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語氣,嘴角還帶了笑,卻是聽得沈鈞頭皮發麻。
大夫人站在一旁,眸底的笑意就掩藏不住了。
醫術高超的姑娘原就不多,又去參加了東平王府桃花宴,還是穿着天藍色裙裳的,如此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果然沈玥就是采了東平王妃紫葵救八皇子的姑娘。
救了八皇子,不過隻是一份救命之恩而已,可壞了東平王妃的好事,得罪東平王府,可比一份恩情要嚴重的多。
沈玥站在一旁,頭微低着,有些不好意思看東平王世子。
不管當初什麼原因,摘了東平王妃的紫葵就是她不對,她沒有站出來承認,還讓東平王妃滿京都找她,而且還找到了沈家,但是沈家沒有承認,這是錯上加錯。
之前沒認錯,如今被逮到了,再不認錯就說不過去了。
沈玥福身,朝東平王世子盈盈一拜,道,“當日之事,實在對不起東平王府,還請東平王世子見諒。”
東平王世子笑意高深莫測,有八皇子在,他自然不會說沈玥什麼,他隻笑道,“皇上和徐賢妃下令一定找到當日救八皇子的姑娘,沈大姑娘知道,為何不承認呢?”
沈玥看了八皇子一眼,道,“那天,在王府花園,我不知道他是八皇子,隻當是一個小太監,出于恻隐之心,才出手相救,我沒有随身帶藥,當時小太監的情況又兇險萬分,我若不出手,真的會死在花園裡,我在花園找了一圈,才找到有止皿奇效的紫葵,我實在不知道那是王妃辛苦種植的,還是打算獻給太後的。”
“後來王妃動怒,我就知道闖禍了,那一天,世子爺也知道,我丢了多大的臉,也出盡了風頭,再多一件,我實在承受不起了,所以我選擇了隐瞞。”
“但紫葵之過,我并未忘記,我也知道皇上和徐賢妃把救治八皇子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找不到我,就給東平王府施壓,無奈之下,我這才制了藥丸,讓人送到東平王府去。”
“如信上所言,紫葵的事,我一定會彌補,而且我已經想到彌補的辦法了,請世子爺轉達王妃,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定會親自登門謝罪,”沈玥聲音懇切道。
八皇子聽着,看了眼東平王世子,然後問沈玥道,“你要賠東平王妃一株紫葵嗎?”
沈玥搖頭,有些抱歉道,“不是紫葵,我托煊親王世子幫我找了這麼多天,找不到,我隻能另外想辦法彌補。”
大夫人走過來,道,“紫葵稀罕難得,還有什麼東西比的上紫葵,況且這麼多天,東平王妃擔驚受怕,你如何彌補?”
大夫人說着,沈鈞斜了她一眼,眸底微冷。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東平王妃固然動怒受驚了,可要是八皇子當日真的死在了東平王府,東平王府如何跟皇上和徐賢妃交代?
沈玥是犯了錯,但也立了功。
沈玥知道大夫人不希望東平王府放過她,她望着東平王世子道,“世子爺可知道紫葵到底有什麼妙用?”
東平王世子眉頭微挑,“沈大姑娘都知道紫葵有止皿奇效,其他用處,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沈玥輕搖頭,“紫葵有止皿奇效,我也隻在書上看到過,當日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别無選擇,其他用處,我還真不清楚,那天,在大家驚歎聲中,我聽聞紫葵有脫胎換骨之奇效,我不知道用了紫葵,怎麼樣才算的上是脫胎換骨,勞煩世子爺告知,我也好知道我準備的賠罪之物,是否比得上紫葵。”
沈玥誠心相問,倒是把東平王世子給問倒了,他搖頭道,“沈大姑娘可是難到我了,紫葵難得,母妃種了六年才得了這麼一株,我還真不知道有何妙用。”
六年兩個字,東平王世子咬的很重。
就沖紫葵這麼難得,要是效果一般,也對不起東平王妃這麼多年的心皿了。
沈玥就笑了,“不管如何,我終究還會再賠一株紫葵給王妃的,隻是需要時間。”
東平王世子沒有說話。
沈鈞上前,要幫沈玥給東平王世子賠不是,結果沈玥卻問道,“那紫葵真的是獻給太後用的嗎?”
東平王世子眉頭就擰了起來,“沈大姑娘這話什麼意思?”
沈玥連忙道,“沒别的意思,如果是給太後用的,我在調制時,需根據太後的身體情況,斟酌用藥,才能達到奇效,如果是給王妃或者别人用,用的藥會有所不同。”
簡單點說,就是對症下藥。
東平王世子聽懂了,點頭道,“确實是給太後用的,沈大姑娘要先給太後診脈?”
沈玥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道,“最好是能親自診脈,如果不行,從日常給太後診脈的太醫那裡詢問也可。”
東平王世子還未說話,沈鈞就道,“白玉玲珑塔的事,瑤兒正好要進宮禀告太後,你要進宮,倒可以和她一起。”
沈玥的醫術,沈鈞雖然有些懷疑,但如今,他隻能選擇相信了。
東平王世子思岑了片刻,道,“事關太後,我要回去和父王母妃商議一番,等有了決定,再讓人來轉告。”
沈玥點了點頭。
東平王世子就看向八皇子道,“我先送你回宮,再回府。”
八皇子對沈玥很有好感,人家救了他的命啊,而且這些天用她的藥,隻覺得身子輕松了許多,他想和沈玥多待一會兒。
可是現在似乎他的事不重要,他是跟着東平王世子出宮的,他得負責他的安全。
八皇子點點頭,道,“就先回宮吧。”
說完,又對沈玥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讓父皇好好賞賜你。”
東平王世子失笑道,“她過不多久就是煊親王世子妃了,要什麼沒有啊?”
八皇子哼了一聲,“煊親王世子不也常找父皇要賞賜嗎?”
東平王世子笑笑不語。
沈鈞送兩人出府。
沈玥見沒她什麼事了,就打算回沉香苑了,隻是剛要走,就被大夫人叫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