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如狼似虎
反正他們也隻是一場交易,沒必要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如是想着,便破罐子破摔了,冷冷地直視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戲谑的笑。
“蕭先生,說到底,我們也隻不過是場交易,别那麼認真,不然,我會誤以為你已經愛上了我。”
蕭蓦然臉瞬間就黑了,一雙黑眸隐匿着一場狂風暴雨,被他死死壓制着,周遭的空氣也變得低沉壓抑,帶着絲絲的涼意。
這個該死的小女人,總有辦法挑起他的怒火。
伊闌珊怯怯地看着他,感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被冷風侵蝕,她承認她又慫了,面對這麼個強大氣場的男人,她不得不認慫啊,萬一他一個控制不住把她強了或者直接殺了,那豈不是冤枉,她還不能死啊啊啊......
“那個,蕭先生,我錯了,我道歉,我活該被人欺負,您别生氣,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穿這樣暴露的衣服出門,好不好?”
伊闌珊在心裡深深地鄙視自己,心裡的小人兒也已經扭曲咆哮了,要不要這麼慫,你的骨氣呢,骨氣呢!
蕭蓦然見她一副讨好賣乖的小表情,臉上立馬陰轉晴,趁此機會,幾個跨步走向小女人,一手扣着她的纖腰,一手挑起她的小下巴,唇角帶笑。
“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再過一個星期,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你了。”
伊闌珊唇角不禁抽了抽,臉色绯紅,讪笑着,“呵呵,蕭先生真會......開玩笑。”
蕭蓦然知道她在裝傻充楞,也懶得揭穿,隻是意猶未盡地摩挲着她的小下巴,指尖滑膩美好的觸感讓他一發不可收拾,順着她的下巴來到她美麗的鎖骨。
伊闌珊瞬間繃緊了身體,汗毛直立,因為他的觸碰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栗,仿佛有一股電流傳遍全身,小臉兒,耳朵,連帶着裸露在外的脖頸、香肩,都染上一層淡淡地粉。
伊闌珊滿臉羞憤,卻又敢怒不敢言,隻得縮了縮脖子,雙手将他推開一段距離,語氣嬌嗔,“你别這樣,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對于她青澀的反應,蕭蓦然很是滿意,好心情地放開了她,後退了幾步,他還真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強要了她。
見他沒有再刻意為難的意思,伊闌珊拉開房門呲溜一下,逃也似的離開了。
蕭蓦然低笑出聲,眼底藏着難以掩飾的溫柔和寵溺,隻可惜,伊闌珊是看不到了。
收回目光,蕭蓦然掏出手機,恢複了以往的優雅冷冽,撥出去一個電話。
“一小時之内我要看到譚家二少挪用公款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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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都大廈56層,原伊氏總裁伊志雄的辦公室。
伊闌珊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區,内心也是空落落的,如今的伊氏可謂是人去樓空,原來将近上千人的公司,如今隻剩下不到百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不同的部門和樓層。
"大小姐,您從哪裡弄到這麼多錢?"
身後李懷遠一臉擔憂地看着伊闌珊,憑他對伊家和伊氏的了解,就算把伊家祖宅賣了也湊不到這麼多錢。
伊闌珊斂下眸中的痛,扯了扯唇角,有些難以啟齒,苦笑,"李叔,不瞞你說,我把伊家祖宅拍賣了,這件事,還請您務必幫我保守秘密,千萬不能讓奶奶知道,拜托了。"
李懷遠點頭,皺了皺眉,心下一陣唏噓,果然是賣了祖宅啊……
可是,也賣不到這麼高的價錢啊,雖然心裡一陣疑惑,但是覺察到伊闌珊眼中的閃躲,也就沒再追問。
"對了,記者發布會安排在了後天上午十點,地點在華都大廈二樓商務會議室,您……有什麼打算?"
伊闌珊無奈地笑了一下,看着外面空蕩蕩的辦公區,歎息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能有什麼打算呢,宣布破産吧。"
李懷遠哀歎一聲,亦是無可奈何,這是他奮鬥了大半輩子的事業啊,如今隻能看着它沒落,破産,心裡真不是滋味。
"明天就是董事長的葬禮,希望不會再生什麼事端,董事長生前樂善好施,平易近人,望他早登極樂。"
提到伊志雄,伊闌珊眸中更是沉痛不已,眼睛不自覺又紅了,強忍住想哭的沖動,伊闌珊含淚與李懷遠告别。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出現在這個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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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身黑色風衣的伊闌珊帶着同樣是一身黑衣黑褲的小墨城驅車趕往安置伊志雄骨灰的靜安寺。
剛下車,便被蜂擁而上的記者媒體圍個水洩不通,鎂光燈照得她睜不開眼,伊闌珊下意識地将小墨城護在了懷裡,接着便是一陣長槍短炮,各種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
"伊小姐,請問您此刻什麼心情?"
"伊小姐,有爆料稱令尊生前涉及偷稅漏稅,行賄受賄等多項商業犯罪,對此您可否知情?情況是否屬實?"
"伊小姐,如今伊氏集團有何打算?"
"伊小姐,聽說伊氏賬戶已被銀行凍結,早就沒有流動資金,哪來那麼多錢給員工發放工資,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伊小姐,聽說您的前男友現在正在與金盛銀行總裁的千金米雪兒秘密交往,您可否知情?能給我們透漏一下麼?"
"伊小姐,對于您的前男友另覓新歡您有什麼看法麼?"
"……"
伊闌珊氣結,整個人都在顫抖,緊咬着下唇,一字一頓,眸光冷冽,掃視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氣,冷笑。
"你爸死了,你應該是什麼心情?"
"關于我爸爸生前偷稅漏稅,行賄受賄什麼的,你應該去問問新宇集團的總裁傅逸寒啊,他可是我爸生前最信任的得力助手,想必沒人比他更清楚。"
"還有,你們都說他是我的前男友了,所以,他的個人感情問題跟我有什麼關系,有本事去他那挖消息。"
"哦,順便說一句,我要好心提醒一下金盛銀行的米董事長,對于這種有前科的女婿還是要小心防範的好,省的被賣了都不知道。"
"……""噗……"
正在看現場直播的風一陣一個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誇張地邊捂着自己的肚子邊拍桌子,笑的那叫一個旁若無人。
"哈哈哈~~,蕭哥,小嫂子這戰鬥力杠杠的,分分鐘手撕前任啊,真是看得我熱皿沸騰。"
蕭蓦然仰躺在沙發上,長腿交疊,随意地搭在茶幾上,一派慵懶高貴的姿态,眸光緊盯着電視機前的小女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無贊賞,修長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小女人還真是勇猛呢。
不過,他,喜歡。
倏然想起昨天欺負她的場景,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光是這樣想着,就已經心神蕩漾了。
風一陣轉頭看着他一臉春心蕩漾的笑,不免啧啧稱奇,暗忖,還是小嫂子功力深厚,隻見了一面就把蕭老大的狂躁症治好了,簡直太神奇了。
佩服死她了簡直。
終于,他再也不用承受他的冷暴力了,真好,生活瞬間就變得無比燦爛了。
鬼知道,他前兩天是怎麼熬過來的,說出來,那簡直就是一部皿淚史啊……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好了……
隻是内心不免生出一股忐忑,弱弱開口,“蕭哥,你說咱們這樣挑撥離間,落井下石真的好麼?萬一,哪天被小嫂子知道了,可就……”
玩完了!
蕭蓦然毫不在意地瞟了他一眼,語氣十分淡定,“是你,不是咱們。”
意思就是,跟我沒半毛錢關系!
風一陣心下一驚,簡直要哭了,一臉生無可戀,目光幽怨,“蕭哥,咱不帶這樣玩的,明明就是你授意的啊,你怎麼翻臉不認賬了?”
蕭蓦然回他一個安啦的眼神,無恥地笑,“放心,等她知道那天早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嫂子了,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拜托,就是這樣他才最擔心好不啦!
敢情他這是要背黑鍋背到底了呀!
風一陣欲哭無淚,内心已然崩潰,想要做最後的掙紮,“要是小嫂子不放過我怎麼辦?”
蕭蓦然擰眉思考了一秒,淡定開口,說的一臉認真,“放心,我會給你收屍的。”
啊啊啊~~果然,不能對你抱太大希望的,簡直沒人性!
這邊,一衆記者媒體依舊圍着伊家姐弟,絲毫沒有輕易放過的意思,仿佛沒聽到他們滿意的答案,他們就這樣耗下去似的。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沉怒的吼聲,雖然有些沙啞但氣勢十足。
“你們真以為伊家沒人了?誰給你們的膽子跑到這裡來鬧事!今天是我兒入土為安的日子,誰要是擾了他的清靜,我老太婆可不會輕易放過!”
來人,便是伊闌珊的當家祖母伊老夫人,伊家實至名歸的掌權人。
據說伊老夫人,閨名劉靖賢,出生在将相世家,自小見識不凡,年輕的時候與伊老爺子感情甚笃,攜手闖蕩,并打下伊氏一片江山,手腕鐵皿狠辣,天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如今雖說已經年過古稀,可那眉宇間散發的淩厲依舊奪目。
衆人回頭,驚訝地盯着眼前坐在輪椅上頭發花白的老人,自動自發從中間讓出一條道,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伊闌珊雙眸微紅,小跑着來到祖母身邊,顫抖着牽起老人爬滿皺紋的手掌,蹲下身,聲音哽咽,“奶奶......您終于醒了,身體怎麼樣,可還受得住?”
伊老夫人不着痕迹地拂開她的手,态度疏離冷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聲音微冷,“還死不了。”
伊闌珊低頭盯着自己落空的手,面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心裡很難過。
奶奶這是在怨她啊......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又怎能不怨?
即使外面那些人如何嘲笑,攻擊,她都能一笑而過,頂多傷心難過一會兒,但是,面對親人的指責,怨怼,卻猶如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奶奶......您别難過,墨城會乖乖的,會聽您和姐姐的話,快快長大,成為男子漢,保護您和姐姐。”小墨城伸出小手撫摸着奶奶瘦削的手掌,弱弱開口。
“墨城真乖,你要記住,你是伊家唯一的男子漢了,一定要堅強,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挫折、困難,都不要退縮,我伊家的人,命可以不要,但是絕不能丢了骨氣和韌性,記住了麼?”
伊老夫人沉聲教導,這話,不光是對着小墨城,亦是說給伊闌珊聽的,伊闌珊心領神會,又豈會不知。
“記住了。”
伊老夫人終是會心地笑了笑,将小墨城拉近懷裡,安撫了他一陣,祖孫三人這才在衆人的目光中進入靜安寺。
這期間,當真沒人再敢上前,異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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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進行的很順利,神父念完悼詞便離開了,偌大的墓園,伊志雄的墓碑安靜地躺在一塊兒新開辟的空地上。
天空灰蒙蒙,下着小雨,似乎是為了襯托此時哀傷彌漫的氣氛。
今天來參加葬禮的除了伊家祖孫三人,伊志雄生前的一些故交好友,都是伊闌珊叔叔伯伯輩兒的,還有從晉城特地趕來的伊凡芯。
說起來,伊凡芯也是伊家的小姐,是伊闌珊的堂妹,隻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很小的時候就随叔叔嬸嬸去了晉城,少有聯系。
兩姐妹許久未見,但是感情還是很不錯的,離開墓園後便随便找了個地方閑聊起來。
“闌珊姐,節哀順變,大伯父人那麼好,天堂會永安他的魂靈。”
伊闌珊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兒,氣質純淨甜美,臉蛋兒圓圓,眉目清秀,杏眸明亮有神,與兩年前,在奶奶七十歲壽宴上相比,出落得更加水靈标志了。
伊闌珊對于這個堂妹,喜愛的緊。
“謝謝凡芯,這麼大老遠的還特地跑過來,學校放假了?”
伊闌珊拉着她的手,唇角帶笑。
“沒有,我特地請了一天假,大伯父的葬禮我無論如何都要來參加的,大伯父生前可沒少明裡暗裡幫助我們,隻不過爸爸一直被那個女人蠱惑,不願意讓他來。”
說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伊闌珊明顯感覺伊凡芯的手心狠狠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