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号,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這天寒地凍的,負責站崗巡值的士兵縮成一團,不時跺着腳,來回走動,以免凍僵了。
禦林軍畢竟都是從各軍中挑選出來,曆經不少戰鬥的老兵,雖然冷得抖,卻依然堅守着崗位,沒有跑到火堆旁烤火。
被十數堆簧火照得雪亮的雪地上,倏然冒出二十來個蒙着面孔的人,其中十人手上持着強弓,就着火折子引燃了火箭。
“敵襲!敵襲!”
負責站崗巡值的士兵出了警報聲,把營帳内睡得正香的同伴都驚得跳起來。
與此同時,十支火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落入帳蓬上,很快便把帳蓬引燃。
從帳蓬内湧山來的禦林軍士兵在軍官的命令下,沖出營地,對着敵人射勁矢。
不過敵人距離遠在勁矢的射程之外,禦林軍士兵射出的勁矢對敵人沒有構成傷害,反倒被敵人貫注了内家真氣的勁氣射倒了十個人。
x你老母的,真是欺人太甚了!
怒火沖天的李錦搶過兩張強弓,并攏扣箭拉弦。
貫注了十成内家真氣的立時幻現出一條白色怒龍,嘶吼着直撲向遠處的敵人。
一個蒙面人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往呼嘯而來的勁矢撩去。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漫天紅白雪霧激揚,片片碎布在半空飄揚,先前以劍擋格勁矢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地面上多出一個尺深大坑,四周焦黑,如同被雷擊過一般。
劇烈爆炸産生的強大沖擊波把幾個正欲射箭的蒙面人震得摔倒在地。
待丁公公與羽紅雪各搶了一張強弓撲出時,那些蒙面人已扶起摔倒的同伴倉惶撒退。
剛才那極為恐怖的一箭,不僅震懾了他們,也震懾了包括丁公公在内的所有人。
“這是什麼武功?”
丁公公面色蒼白,張着嘴巴,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詢問李錦。
李錦懶得理會他,對着羽紅雪低聲盼咐幾句,後者要了兩筒箭及一些幹糧匆匆離去。
這些陰魂不散的清門弟子已經惹毛了他,不把這些該死的家夥宰掉,難解心頭之恨。
丁公公皺着眉頭,尖聲詢問,“那些蒙面人到底什麼來頭?這麼可惡,若落在雜家手裡,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
李錦沒好氣道:“他們是清門的人!”
白剛英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玩陰招,就是泥菩薩也來氣,他已經受夠了!
你玩初一,我玩十五,看誰玩得狠?
李錦眼睛裡閃過一抹森冷淩厲的殺機,令圍在旁邊的幾個禦林軍軍官都不禁打了個寒蟬。
清門?
丁公公陰沉的眼睛裡同樣閃過一抹冷厲懾人的殺機。
營地内火光沖天,映紅半空,所有的帳蓬都在燃燒,這後半夜隻能頂着紛紛揚揚灑落的雪花,圍在火堆旁取暖了。
士兵們不時咒罵着,就連軍中一些忠于太子殿下的軍官士兵也不禁心生怨言清門弟子的攻擊,分明也是想把他們置于死地嘛,實在可惡!
天剛灰檬檬亮起來時,李錦便下令起程趕路,所有士兵全都抛棄沉重的戰甲,隻帶着武器幹糧輕裝行軍。
雖然沒有了戰甲的累贅,不過有不少士兵手斷腳折,行軍的度不是很快。
這,不時有冷箭襲射而來,還有盤磨巨石從山上滾砸下來,目标全是李錦。
冷箭皆被萬分警惕的近衛擊落或拍飛,也有幾個運氣不好的禦林軍士兵中箭斃。
雖然不理會不時襲射而來的冷箭,不過行軍的度仍然慢得讓人直吐皿。
李錦隻得下令身體強壯的士兵輪流背負傷者前進,這樣一來,行軍的度快了許多。
回到村莊的時候,随隊的四百禦林軍竟然挂掉了一百零三人,絕大半是死于冷箭的襲射。
反正死的不是自已的人,李錦無所謂了,讓這些禦林軍憤恨清門的人吧。
回到村莊,李錦、丁公公一秒都不停留,隻率一百騎旋風般沖出村莊。
受傷的士兵為數不少,帶着他們隻是累贅,不如讓他們先在村莊休息一下,然後再動身回滄月。
清門的目标是他一般情況下不會為難這些士兵,故而他一秒鐘都不停留,下達命令之後,跨上戰馬就飛奔離去。
隻要度夠快,這些清門弟子便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布置。
果如他所猜測的,他們策馬狂奔,直至回到滄月城,都沒有再受到冷箭的襲射。
因為附馬爺與皇上身邊的大紅丁公公都陰沉着臉,太守大人小心翼翼的招待。
美美的享受熱氣騰騰的食物之後,李錦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兩個美人的按摩揉捏。
這兩個美姬是太守大人派來服侍他的,姿色不錯,身材也惹火,不過他沒有心情享樂,他在等着羽紅雪的消息。
羽紅雪雖然年青,但己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而且是冷酷無情的殺手,應該知道如何保護自已。
他一點都不擔心羽紅雪會出事,隻是擔心他能不能把那些該死的清門弟子盯住,隻要找到他們的落腳地方,大軍一圍,到時候想宰想虐,随他心情好壞了。
丁公公也在耐心的等待,他同樣窩了一肚子的火,那些該死的清門弟子隻要落到他手上,一定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五百禦林軍都在軍營裡待命,隻要上頭命令下來,他們就堅決的執行命令。
在另一個軍營裡集結等候命令的還有滄月城的一萬城衛軍,随時配合禦林軍的行動。
至于那些留在村莊裡的禦林軍,太守大人已經派出一支隊伍出,随隊的還有數十輛臨時征集的馬車,前去接人回城。
為讨好丁公公與李錦,太守大人已經夠意思了,送上美人服侍,還給兩人各送了一疊銀票子。
東平平叛時,李錦順手牽羊,把前任太守大人的私人财産全搬走,還把滄月的府庫存銀私吞了大半,新任太守接掌滄月不久,能夠送他們一人各三十萬兩已經算很大方了。
一名近衛興沖沖奔進來,李錦精神一振,在兩個美姬的豐臀上掐了一把,從床上跳起來。
五百禦林軍把悅安客棧圍得水洩不通,再外層,更是一萬城衛軍,密密麻麻的街道都擠滿,就連附近的房頂上都布滿了弓箭手。
如此陣仗對付二十幾個清門弟子,如果還讓一個逃脫,這笑可真是鬧大了。
李錦、丁公公心安理得的站在一幢房屋的屋頂上,清門弟子既然能夠玩陰的,襲擊他們,就不要怪他們出動如此吓人的陣仗。
以李錦辦事的原則,這種情況之下,能不動用自已的人,就不必動用,反正有大批的官兵供他差遣,犯不着出動自已的人。
剛剛在客棧落腳的二十幾個清門弟子正吩咐店夥計上菜準備用餐,突然感覺不妙,奔到門口一看,一個個不禁駭得面無人色遍體生寒。
峻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算計别人,别人同樣在算計他們,之前他們一直是獵殺獵物的獵人,誰想才一進城,他們就變成了别人的獵物?
有軍官奉命話,不相幹的人趕緊離開,否則視同叛匪格殺匆論。
這些清門弟子倒也光棍,沒有把客棧裡不相幹的人扣為人質。
其實清門的人都清楚就算你扣住不相幹的人為人質,官兵也不會心慈手軟,攻擊客棧的時候照殺不誤。
這可不是現代,劫匪扣住人質,警察就投鼠忌器,這是弱肉強食的古代社會,區區幾條人命算個球。
丁公公可不想錯漏一個人,凡是從客棧裡出來的人,不管你是誰,先把人五花大綁起來,等審訊之後再作決定。
躲藏在客棧内的清門弟子想亮出門派的名号也無用了,丁公公已經先一步給他們扣上聚衆謀反的帽子,那可是抄家滅族的頭等大罪。
“給你們十數的時間,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丁公公陰柔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飽含的森森殺氣令人心寒膽顫。
十數過後,丁公公尖聲喝道:“給雜家進攻!”
四周房頂上布滿張弓搭箭的弓箭手,隻要有人跳窗,立刻射殺。
堆擠在街道上的禦林軍持着鐵葉盾推進,刀斧手照着門闆牆壁乒乒乓乓的亂砍,分明是要把客棧全拆掉。
丁公公出的這一招真狠毒,把房子全拆了,那些清門弟子便無險可據,無處藏身。
隻拆了一半的牆壁,裡邊的人就受不了,吼叫着沖出來,與官兵撕殺成一團。
如此密集的人潮,任你武技再高明,招式再神妙也無用武之地,連轉身的縫隙都沒有,隻能靠蠻力搏殺,直至戰死。
官兵更是不理會江湖的英雄式打鬥,潮水般的湧上,如林長矛亂刺,刀劍亂劈,把敵人宰殺掉才能保命。
從門口沖出來的幾個大漢砍倒了十來個禦林軍士兵之後,便被刀山槍林淹沒。
也有幾個從窗門跳出來,想從屋頂逃遁,卻給一波密集的箭雨射成刺稠,屍體從房頂翻滾落地,被大街密密麻麻的如林長矛捅穿,根本沒法落地。
從後門沖出去的十來個清門弟子也被官兵堵住,眨眼功夫便被亂刀剁成肉泥。
禦林軍沖進客棧,與裡面剩餘的幾個清門弟子撕殺。
李錦、丁公公在一衆近衛的簇擁下進入客棧,裡邊不殺成一團,官兵人數多也沒用,地方狹窄,兵力展不開,反倒死了十幾個人。
丁公公面色一沉,尖聲喝道:“都給雜家退下!”
沖鋒陷陣,禦林軍無懼任何敵人,但在這種地方搏殺隻能吃虧,聽到丁公公的話,一個個退出客棧。
客棧裡隻剩下五個清門弟子,三個男的仗劍守在樓梯口,一個美豔少婦與一個俏麗的少女站在樓道上,怒視丁公公等人。
李錦微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死太監剛才不是要親自出手嗎?他這是在提醒他,到出手的時候啦。
羽紅雪不在身邊,所有人當中,隻有死太監的武功最高,當然是他出手咯。
丁公公尖笑一聲,雙手負後,大步逼前,在他身後的李錦等人都看得到他五指如勾,手背青筋暴起,呈現強力道。
這死太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一擊。
守在樓梯口的大漢似乎感受到了丁公公淩厲懾人的恐怖殺氣,面露凝重表情手中鋼刀挽了個刀花,擺了夜戰八方的拼命架勢。
丁公公一步步逼前,白淨的臉上泛着陰森詭異的笑容,令人莫明奇妙的緊張、恐懼。
他的一隻腳才踏上第一階梯,那大漢突然暴喝一聲,手中百煉鋼刀化為一道匹練,當頭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