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賢納士的工作,持續數日,已小有成效。
接下來,就該選址,建造學館。
因為學館兼有火器研究的項目,所以,需要遠離民居,遠離京城繁華之所。
京城郊外,是最為合适的地方。
選址容易,但說到建造,就不得不考慮錢。
這才是整個建館工作的重頭戲。
“嫣兒,我讓你這兩日準備的東西,你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都在後院的地下埋着呢。”
殷家院子裡傳來兄妹二人的對話。
“不過,複聲哥哥,你準備那些東西,要幹什麼呀?”
殷複聲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你很快就知道了。
“二狗去給珠兒妹妹送信也有陣子了吧,怎麼還不回來?”嫣兒嘟囔道:“院子都亂成一鍋粥了。”
“算日子也就快了。”
殷複聲正說着,門外有人敲門。
殷複聲打開一看,門外站着倆人,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長的都挺精神。
“殷才子,咱們别來無恙啊~!”
殷複聲仔細一瞧,喲,其中一個還認識。
正是當年同科考試的孫傳庭。
“呀,原來是伯雅兄!”
殷複聲打量旁邊這位,真可謂是青年才俊,儀表堂堂。
“這位是~?”
此人一拱手,“在下盧象升,字建鬥。”
呀~!
這就是盧象升啊!
殷複聲上下打量盧象升,這時期兩大英雄皆在眼前,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孫傳庭玩笑道:“我當殷兄弟認得建鬥,這才向陛下舉薦。不想,你真是跟傳聞中所說的一樣啊。”
“傳聞?”殷複聲詫異。
“人言你向陛下舉薦徐光啟,竟不知,他就在你身邊。呵呵~,我以為隻是謠傳,不想竟是真的。”
盧象升再次拱手道:“建鬥剛剛取得進士,便能進入戶部,任主事,可要多虧了殷大人的舉薦了。”
“我也是~”孫傳庭一舉手中的酒壺,道:“以酒答謝~!嘿嘿~”
殷複聲一瞧他這酒壺,頭頂飄過一串省略号。
真是酒不離手。
“這可是好酒。”孫傳庭往裡走,回頭道:“要不是有人跟我說,是殷兄弟你舉薦我,我可舍不得把它拿出來。”
盧象升也随之進院兒。
一進院子,孫傳庭正瞧見後院兒裡出來的李嫣兒。
“喲,這位是~?”
“我妹嫣兒。”
“嫣兒姑娘,有禮。”孫傳庭拎着酒壺,抱拳道。
李嫣兒是個愛熱鬧的,一見有人來,她就高興。
一個箭步湊上前來,鼻子嗅了嗅,“嗯~,好香的酒味啊。”
孫傳庭笑道:“嗯~,識貨。嫣兒姑娘也喜歡酒?”
李嫣兒笑道:“嗯~,以前常偷我爺爺的酒喝。”
“哈哈哈……”
孫傳庭和盧象升聞言大笑。
“那正好,嫣兒姑娘今日可有口福咯。這酒可不常見。”
“那,嫣兒去給幾位大人準備幾個下酒菜吧。”嫣兒笑道。
“不錯,一壺好酒,換來嫣兒姑娘親自下廚,不虧,不虧。”孫傳庭一副放蕩不羁的樣子,走到哪兒都是談笑風生。
殷複聲聞言差點兒嗆着,這位倒是不吃虧,拿酒來蹭飯。
這是真的要感謝我嗎?
“咳咳~,伯雅兄當真要吃嫣兒做的菜?”
“呃~,對呀?一壺好酒換殷兄弟你一頓飯,你也不虧。”
殷複聲掃一眼嫣兒,打趣道:“伯雅兄若不介意,在下自是沒得說。隻是,我與盧兄可就不奉陪了。”
孫傳庭眉頭一顫,也明白了。
李嫣兒臉一紅,“複聲哥哥,你就知道笑話嫣兒。誰說嫣兒做菜難吃了?嗯~~,就算不好吃,大,大不了,我去外邊兒買回來嘛!說!你們要吃啥?”
“哈哈哈……”
李嫣兒出門買了幾個下酒小菜,回來,殷複聲與這二位英雄同桌暢飲。
說是孫傳庭和盧象升來答謝舉薦之恩,不過看似卻更像是兄弟相聚。
三人在朝廷之中,那絕對是年輕的力量,說起話來,特别投緣。
在談到當今朝堂,有着極其相似的看法,同樣排斥黨争,同樣贊成發展新學。
孫盧二人經殷複聲舉薦,一個為戶部主事,一個升任了吏部主事。然而,在談話中,殷複聲得知,他的舉薦,一直被東林黨人壓着,而真正将二人安排面聖的卻是魏忠賢。
殷複聲隐隐覺得不安,魏忠賢沒有明着來找過自己,更沒說過半句話,卻暗地裡,似乎已經幫了很多的事。
這個人情究竟要積攢到何時,他才會跟自己讨要呢?
“複聲老弟,你發什麼呆?”孫傳庭幾杯酒下肚,說話越發随意,對着殷複聲和盧象升是稱兄道弟。
殷複聲打了個愣神,忽然想到一件東西。
“诶~,我突然想到有一樣東西,可以送與二位。”
“哦?”二人看着殷複聲。
殷複聲起身回屋,不多時,拿着一個錦盒出來。
歸座後,将錦盒打開。
裡面是一本書。
一本手抄,泛黃的舊書。
正是那本,《紀效新書》總章。
孫傳庭一見,喜出望外,酒醉也立馬醒了三分。
“呀,這不是武毅将軍(戚繼光谥号)的書嗎?!”
盧象升聞言也湊上來觀看。
孫傳庭雙手捧書,視如珍寶。
定睛一看,竟是十九卷,便更為驚歎。
“呀~!世間傳言,武毅将軍的《紀效新書》有十九卷,然傳世的隻有十八卷。有人說,第十九卷,乃是将軍臨終前,泣皿而書,逝後無人得見。傳庭本以為隻是訛傳,竟沒想到,此書竟在殷兄弟手中啊。”
盧象升點頭道:“是啊,此乃至寶。殷大人當好好保存。”
殷複聲起初到真不知道此書如此珍貴。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懂什麼打仗,留着,也隻會浪費了先人的一番心皿結晶。
而眼前這二位英雄,他日奔赴沙場,保家衛國,才更需要這本書。
“俗話說,良将輔明主,寶馬配英雄。這書既然如此珍貴,在下願贈予二位英才。他日,戰場殺敵,驅除鞑虜,保家衛國,全賴二位。”
孫傳庭與盧象升相視一愣。
“殷兄弟如何知道,我二人志在沙場啊?”
殷複聲故作高深,搖頭晃腦,一字一頓道:“我會算命!”
“呃……,哈哈哈……”
孫盧二人沒想到,與這殷複聲未曾深交,卻能如此信賴他二人。
頓時,二人心中,對殷複聲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贊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