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我看這朝堂上的風,似乎轉了方向啦~”
魏府中,顧秉謙與魏忠賢喝茶閑聊。
“嗯~?”魏忠賢剛送到口邊的茶,又放了下來。“轉到哪兒啦~?”
“九千歲,您沒看出來,官應震那些人,似乎和殷侍郎,有所不睦。”
魏忠賢嘴角一勾,不以為然道:“他們之間的芥蒂是早就生了,從陳大道下台,殷複聲利用楚黨恢複了考成法之後,官應震那幫人表面上沒什麼,可心裡早就恨死他了。”
顧秉謙頓了頓道:“九千歲,不止吧~,我看,好像那官應震有傾向東林黨的意思。”
“這不可能吧~,官應震和東林黨可是宿敵,鬥了一輩子,無緣無故的會依附東林黨?他大不了再辭官不做就是了。”魏忠賢搖頭道。
顧秉謙捋了一把胡須,“九千歲,今時不同往日呀,您忘了,恢複考成法的本章,當初,可是官應震上的書。他若這個時候回鄉,還不讓他家鄉的鄉紳給活剝了?”
聞言,魏忠賢失笑,“老夫的确疏忽了。這個殷複聲再次入朝之後,是聰明了,知道什麼叫韬光養晦。就連咱家,也被他算計了一回。”
顧秉謙一愣,“哦~?”
“就是之前張國紀的事情。這小子在背後出主意,卻把咱家推到前頭,替他擋風頭。”
“那~,咱們要不要,好好治治這小子。”顧秉謙眼裡露出一抹陰狠。
魏忠賢搖頭,不屑道:“不用,能使喚咱家替他擋雨的人,一定是個人才。況且,如今孫承宗去了遼東,把持兵權。如你所言,楚黨又依附了東林黨,隻怕,接下來,就輪到咱們啦~。”
“要是那樣,對咱們可不利呀。”
魏忠賢沉思半晌,“這樣吧,你回去告訴馮佺,叫他再去一趟殷家,替咱家說親去。”
魏忠賢抿了口茶笑道:“真是好事多磨,上次,他恩師去世,不得開口。時隔多時,這回,當再沒什麼阻攔了。”
“殷侍郎能受到魏大小姐的垂青,和九千歲的栽培,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顧秉謙笑的臉上跟朵菊花兒似的。“您放心,殷侍郎一定答應,我這就去跟馮佺說去。”
顧秉謙高高興興跑去找馮佺,把事兒一說,馮佺半點兒不敢怠慢,匆匆坐轎去了殷府提親。
來到殷府一問,不在家,打聽之下,是在城郊忙乎。于是,又馬不停蹄的跑到城郊。
馮佺遠遠看去,見殷複聲穿着布衣,正撸起胳膊,揮汗如雨的搬磚幹活兒。
“啧啧……”馮佺看着直咧嘴。
心說,堂堂的三品大員,怎麼一點兒不注意形象?幹這種活?
再看他身邊兒的那些人,一個個怪模怪樣的。
“這都是些什麼呀~?”
要擱平時,馮佺說什麼也不會來這種髒亂之地,更不會與這些奇葩接觸。
但無奈身負重托,隻好硬着頭皮上。
“複聲哥哥,那邊兒好像有人找你。”李嫣兒抹着汗道。
殷複聲舉目看去,是馮佺。
“馮大人,您怎麼到這兒啦?”殷複聲順手把手裡一塊磚,丢在地上,然後迎了上去。
馮佺捏着鼻子,“我說殷大人,你好歹是個侍郎,怎麼成天在這兒呆着?”
馮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工地上走。
“呵呵,我這是着急嘛,想盡快把學館蓋起來。”
馮佺笑道:“殷大人,你這堂堂戶部侍郎,還代行尚書職,這是多大的職責啊?你還非要辦什麼學館?這個,老夫還真是難以理解呀,哈哈哈……”
殷複聲挑挑眉毛,心說,你要理解了,我反倒不用急着造學館了。
“殷侍郎,今日老夫來,可是帶來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哦~?有何喜事啊?”殷複聲忽然回想起半年前,這馮佺就說過這麼一句,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那天說的喜事是什麼?
今日又來了。
“殷大人,老夫今兒個,可不是官。”
“不是官?”殷複聲絕對好笑,“那您是什麼呀?”
“我是月老啊。”
“……”殷複聲一愣。
“老夫今日是給大人說媒來的。”
“說媒?”李嫣兒大叫一聲,跑到殷複聲身邊,好奇的呼道:“給誰說媒呀?”
“嘿嘿,當然是給你兄長說媒咯。”
李嫣兒雙眼放光,“是嗎?複聲哥哥要成親啦?嘿嘿~,哪家的姑娘呀?”
殷複聲瞥一眼李嫣兒,看這丫頭,似乎并不介意有人給我說媒。
馮佺喜眉笑眼道:“正是司禮監大太監,魏老爺府的千金。”
“如意姑娘~!”殷複聲吃了一驚,他真是很久沒再見過這丫頭。
“是她呀~!”李嫣兒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的跑開了。
馮佺看李嫣兒這表情,似乎不喜歡魏如意,讪讪一笑問道:“呀,令妹這是……?”
殷複聲笑道:“沒事,嫣兒就是這個刁蠻脾氣,大人不要介意。”
“那到不會,隻是,這門親事,殷侍郎以為如何呀?”
“這個……”
殷複聲對魏如意是有好感的,笨笨憨憨的,長的雖不算美豔,卻很可愛。尤其一手好廚藝,總令他難以忘卻。
隻是……
殷複聲回頭看看嫣兒,他答應過夫子要照顧她的……
馮佺看出殷複聲的遲疑,反而詫異道:“殷侍郎,這可是魏府千金呀。雖然,那魏大小姐是養女,可是,與魏老爺那是親的很,不比别人家親生閨女差。你要是跟魏府結了親,那都不知背後有多少人眼紅呢。”
“下官知道,隻是……”
“有何難處,殷侍郎直管說。”
“隻是,下官已有婚約在先。”
馮佺聞言不以為然,“我當何事那?男子三妻四妾,即便有門婚約在先又如何?”
“隻是……”殷複聲還是猶豫。
“诶~?殷侍郎該不會,不喜歡魏大小姐把?”
“不是,魏小姐溫婉賢淑~,隻是,下官這婚約之事……”殷複聲想了想,“怕是要成親,也得再過幾年才行。”
馮佺覺得奇怪,什麼婚約還說不好日子,非要過幾年。看殷複聲似有苦衷,隻好回去,跟魏忠賢照實說了一遍。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