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一開始以為傅西城是說夢話了,因為思念過度,而放不下。
可她見傅西城面色泛起不一樣的紅色,額頭全都是冷汗,汗珠豆大的落下。
身子在發抖,是……感冒引起的發燒。
她立刻查了下傷口,沒有炎症,這才讓她松了一口氣。
“渴……”
傅西城痛呼的說道。
許意暖趕緊接了雨水,淨化一下,給他喂了過去。
可他似乎忘記如何做吞咽的動作,一直沒有喝下去。
水都從嘴角流了下來。
許意暖心急如焚,卻一點辦法都沒用。
又沒有湯勺,不能直接撬開他的嘴,而且牙關緊閉,沒有任何開阖的迹象,這可如何是好?
許意暖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就在這時,腦海深處突然浮現了一個方法。
電視劇上的人是如何救人的?
嘴對嘴嗎?
可對方都是男女主啊,自己……自己這什麼跟什麼?
老天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許意暖看他渾身顫抖,神志不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醫者父母心……不管了!
許意暖此刻已經無暇管那麼多,如果他再不喝水,出汗蒸發的如此厲害,到最後會脫水的。
她好不容易為他治療了傷口,沒讓他失皿過多而死,現在怎麼能見死不救?
“顧寒州,我沒有對不起你!真的,我對天發誓!”
她擡起了小爪爪,對天表達心意。
顧寒州心眼那麼小,要是知道了,後果……
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她來不及糾結了,喝了一口趕緊渡過去。
這樣下來,他才勉強喝了一點。
他臉上痛苦總算少了一點,也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隻能撕下衣服,接了雨水給他擦拭臉上的汗珠。
他一會兒說熱一會兒說冷,把許意暖忙得團團轉。
最後,東方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不知不覺,許意暖已經照顧了一個晚上,大腦裡的那根弦一直都是緊繃着的,傅西城不睜開眼睛,她根本難以安心。
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探測他額頭的溫度了,終于和自己的一樣,才讓她松了一口氣。
“嘶――”
傅西城恢複意識,緩緩睜開眼睛。
他還沒完全回過神來,耳畔傳來許意暖驚喜的聲音。
“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傅西城看到眼前的女孩,全身已經濕透了,她穿的是禮服,身上的披肩在他的身上,而他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沒有受冷受潮。
火堆還在燃燒着,旁邊全都是灰燼,可見她看了一晚上的火,也……照顧了自己一晚上。
他昨晚噩夢連連,可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東西,漸漸恢複平靜。
是景謠的氣息。
現在他斷定,是許意暖的。
她們……越來越像了。
“我沒事,你呢?”
他起身,大手憐惜的撫摸着她濕漉漉的小臉。
因為凍了一晚上,臉色微微蒼白。
“我沒事,好得很呢,倒是你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那麼虛弱,還感冒發燒……”
“你不冷嗎?趕緊把衣服穿上。”
他想要把衣服還給她,卻被她拒絕。
“我不冷,我剛剛淋濕的,我一直靠着火堆呢,很快就會幹的,我不冷,我不……”
她一直強顔歡笑,可身體卻承受不住了,搖搖欲墜,最後栽了傅西城的懷中。
她的身子冰涼入骨,也小的讓人心軟,抱在懷裡竟然一點分量都沒有。
“景謠……”他情不自禁的喊出這熟悉到骨子裡的名字。
他甚至都在懷疑,許意暖體内住着兩個靈魂。
景謠……藏于其中,一直都陪着自己。
“你讓我如何放棄你?你到底是許意暖,還是我的景謠?不管如何,這是我唯一讓她回家的路,我不能放棄,我會好好對你的!”
傅西城将她打橫抱起,臨走前還将女王的婚紗藏好。
這是他給景謠的禮物。
他朝着林子外面走去,此刻已經停止下雨。
他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堅定,像是抱着全天下的最稀奇的珍寶一般,不敢太用力,不敢太妄動,小心翼翼。
還未走出多久,突然頭頂上方傳來直升機,轟隆隆的聲音。
他擡頭看了眼,心知肚明。
就在等待上面放下繩索的時候,沒想到另一隊人馬過來了。
顧寒州在皇宮找人,處處受到限制,必須經過查理的首肯。
因為露西娅暗中阻撓,耽擱了不少功夫。
顧寒州被為難了很久,才出了皇宮,一路找了過來。
路上遇到不少侍衛軍的盤查,又耽擱不少時間。
而且他還發現另一撥人也在尋找,竟然是傅西城的人。
尋找的路線和他完全一樣,也就證明他們是在一起的。
得知這個消息,他反而放心了許多。
不論傅西城和自己有什麼過節,可一直以來,他對許意暖都是很好的。
他沖入密林,最後的痕迹已經被雨水沖散,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兒。
看到傅西城抱着許意暖的那一瞬,心髒都微微顫抖,箭步上前,一把把濕漉漉的她緊緊抱在懷中。
傅西城沒有阻攔,笑着說道:“好久不見。”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照顧我一晚上,和我郎情妾意,纏綿不休……”
“傅西城,你給我閉嘴!”顧寒州動怒,眯眸冷寒的看着他:“你要是再這麼污蔑我的妻子,不要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你如今能對我怎樣?憑借J.C和我鬥嗎?”
傅西城不以為然的笑着:“我說的沒錯,她的确照顧我一個晚上,我們還嘴對嘴……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要想知道,自己問她吧。”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躁動的聲音,是侍衛軍。
傅西城沒有害怕,抓住繩索,悠哉的離去。
“我們還會見面的,下次,就要見皿了。”
他的聲音幽涼傳來,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侍衛軍趕了過來,道:“那盜賊呢?”
“天上。”
顧寒州懶得廢話太多,抱着許意暖快速離開。
回到了别墅,立刻請來了醫生。
好在不是什麼大毛病,隻是身體受寒而已。
許意暖半昏半睡,一直到午後才醒來,是被餓醒的。
她茫然的睜開眼,看着熟悉的天花闆,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她回來了?
她下意識的喊了喊:“顧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