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象霍文燦說的,在園子裡應酬招待的,除了平家兄弟,還有謝艾等六七個謝家子弟。
霍文英輕輕拍了拍霍文燦,迎着沖他拱手柳大公子說笑過去。
“沒幫上忙?”霍文燦瞄着他大哥走遠了,捅了捅李清甯。
“你不是都看到了,要是能幫上忙,我還能顧得上你?”李清甯白了霍文燦一眼。
“你太婆,跟你阿娘,來不來?”
明知道看不到,霍文燦還是轉身看了一圈。
“來。太婆好象不怎麼想來,是阿娘說的,就當是謝将軍府上年酒,别的,别多想。”李清甯跟着四下看。
從他進來到現在,他還沒看到謝将軍呢。
“是王爺了,你阿娘這話說得對,不親近倒沒什麼,不來往可不怎麼好。咱們不說這個了,曹三呢?”
“在那邊暖閣裡,跟王二爺他們在一起,破題呢,二月裡,不就考春闱了麼,你去看看?”
李清甯沖旁邊的暖閣擡了擡下巴。
“算了!”霍文燦堅定的搖頭,“咱們去找平小五說話,聽說他們要去北瓦子打擂台,我得好好問問他到底行不行,到時候好好赢幾把。”
雖然他下個月也要考春闱,可他還是不願意湊到王家二爺身邊挨虐。
而且,自從他和阿舲定親後,這位二哥就格外關心他的學問,關心到他看到他就想繞道走。
“你還有空赢幾把?下個月就要進場了,太子爺可說過不隻一回,要是考不過,他饒不了咱們。”
李清甯被霍文燦推着,一邊往前走,一邊擰着身子和霍文燦道。
“我還能考不過?你擔心你自己就行了,咦,對了,我到現在也沒看到謝将軍,你看到沒有?”霍文燦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
“是王爺,沒有,我比你到的早,從進來到現在,一眼也沒看到,我問過二哥,二哥也不知道,也問過平大郎,平大郎也說不知道,要不再問問謝慕林?”
李清甯指着正和鐘副相公子說笑的謝艾。
“平大郎都不知道,他肯定更不知道,還是找平小五問問,我覺得吧,平大郎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咱們。”
霍文燦一路左看右看,他其實并不着急找平小五,他就是找個借口,四處逛逛走走,顯得有事可做。
剛走過大暖閣中間,外面一陣騷動,李清甯推着霍文燦,兩人急忙跟着衆人,往暖閣門口湧過去。
暖閣外,太子裡面一件赤紅素緞夾棉長衫,外面穿着玄青素緞面紫貂皮鬥蓬,打量着四周,和落後半步的謝澤說着話,不緊不慢的往暖閣過來。
謝澤外面一件象牙白銀狐鬥蓬,裡面是一件墨灰長衫,玉帶上垂着隻小巧的玉虎,和一隻墨灰亮綢繡福字香袋。
霍文燦兩眼呆直的看着謝澤,一邊看一邊用力捅着李清甯。
“這白,這是象牙白!不能算白吧?他那個……那是墨灰吧?不是白也不是黑,那個香袋……那個是香袋?又多了個香袋!”
霍文燦猛抽了口涼氣,再要捅李清甯,李清甯急忙閃開。
“你怎麼也這麼大驚小怪了,謝将軍媳婦都娶回家了,這白的黑的算什麼事兒?香袋算什麼事兒?你别捅了!皮都讓你捅破了!”
李清甯一邊說,一邊左躲右閃。
“也是哈!”
霍文燦不捅李清甯,擡起手,猛一巴掌拍在李清甯肩膀上。
“啧!真是,太子爺那句話說得太對了!一物降一物啊!你有沒有覺得,謝将軍今天格外的玉樹臨風?”
“謝将軍披塊破布,都玉樹臨風,這話可是你說的。”李清甯沒好氣的怼了霍文燦一句。
“瞧你這話說的……趕緊跪下。”
霍文燦話沒說完,見前面呼啦啦跪倒下去,急忙推着李清甯,跟着跪下去。
“都起來,不必多禮。”
太子滿面春風,擡手示意衆人。
“今天林風頭一回請人過府吃年酒,我來給他捧個場。
今天不講君臣,大家随意,要是因為我,拘謹了大家,我這趟來,就不是捧場,倒是添亂了。”
太子的話引起衆人一片笑聲,以及七嘴八舌的奉承逗趣和謹慎小心的玩笑。
太子在暖閣中坐着說笑了一會兒,喝了半杯茶,就站起來,和謝澤一起,往背靠着假山的小書齋過去。
石南得了謝澤的眼風,忙走到安孝沉旁邊,低低說了兩句。
安孝沉點頭,示意了安孝穩幾個人,腳步匆匆出來,跟着往小書齋過去。
暖閣内外,諸人裝模作樣的說着話,目光心神,卻都跟着太子,以及緊跟上去的平家兄弟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