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笑看德川泰康那隻握筆顫抖的手,挑了挑眉毛:“分給你土地,你怎麼還緊張起來了?激動的嗎?真沒出息,趕緊簽字,别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
“我……”
德川泰康心裡窩火:“燕七,你非要逼我。”
“我逼你什麼了?”
“你……你逼我簽字。”
“簽字還用逼嗎?随随便便不就簽字了?莫非,你有什麼難言之隐?”
“我……”
“有難言之隐就說出來嘛,說破無毒,我來幫你解決。我這人相當的樂善好施了。”
“這……”
德川泰康偏偏沒辦法将苦楚說出來,恨得牙根直癢癢:“燕七,算你狠,算你狠。”
“哈哈,我就是個陽光大男孩,那裡狠呀。”
燕七哈哈大笑。
他早就将德川泰康算得死死的了。
大華有句古語。
請神容易送神難!
歐比丘,就是德川泰康請來的神。
神能白來一趟?
為你辦事,必須要享受香火。
沒有享受到香火,你看神怎麼收拾你。
同理,歐比丘興師動衆,遠來南海,麾下幾十萬兵馬。
這舟車勞頓,可謂浩瀚繁雜。
歐比丘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淡馬錫這塊地嗎?
可是,歐比丘偏偏咬不到一塊肉。
他吃不到也就算了,把他騙來的德川泰康,卻吃到肉了。
那不是扯淡嗎?
歐比丘這尊神仙,豈能不大發雷霆。
燕七算準了,德川泰康對歐比丘十分懼怕。
縱然德川泰康特别想要得到淡馬錫,但在沒有搞定歐比丘之前,絕對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燕七偏要故意将淡馬錫分給德川泰康。
可笑的是,肥肉就在嘴邊,德川泰康饞的直流口水,卻偏偏不敢張嘴吞下。
天下間,最殘忍之事,莫過于此。
德川泰康想了許久,知道這個字絕對不能簽。
簽了之後,定會出大事。
歐比丘這厮絕對會幹出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他忍着劇痛,将筆扔在一邊,忽然換上了一副笑臉:“燕大人,别急着催我了,我認為,今日簽協議,太過匆忙,不過改日再簽。”
燕七不肯放過他:“哪裡匆忙?人都到齊了,萬事俱備,隻等着你簽字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改日子嗎?諸國領導人齊聚在此,多麼難能可貴?下次若要聚會,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我……燕大人,聽我一言。”
“我不聽,你沒有任何不簽字的理由!你若是推脫,那就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南海諸國領導人的不尊重!你這麼做,必将被我們唾棄。”
燕七麾下一衆小弟跟着火上澆油。
阮大兄率先發怒:“德川大人,你腦子是不是糊塗了?這還想什麼?趕緊簽字呀。”
宋森道:“我們這麼多人都在等你,你怎麼不識相呢?”
暹羅國吉烏拉德族長也跳出來諷刺德川泰康:“連個字也不敢簽,還裝什麼大尾巴狼?哈哈哈。”
……
衆人哄然大笑。
德川泰康被衆人嘲諷,心疼的滴皿。
但是,這個字,他絕對不能簽。
德川泰康知道必須表态了,不然,他不僅會名聲掃地,還會将南海諸國全部推進燕七的懷抱。
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局面。
想到這裡。
德川泰康僞裝出一副笑臉:“燕大人,我之所以不在協議書上簽字,是因為我慚愧,我愧疚。”
燕七笑問:“你慚愧什麼?愧疚什麼?”
德川泰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淡馬錫本來就是大華的土地,已經被燕大人苦心經營了許久,我豈能奪人所愛,非要将屬于燕大人的淡馬錫搶過來,與衆人分享?這不對,這萬萬不對呀。”
此言一出,所有人大吃一驚。
“艹,德川泰康這是犯了什麼失心瘋?向燕大人索要淡馬錫的是他,現在又說不應該搶奪燕大人的淡馬錫。這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是啊,前後矛盾,不合邏輯啊。”
“一會要,一會又不要!這家夥,拿着國家大事當兒戲。”
……
衆人好一通冷嘲熱諷。
燕七盯着德川泰康,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燕七想要的,正是德川泰康這幾句話。
他偏偏要德川泰康服軟,自己更改話術。
這叫什麼?
你放的屁,你自己收回去。
燕七冷笑望着德川泰康:“那可不行!我答應了拿出淡馬錫,送給南海諸國,那就要做到,我不能出爾反爾,更不能言而無信。”
“不不不!”
德川泰康急的直搖頭:“這絕不是燕大人出爾反爾,也不是燕大人言而無信。”
燕七緊跟着逼問:“那到底是誰出爾反爾?是誰言而無信?”
德川泰康沒有辦法,指着自己的鼻子窩囊的說:“是我出爾反爾,是我言而無信,一切都是我的錯。”
衆人看着德川泰康蔫頭耷腦的樣子,真的很想笑。
因為德川泰康一向神氣活現,不怒自威。
無論走到哪裡都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可是,今日,卻被燕七整治的像是受傷的小雞崽子,蔫頭搭腦,卑躬屈膝。
更像是一個受氣包,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霸氣?
燕七俯視蔫頭耷腦的德川泰康:“我覺得,淡馬錫還是要和衆人分享!大家都來了,簽個字就行了,反正我也不在乎。用淡馬錫結交南海諸國領導人,也是一樁美談。”
“不不不不不!”
德川泰康連珠炮似的說了幾個不字,急吼吼道:“燕大人雖然不在乎,但是我們在乎啊,我們憑什麼白白索要燕大人的土地呢?淡馬錫是燕大人辛苦建造的,我們憑什麼染指呢?”
燕七冷笑的望着德川泰康:“染指?呵呵!染指這個詞用在你身上當真是恰如其分。但是,用在南海諸國領導人身上,卻是不妥吧。”
南海諸國領導人回過味兒來,紛紛用鄙夷的眼睛盯着德川泰康。
德川泰康所用的‘染指’二字,讓他們十分不滿。
雖然他們不敢指着德川泰康的鼻子罵娘,但此刻有了燕七撐腰,他們也不會給德川泰康好臉色。
德川泰康成了唯一的受氣包,這份窩囊氣他隻能受了。
他笑着向衆人拱手:“各位,我剛才言語有失,冒犯了大家,請大家海涵!海涵呀!”
“我更正一下,隻有我想染指淡馬錫,你們都不是要染指淡馬錫,你們隻是受了我的蠱惑而已,你們是受害者。這樣……這樣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