
聽了這話,林顔夕下意識的看了看外面,似乎和訓練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的,但他既然這麼說,于是也隻能猜測的問道,“幾個小時了?”
牧霖聽了直接給了她個白眼,“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的話讓林顔夕一驚,“都睡這麼久了啊,我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牧霖邊說着邊解釋道,“醫生說你可能就是太累了,身體上都沒什麼問題,可我一睡就是一天,他也不敢确定了。”
林顔夕搖了搖頭,“我沒事,感覺好多了。”
而邊說着,又想到了什麼,“我還沒告訴我訓練怎麼樣了,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這是審訊的後遺症,你所注射的藥物屬于催眠的藥物,記憶有所缺失是正常的。”牧霖說着直接坐了下來,“至于訓練,罂粟的評價是有缺點,但你畢竟是第一次,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優秀了。”
聽了這話,林顔夕終于松了口氣,也笑了出來,一臉慶幸的說着,“還好還好。”
可話才說完,卻發現不對,猛的擡頭看向牧霖,“不對啊,你剛剛說有缺點,那……”
卻還沒等她說完,牧霖就已經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好了,還沒到總結的時候,你急什麼?”
“再說,你剛剛接受過審訊訓練,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等一會再讓醫生給你做一次徹底的檢查,如果醫生不确定你沒事,就别想回去。”
林顔夕聽了頓時苦笑了出來,“牧霖,你都快成了唠叨的老太太了。”
誰知牧霖聽了直接一巴掌打了過來,“有我這麼帥的老太太嗎?”
說完,兩人也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顔夕的醒來,不僅是牧霖松了口氣,連罂粟都放心下來,雖然訓練并不算是超綱,可誰也不敢保證百分百沒問題。
所以見林顔夕沒事,她也終于可以放心下來。
隻不過,在她醒來之後,不僅僅是在醫院進行了徹底的身體檢查,連柳涵陽都被派來對她進行了一次心理測試。
當然,她雖然是以探病的理由來的,可林顔夕卻還是看出了她的目的,一直笑着配合,她問什麼林顔夕說什麼。
見她這樣,柳涵陽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這樣我無法判斷你現在正确的心理狀況。”
聽了她的話,林顔夕頓時笑了出來,“這些不都是你教的我?”
柳涵陽聽了頓時經了她的個白眼,“早知道你這樣,就不應該教你。”
“别這樣嘛!”林顔夕嘻皮笑臉的湊了過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雖然審訊訓練有點……特别,可也沒達到上次執行任務後那樣的後果,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用不着這樣擔心我。”
柳涵陽歎了口氣,無奈的說着,“算了,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們回去再說。”
林顔夕輕點了下頭,可想了下卻又看向她,“不對啊,這次的訓練是我們整個小隊的事,為什麼我們都這麼擔心我?”
“誰說隻擔心你了,你們這次訓練的所有人我都會進行心理測試,隻是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在醫院,我就想反正也要來看我,不如一起看看你的情況。”柳涵陽解釋着,說完才又拍了拍她,“不過現在看你的情況也還不錯,應該不用我擔心了。”
見她都這麼說了,林顔夕到也不再懷疑,輕點了下頭笑了下,“早就說過我沒事,你們還都不信。”
“隻是……”邊說着,林顔夕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同樣是訓練,現在卻隻有我一個人躺在這裡,别人卻都好好的,柳姨,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柳涵陽本能的反駁道,“這次參加審訊訓練的,隻有你一女兵,雖然你在某些方面比他們都要強,可也不得不承認也是有自己的弱點的。”
“而……被俘、審訊,在這些方面,對任何一個女兵都是不公平的,所以這次訓練你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據我所知,他們對你也是下手最狠的。”
“在這之前,許多人依舊是不同意你留在皿刃的,但經曆了這次訓練,看到這樣的結果,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人反對了,所以你現在在這裡,并不是你不如他們,恰恰證明了你可以适應的。”
聽到她的話,林顔夕終于笑了出來,“按這麼說,壞事還變好事了?”
“有沒有變好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隻是醫生,不是你們隊的人,但至少現在看來連皿刃的其他人對你的看法都改變了。”柳涵陽笑着安慰她。
雖然不管是柳涵陽還是其他人,都一直安慰她,而一而再的說她的訓練結果還不錯,可林顔夕心裡卻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既然問不出來,她也就不再多問,反正她總不能一直留在醫院,總有回去的時候,一切等回皿刃再說也是一樣。
而一切也如她的預料的,在醫院雖然經曆了各種檢查,但身體症狀一切正常,所以沒幾天也就可以離開了。
得到了醫生的允許,林顔夕馬上逃也似的出了醫院,換上了軍裝回皿刃。
因為誰都沒通知,所以突然回來,還讓幾人吓了一跳。
不過驚訝之後,卻也馬上都圍了上來,笑着幫拿下她的背包,“大小姐,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好去接你嘛!”
林顔夕直接瞪了胖子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在醫院這麼多天也沒見你去看我,我才不信你會來接我。”
胖子聽了頓時尴尬的笑了出來,“不是我不想去,是醫生不許我們走,你在醫院休養,我們在營區休養啊,昨天才被放出來。”
聽了這話,不等林顔夕開口,一直在一旁的孫倚雪突然冷笑了聲,“全小隊就隻有你一個人一個訓練就到了醫院,也好意思讓人去看,臉皮還真厚。”
對于這個被視線直接忽略的人,林顔夕此時才正眼看向她,但在看向她的時候,卻捂住鼻子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你離我遠點,味道太重了。”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顯然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而故意掩蓋了真實情況,沒好意思對大家說,現在又被林顔夕提到,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而見他們這樣,林顔夕瞬間明白,她是怕丢臉,一定沒将審訊時的情況說出來。
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公主啊,你不會是審訊之後,都沒有洗過澡吧,雖然是我自己吐的,可……這味道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所以暫時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噗哧!”一聲,胖子幾人不禁都笑了出來,雖然不明白這兩人又是怎麼掐上了,但看孫倚雪吃憋,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這情況,孫倚雪臉色頓時更是難看,再顧不得維持表面的和諧,一步上前來,“林顔夕,你有什麼可得意的,忘了你審訊時的狼狽樣了?”
“我沒忘,可訓練嘛,總是要吃點苦,到了戰場上才能正常發揮。”林顔夕說着看向她,“而且……你雖然提前訓練過,可我才不相信你訓練的時候有多美,說不定比我還狼狽。”
“再說,我被審的時候狼狽是正常的,可……至少以後審訊别人的時候,不會把自己弄得那麼慘。”
孫倚雪聽了再控制不住,“你少得意,我是受罰了,可你沒通過訓練,就不是簡單的受罰,我就看着你怎麼滾出皿刃。”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怔,林顔夕也收起笑意正色的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孫倚雪掃過他們一眼,“看來你們都還沒看過訓練的結果吧?”
“不過不用急,等訓練總結的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了。”而說着看向林顔夕,“别以為你嘴上占點便宜就赢了,最後誰能留下才是最後的赢家。”
“都幹什麼呢?”卻在這時,牧霖的聲音突然傳來。
幾人聽到他的聲音不對,頓時都一個立正,誰也不敢再一開口。
而牧霖卻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了孫倚雪的面前,“孫倚雪,你是軍人,是皿刃的一員,不是市場裡的八卦大媽。”
“我……”孫倚雪臉上頓時紅的都能滴出皿來。
可牧霖卻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馬上又說道,“而且訓練總結還沒開,你又憑什麼做決定,你是隊長還我是隊長,這個小隊到底誰說的算?”
“可是訓練的時候她……”孫倚雪還想再說什麼。
牧霖卻直接擺了下手打斷她的話,“讓你參加審訊是因為你之前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并不代表你有權利去評價别人的權利,更沒有決定其他人去留的權利。”
聽了他的話,孫倚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到她這自作自受,林顔夕險些沒忍不住笑出來,但也知道這個時候真的笑出來,那就是不給牧霖的面子,于是也隻能硬忍着。
牧霖又哪裡看不出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好了,大小姐歸隊,小隊的人就齊了,今天晚上晚飯後開總結會,不許遲到。”
而說完,不給他們再問什麼的機會,伸手拿過胖子手中的背包,看了林顔夕一眼,“還看什麼,回去了。”
林顔夕聽了忙跟了上來,而才走幾步就再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
牧霖故意慢了幾步,待她跟上來,才側頭看了她一眼,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小聲的說道,“還好意思笑,才回來就給我找麻煩。”
“是她先惹我的,我是正當防衛。”林顔夕不滿的說着,“我是不明白了,我又沒惹過她,為什麼天天針對我?”
“難不成就因為隻有我一個女的,所以同性相斥?”
牧霖聽了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的好像你多委屈一樣,可我明明每次看到的都是你欺負她吧?”
林顔夕聽了一窒,“什麼叫欺負她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絕對不是。”牧霖忙保證的說道,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說着又看向她,“你别理會她的話,我雖然沒看過審訊視頻,但我問過罂粟,至少她對你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這才放下心來,“就知道她又信口雌黃,還說什麼想正大光明的打敗我,我還真當她隻是和我比試。”
“我看她是發現什麼都比不過我,終于狗急跳牆,這次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就想一下整死我,誰知道她那麼笨,連做審訊都做不好。”
牧霖一怔,“審訊的時候你怎麼她了?”
林顔夕聽了頓時詭異的一笑,拉過牧霖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起來,而待聽清林顔夕都做了什麼,牧霖再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