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才子看着解思文那副欠扁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厮狂的沒邊了。
好端端的,你和孔塵叫闆幹什麼?
這不是在老虎口裡拔牙嗎?
雖然孔塵擋了你發财的路子,沒有給你漕運批文,但也不至于這麼嚣張吧?
這就叫禍從口出。
衆人心裡讨厭解思文,但卻不敢多說什麼。
畢竟,解三甲在那裡擺着呢。
人家是蘇州織造,實權太重,惹了解思文,與惹了解三甲沒有區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解思文這麼嚣張,解三甲卻不聞不問,一聲不吭,分明是在縱容解斯文向孔塵發難。
解三甲,解思文,這對兄弟,心眼比針鼻兒還小。
惹不起,真是惹不起。
别人惹不起,燕七卻惹得起。
閻王面前耍大刀,燕七也敢嘗試一下。
燕七笑看解思文:“你的詩作是一等嗎?”
解思文得意的哼道:“咋地?我的詩作就是一等,你個小書童,不服咋地?”
燕七搖搖頭呢:“你好像少說了一個字。”
解思文哼道:“哪個字?”
“末尾的末啊。”
燕七咬文嚼字:“剛才都通報了,你雖然是一等,那也是一等末,懂嗎?一等末。”
解思文這個氣:“一等末,也是一等。”
燕七笑的氣人:“沒說不是一等,但是,你要炫耀時,也該說全了,老是一等一等的說什麼?那個末字被你吃了?一等末就是一等末,和一等天差地别。”
解思文:“有什麼差别,你這是狡辯。”
“這有什麼好狡辯?你要差别是吧?來,我分析給你聽。”
燕七道:“一等詩詞,那也分一等上,一等中,一等末,你這個一等末,相當于尖子班的最差生,學習最不好的那個,也就是說,你是尖子生中學習最垃圾的那個。所以說,你雖然是尖子,但也是個垃圾尖子。”
我靠!
解思文氣的直翻白眼。
這是什麼邏輯?
我怎麼稀裡糊塗的,就成了垃圾了?
但是,又無法反駁。
燕七掰着手指頭:“所以說,甯為雞頭,不為牛後。你看看你,當個尖子垃圾,有什麼好的?最差的那個,打狼的,學習跟不上,掉尾巴的,不就是你嘛。”
衆人哄然大笑。
想要收拾解思文,非這個小書童莫屬啊。
解思文氣的眼珠子都快鼓出來:“我是一等末又怎麼樣,是尖子垃圾又如何?我就是比孔塵強。”
燕七搖搖頭:“比孔塵大人強?這話說的,你就那麼自信?不覺得為時過早?”
解思文趾高氣揚:“哪裡早了?”
燕七道:“一等詩作才剛剛開始公布,後面還有一等中,一等中上,一等上,一等上上,萬一,裡面有孔塵大人的詩作,你不就傻眼了?”
“啊,這……”解思文一聽,頓時無言。
燕七努努嘴:“所以啊,你趕緊跪地祈禱啊,後面的詩作中,千萬别出現孔塵大人的名字,不然,你多丢人啊。”
被燕七這麼一說,解思文患得患失,擔心的不得了。
的确啊。
後面萬一出現孔塵的名字,那不就壞菜了。
自己是一等末,後面的詩作都比自己的詩作強,隻要出現孔塵的名字,我就丢人現眼了。
這可如何是好?
彩旗迎風飄搖,一幅幅佳作展示出來。
漸漸的,一等末,一等中,一等中上,展現在衆才子面前。
詩作達到一等中的水準後,元寶便親自站在三樓緩台上,脆聲朗讀。
這麼做,也是給才子無上殊榮。
元寶換上了一身長裙,長袖飄飄,秀發迎風飛揚,白裙素素,在月光的萦繞下,向是仙女下凡,别有一番魅力。
才子們聽着佳作,看着仙女一般的元寶,一個個如癡如醉,感慨不虛此行。
一等佳作足有二十多人。
孔塵坐在那裡,雖然不動如山,但心裡卻惴惴不安。
現在,已經念到了一等上。
萬一,一等上也沒有自己的名字,那就是名落孫山了。
真是煎熬啊。
解思文也是一般的煎熬,生怕念出孔塵的名字。
元寶脆聲道:“一等上最後一人:周昌……”
聽了元寶的話,孔塵腦子嗡的一下,差點暈了過去,接下來,元寶念的什麼,他也聽不清楚了。
一等上最後一名,是周昌。
那就是說,我沒有份了?
這怎麼可能?
孔塵心慌慌,意茫茫,想着自己做的詩詞很有感情啊,怎麼會沒有入選呢?
解思文特别得意,笑的嘴巴咧到了後腦勺:“哈哈,孔塵大人,你的佳作呢?怎麼沒有入選?你也勢舉人,怎麼水平這麼差?難道,你的舉人稱号是花錢買來的?丢人啊。”
孔塵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解思文冷嘲熱諷:“孔塵,别以為你很厲害,你的水平連我都不如,什麼道元,什麼舉人,水平也不過如此,今後,你少在我面前嚣張。”
衆才子也看向遊輪上的孔塵。
“不會吧?孔塵大人很厲害的的,怎麼會落選呢?“
“的确蹊跷,我聽過孔塵大人的講座,非常博學,想不到竟然連一等末都沒進去。”
“這下,對孔塵大人是個很嚴厲的打擊啊。讀書人掙的是臉面,孔塵大人是道元,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解思文羞辱,該不會氣出病來吧?一把年紀,身體還真是吃不消呢。”
孔塵落落寡歡,意興闌珊。
如此一幕,讓他進退維谷,開始懷疑自己的學問了。
燕七卻對孔塵說:“别急,孔塵大人,元寶手中還有一副佳作呢,正要讀呢,極有可能就是你的詩作。”
解思文哼道:“你騙誰啊?就你眼尖?你看的那麼遠?你是千裡眼啊!剛才元寶已經說了,那是周昌的一等上最後一個名額,餘下怎麼會有?孔塵,你丢人吧?你和這個小書童都是無知之徒啊,爽,太爽了。”
孔塵也不信燕七的話。
剛才,元寶都說了周昌是最後一個名額。
既然是最後,後面自然沒有了。
燕七安慰道:“莫急,孔塵大人,元寶袖子裡還有一份佳作,稍安勿躁。我說有,那便是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