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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5807 2024-01-31 01:09

  賀雲昭安撫曹正麾無須擔憂,過會子小公子們就要來後院一起賦詩搶彩頭,程懷仁便是滞留在後院,待會兒跟着人流一起來盛荷園,便不打緊。

  為着保險起見,賀雲昭還是讓丫鬟跟出去看了一眼,文蘭回來說,夾道裡已經沒人了。

  程懷仁确實已經離開了後院,方才同丫鬟一起出了盛荷園之後,他便借口方便,讓丫鬟領他去别處,走着走着,他便躲開了丫鬟,重新饒回了千珠堂,沒多久果然在這邊見到了剛剛出門的平樂郡主。

  平樂郡主乍一見陌生男子,半點驚訝之情都沒有,待程懷仁道過歉,自報家門又說明自己走丢了之後,她反而笑了笑,客氣了兩句,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把人帶去了前院。

  小插曲過去後,平樂郡主便去了盛荷園,賀雲昭一見到她,便想起了前世轟動京都的那件大事。

  前一世的時候,平樂郡主嫁的是正三品刑部侍郎的兒子,兩人成婚四年,郡主無所出,侍郎之子意欲納妾,她鬧過一番後依舊是允了。

  就在那不久之後,早已變成平樂公主的她,性格愈發乖張暴戾,在春暖花開的日子,她把丈夫和小妾鞭笞緻死,據目睹之人說,其狀慘不忍睹。刑部侍郎暴怒之下,上書參了平樂公主,還昭示衆人,自家兒媳其實不能生育!她不能生也就罷了,便是顧及皇家顔面,嚴家也不可能休妻,可是她也不許丈夫納妾碰别的女人,這不是想讓嚴家斷子絕孫

  嗎?

  不光如此,平樂公主還在别苑裡養了不少面首,每旬都要過去與面首相會,據說每次都不隻一人在屋裡伺候她。這般明目張膽紅杏出牆,嚴家顔面丢盡,硬生生忍到兒子沒了性命才拼了命死谏。

  皇帝公正嚴明地處理了這事,平樂公主貶為平民,锒铛入獄,而嚴家唯一的嫡子,就這麼去了。這件事在京都整整傳了三個月,茶餘飯後,幾乎無人不談,包括賀雲昭在内宅,亦有所耳聞。她還聽說,當年太子妃替女兒挑選夫婿的時候,忠信伯府也入了太子府的眼,不過因着平樂郡主早一步見到了

  嚴家小郎君,才定下了嚴家。當初平樂郡主和刑部侍郎家的這樁婚事,賀雲昭及其父母都覺着是嚴家高攀了,等事情鬧開了之後,他們才曉得原來她不能生育,而且好男色,還這般淫蕩,難怪說堂堂郡主,以後的大公主,居然肯下嫁

  給一個侍郎的兒子。

  母女倆也一起讨論過其中緣故,想來平樂郡主自知不能生育,真正的世家大族不敢嫁,怕東窗事發自身難保,就是看中了嚴家公子家世不高不低,又相貌好,脾氣好的緣故。

  平樂郡主其人殘暴狠辣,賀雲昭覺着,若是程懷仁能和她配成一對兒,也算是救了嚴家公子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賀雲昭知道程懷仁肯定是回去私見平樂郡主的,她也能猜到平樂郡主在知道程懷仁身份之後,一定會把他納入夫婿的考量之中。畢竟程懷仁模樣不差,斯斯文文單薄清秀,和嚴家公子的如出一轍氣質,正

  是平樂郡主所喜歡的類型。而且忠信伯府還是伯爵之家,不管人丁凋零到什麼程度,爵位诰命是跑不掉的,便是沒有實權,也不會比侍郎之家差勁。

  至于是不是一定能成,賀雲昭沒有把握,但隻要太子妃動了伯府的心思,她一定會親手促成這件事!

  平樂郡主來了盛荷園直接去戲台子那邊見了太子妃,然後便坐在戲台子下面聽戲,賀雲昭看見她同馬鳳仙低語幾句,馬鳳仙便使人去了前院。

  果然沒多久,前院的年輕公子們都跟着太子來了後院盛荷園的水榭裡,太子府的丫鬟們鋪陳宣紙,備好了筆墨等東西送過去。

  太子妃領着衆人去了水榭,與宗婦和年輕姑娘們圍坐在其中,少年郎們便盡情施展,或作畫或作詩,交由太子評定。

  賀雲昭對這些不大感興趣,她更喜歡舞刀弄棒,曹家兩個小子随陸氏一起坐其身旁。陸氏似乎有些拘謹,餘光都不敢看賀雲昭,甚至有點兒躲着她的意思。

  賀雲昭不知道陸氏怎麼忽然變得這般膽小了,想來曹宗渭必是又拿分家的事要挾她,遂并未多想。

  賀雲昭眉目微動,視線在程懷仁和平樂郡主之間遊移。

  不過片刻鐘的功夫,賀雲昭便發現兩人已經開始眉目傳情了。

  等輪到程懷仁作詩的時候,賀雲昭明明白白的聽見,那是一首藏頭詩,平樂郡主的封号就在裡邊。

  詩倒是平淡無奇,平仄對的還可以,重要的是男男女女的那點心思在裡邊,程懷仁和平樂郡主也都是心知肚明。

  這邊賽完了詩畫,一直到午膳時間,小郎君們才随着太子重回前院用飯,而這個時候,來相看的人家,心裡早就有了打算,歡歡喜喜地吃完了飯,大多高興而歸。

  賀雲昭回去之後,還把程懷仁叫到修齊院去,同他正正經經地說了幾戶人家,大多是三品或是從三品官員家的姑娘。

  程懷仁聽罷自然不滿足,賀雲昭說一個,他便反駁一個,非說那些姑娘有什麼什麼缺點瑕疵。

  賀雲昭佯怒道:“那便是把京城翻個遍,也找不出和你心意的來。難不成還要去别的州府相看?”

  程懷仁鬥膽道:“母親……兒子心裡有一人選。”

  “你說,我替你參考參考,若是得行,我便請媒人上門去說說。”

  “平樂郡主,甚好。”

  室内安靜了一會兒,程懷仁一直低着頭,沒敢擡起來,他也知道這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平樂郡主今天就是對他示好了,還在他臨走之前,塞了個荷包給他。

  “仁哥兒,不是我不想給你說門好親事。隻有咱們一廂情願是行不通的。”

  “若是兩廂情願呢?”

  “你又怎知道平樂郡主的心思?”程懷仁把荷包掏摸出來,雙手遞上去道:“兒子臨走前,平樂郡主讓丫鬟給我的,我本不欲收,又怕人看見我和丫鬟拉扯說閑話,隻好匆忙收下。回家途中,兒子細細想了想,平樂郡主活潑可愛,又是太子

  之女,甚合我意。母親要是真為我好,就請母親費心了。”

  賀雲昭接過黃色的荷包細細端看,蘇繡嬰戲蓮紋的花樣,非常精緻,不是尋常人家能見得到的東西。

  還回荷包,賀雲昭道:“便是郡主有意,也要看太子和太子妃樂不樂意,這事還不能着急。”

  程懷仁很急,他道:“兒子與郡主情投意合,太子和太子妃若是不許……懇請母親替我做主。”

  賀雲昭安撫道:“我知太子與太子妃向來疼愛郡主,既是郡主有意,她總會同父母說的,等過兩日,瞧瞧太子府的動靜,我再請媒人去問問。”

  程懷仁隻得道:“也好,那便聽母親的。”

  話是這麼說,程懷仁嘴上答應了等兩日之後,次日便使人悄悄把信送給了平樂郡主。

  賞荷那日,程懷仁把丫鬟甩開的事,馬鳳仙當天夜裡就知道了,她與女兒夜談的時候,聽到了忠信伯府的名号,便猜到了七八分。

  馬鳳仙給了女兒好幾個人選,程懷仁和嚴家公子都在其中,平樂郡主篩下了長相不那麼文弱書生氣的男子,又把三品以下的都剔除了,比來比去,也就忠信伯府和嚴家最符合她的要求。

  嚴家公子平樂郡主今兒沒有太注意,腦子裡記得住的,隻有程懷仁那張長的還不錯的臉。

  平樂郡主驕縱慣了,要什麼就是什麼,便把自己的主意告訴了馬鳳仙。

  馬鳳仙略責備了平樂郡主兩句,還道程懷仁是有心接近她,叫她莫要迷了眼。平樂郡主卻道:“有心的更好,左右是他先算計我,倘或将來鬧開了,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雖然得了不能生育的病,她卻并未覺着低人一等,将來的她,依舊要過錦衣玉食,家裡上上下下皆對她俯首稱

  臣的日子,而且夫家地位還不能低!

  想來想去,忠信伯府實在合适不過。

  馬鳳仙憐惜地看着女兒道:“隻要你喜歡就好,不過姑娘家還是要矜持些,先等等伯府的意思再說。”

  平樂郡主乖乖道:“我嫁他也不是為着真喜歡他,不過各取所需的親事罷了,若是伯府不成,再挑别家就是,娘你放心,我可沒那麼死心眼。”平樂郡主喜好享樂,雖然不一根筋,但是狹隘的很。馬鳳仙是平樂郡主娘,比誰都清楚自家女兒的性子,就算要帶着秘密嫁到伯府,那也要把伯府打聽仔細了才行,她給了女兒不完整的身子,愧對女兒,

  她一定會補償平樂一樁完美的婚事。

  兩廂都有了結親的意思,平樂郡主收到程懷仁的信後,便同馬鳳仙說了。馬鳳仙雖然不大喜歡程懷仁這種行為,也架不住女兒喜歡,便道:“你把信收好了,防着将來有忠信伯府翻臉的一天,咱們也好有個說辭,你是太子之女,未來的……”頓了頓,她又道:“隻要不是一分道理

  沒有,自可全身而退。”

  平樂郡主道:“他忠信伯府既然想要娶我,要是敢對我有半點不敬,我把家都拆了!一個庶出的公子,要不是程家就剩他一人,長的還有幾分姿色,我哪裡看得上伯府?”

  就是因着不能生育這一條,平樂已經主動放低了好多要求,沒敢想嫁次輔尚書家中。

  收了程懷仁的信,平樂郡主便回信約着他出去私見一面,在太子府名下的酒樓裡邊。她有話對他說。

  兩人見了面,程懷仁穿着青色長衫,規規矩矩地見了禮,薄薄的面皮偶爾還略微發紅。

  平樂郡主愛煞了程懷仁這副模樣,把丫鬟都打發了出去,與他對坐道:“程公子的信我收到了,不過我有幾個要求,若是你不答應,也不必叫你母親上門去提親了。”

  “公主請說。”

  “第一,你要對我好。第二,不許納妾。第三,我以後有什麼要求,你都得滿足。”

  “隻要是力所能及,不違背道德的,懷仁自然答應。”

  “那便好,雖然伯府式微,但隻要我肯,自然能說服父母。過兩日便叫你母親請媒人去提親吧。”

  程懷仁欣喜非常,簡直不敢相信,居然這就成了。

  拱手點頭之後,程懷仁猶豫着問道:“不知為何郡主也……心悅于我。”

  平樂郡主兩手托着下巴,把瓜子小臉湊到程懷仁跟前道:“因為你長的好看。”

  被陌生女子這樣誇贊,程懷仁到底是不好意思,臉又紅了。平樂郡主愈發喜歡,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程懷仁一把抓住她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膚,随即推開了。

  平樂郡主滿意地笑看着程懷仁,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踢他的小腿内側。

  這般主動的女子,程懷仁還未遇到過,略有些不适應,也有些興奮,雖然平樂郡主語氣高傲了些,叫他有些不舒服,但總體來說,他還是很滿意的。

  離開了酒樓之後,程懷仁便告訴賀雲昭擇日提親。

  賀雲昭細問了緣故,知道程懷仁私見了平樂郡主,隻叫他下次不要如此,省得輕慢了人家姑娘,便答應去太子府提親。

  ……

  八月初五,賀雲昭請了官媒去太子府說親,太子妃欣然應允,伯府又送去了大雁為禮,并親自上門提親。

  賀雲昭與馬鳳仙并未過多交談,說了些客套話,便把親事說定了,不久之後便問名合了八字,納吉過後,婚事便定下來了。

  京都誰也沒想到,能和太子府結緣的,竟然是忠信伯府,衆人還以為,太子妃會把自己的女兒說給首輔娘家裡。

  因結了門好親事,程懷仁的身份也跟着水漲船高。本朝并不禁止驸馬入朝,能娶太子之女,将來就是驸馬爺,皇帝的女婿,平樂郡主又頗得父母寵愛,他以後的仕途可謂是一帆風順。

  哄好一個女人就能輕松獲得别人窮極一生追求的高位,京都不知道多少人饞紅了眼。豔羨歸豔羨,既成事實,也隻能羨慕罷了。

  原先得罪過程懷仁的,都厚着臉皮帶着禮物上門賠禮道歉。

  程懷仁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些人,狠狠地把東西甩到了對方臉上,一點情面都沒留。被羞辱的那些人,轉頭回去便聚在一起罵程懷仁是個倒插門,居然靠女人謀前途。罵歸罵,心裡還是怕,據說皇帝身子已經不好了,新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登基,那時候程懷仁鐵定會繼承伯位,榮為驸

  馬。

  算賬的日子,眼看着就不遠了,欺負過程懷仁的個個都心驚膽戰,後悔不疊。

  程懷仁這幾日,可謂是神清氣爽,連課業都學得好多了,汪舉人也适當地給了他空閑時間處理私事。

  這些日程懷仁給賀雲昭請安時語調都輕快了許多。他的變化,她一一看在眼裡。

  這會子程懷仁越是開心,日後便跌得越是痛!賀雲昭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本着趕盡殺絕的心态,賀雲昭“好心”地提醒程懷仁,趕緊把沈玉憐處理了,别叫外面的人知道了什麼,傳到了平樂郡主耳朵裡。

  程懷仁好些日沒見沈玉憐了,早先的怒氣早就消失大半,越來越順風順水的他,忽然有些憐憫起表妹,一時間竟然不忍心把她弄走。

  賀雲昭再次催促,程懷仁才答應前去秋水苑問問,看看沈玉憐自己是什麼意思。

  沈玉憐已經在秋水苑裡困了好些天了,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希望表哥能回心轉意原諒她一次,然而等到心如死灰,她也沒等來程懷仁。

  恨意正濃的時候,沈玉憐卻聽說程懷仁來了。

  程懷仁過來之後,多的話也沒說,隻告訴沈玉憐欲替她尋一門好親事,找個老實不嫌棄她的人家,盡快把她嫁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沈玉憐措手不及,她想起最近聽到的“不實”的傳言,說程懷仁同平樂郡主訂了親,才漸漸相信,這事也許是真的!

  在伯府生活了這麼多年,忠信伯不是個刻薄的人,沈玉憐自小就是錦衣玉食,身子上沒受一點苦,一下子要把她嫁到鄉下去,說不定還要做農活,受風吹日曬,她哪裡受得了?

  不顧丫鬟在旁,沈玉憐便苦求程懷仁不要把她送走,從此她肯安安心心做一個妾侍就是。

  伯府的妾侍,怎麼也比鄉下的農婦好。沈玉憐不想變成那些粗使的老媽子那樣,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程懷仁到底還是心軟了,撂下一句話道:“可是郡主不喜歡我有妾侍。”

  沈玉憐哭紅了眼道:“我不做妾侍,我做通房,通房不行,做個大丫鬟也好,反正憐兒不想離開伯府,這裡是我的家啊,是我和表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地方啊!”

  程懷仁到底是答應了讓沈玉憐留在伯府,至于以後是什麼名義,隻要不是妾侍便好。

  賀雲昭知曉之後,一點都不意外,她就知道程懷仁會把沈玉憐給留下來。

  這樣最好,等到平樂郡主知道了,沈玉憐想走都走不了。這樁婚事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羨慕,程懷仁的那起子破事,都不需要賀雲昭推波助瀾,便傳到了平樂郡主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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