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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凡人歌 大江明月 6907 2024-01-31 01:11

  ——四面牆,一張桌,兩個人。

  “我沒有叛國!
”一名戴着手铐的年輕女向導哭道:“沒有!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對面那人顯是有些不耐煩了,手指扣了扣桌面,才拿起對講機,外面沖來了一人,警衛攔他不住,哨兵一個不小心撞在特質金屬欄上:“程昕!

  女向導回頭,驚喜道:“盧玮!

  是她的哨兵。
穿着實驗室制服的男性哨兵被金屬欄附帶的精神力光栅蟄了幾下,連退幾步,有些無措地問緊随而至的長官:“我的向導怎麼了?
她犯了什麼事?
我、我隻是在休息室睡了一覺……”怎麼好像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他的長官背着手,沒理他。
倒是裡頭那穿警服的問了一句:“公孫組長什麼時候到?

  他長官答:“别提了,才打着呢。

  盧玮看向他的向導,後者眼裡的淚還打着轉,對他輕輕地,眨了眨眼。

  暗黢黢的胡同口。

  十字的指針瞄準了一顆人頭。
圓框中的人身着寬袍廣袖,紮着發髻。
上下滾動的數字代表着坐标的變動。
在那紅撲撲的臉蛋彎起一個純美笑容時,“咻”——一發消|音器子彈終結了這個畫面。

  女人倒下,“嘩”地精神力波動無形散開同時,兩道黑影從附近躍來,緊接着“哐啷”金屬撞擊的巨響,和機關槍突突突的開火聲交織,藍色精神力光栅如同揮舞的刀鐮,無情斬斷所有探來的感官觸梢。

  十幾米開外,已悄無聲息地聚起了一支哨兵小隊,向着中心的兩道黑影慢慢靠攏。
一台頭部呈方形一米來高的小型戰争機器人正被攻擊包圍,藍綠的金屬外殼不時随着周圍環境的顔色變換而變化。

  綿密的火力網裡應外合,“叮鈴铛啷”一陣亂響後,兩道黑影也倒下了,淌開了一地皿。
一台僞裝過的軍車滑到路邊,機器人收起周身槍支炮筒,同這支哨兵小隊一起從後門翻入車裡。
車駛動,離開。
好似從未來過。

  一台臨時指揮車内。

  車載屏幕上映出了一張端方敦毅的男性面孔,拿着對講機,戴着軍帽:

  “報告團長,一營目标區域a0305已解決,b方案可行。

  團長楊淮一聽非常高興,立刻打電話:“旅長!
我團要求增援二十台戰争型機器人!

  那頭一下就罵開了:“楊淮你個瓜娃兒,你當機器人你家造的,全旅就三十台,滾你個犢子!

  這方言混用的,楊淮忙道:“十五台!

  旅長:“十台!
不能更多了”啪地挂了通話。

  “十台就十台……”楊淮嘟哝着,蓦地想起什麼,一個電話又過去:“旅長可一定要搭載人工智能啊!
”這回那邊連搭都沒搭理他,啪的就斷了。

  像他們這種特殊編制的哨兵獨立團,全團上下加起來也就七八百人,最多的時候也沒超過一千人,這還包括了一個警衛連和一個炮兵營。
跟人正規集團軍不能比,但論起對這城市熟悉,大街小巷打遊擊,沒人比他們更拿手了。
楊淮正喜滋滋地跟自家營長們商量着新來的機器人怎麼分配,車門“嘭”地打開,是警衛連連長陳岩沖了進來。

  “團、團長!
”素來穩重的陳岩面色激動,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剛剛看見頭兒啦!

  “擦!
”楊淮一聽,差點沒把耳機扔出去。
“哪兒呢!
人呢!
你怎麼沒給我逮回來?

”對方說的頭兒,自然就是指那一人了。
除了趙明軒還能有誰?
楊淮怎能不激動?
這人還是他跟陳岩親自沖到天元門那空間裂隙裡搶出來的!

  陳岩哭喪着臉:“頭兒跑太快了!
沒逮住!

  豈止是跑太快,虧他前兩年覺醒了第二感官視覺,這才看清一點影子。
駕駛室開車的馮小山也正接聽着,豎着耳朵,聽到陳岩話一落,楊淮先是“哈哈哈哈哈”一陣大笑,笑完了又罵:“我就知道頭兒沒事!
龍組那幫娘希匹的盡吓唬老子!

  末了一回神,發現這幾塊分屏裡的營長們都面無表情地瞪着他,等着他回複,楊淮一抹臉:“咳!
我說哪兒了?
老佟你已經有五台機器人了,再分你兩台,剩下的都給老鐘,還是按我說的,一發現精神力波動,就上戰争機器人,先打死向導引出哨兵——一定要注意跟天元門向導保持距離,你們再出動包圍他!
具體的讓祝參跟你們說道說道。
”還是這新出的機器人好用啊,沒情緒波動,不易被向導察覺,完了既不會被精神操控,也不可能被催眠,就是反應速度慢了點——說今年引進了美國的新技術,已經快許多了。
這也沒轍,要比哨兵還快,要他們幹什麼。
總比隔壁警隊的xx強,一早上執勤被天元門向導催眠的催眠,精神操控的操控,死了快百人,給他們打求援一過去,隻能脫帽緻軍禮了。

  不過這也算好的了,最怕的是天元門的隐匿型向導一換身衣服一躲躲人堆裡,一催眠就是一大波群衆,用普通人平民老百姓當人肉護盾,當掩體,媽了個擦,剛旅長說了二團就遇到了,讓他們小心點,現在那兒還圍着呢,真叫人掬一把同情淚。

  沒分到機器人的三營營長不滿意了:“團座啊,這機器人沒一台留給我們,能留幾個向導不?
咱營的哨兵兄弟都有點兒吃不消啊。

  楊淮笑罵:“去找天元門向導吧你!
能活着回來就成!
今個兒上頭說了,除了龍組的,一個向導都不許放出來。

  三營哀嚎:“人性啊!

  楊淮:“說是來了個更厲害的,公孫組長怕自己一旦hold不住,我方這邊的向導全部倒戈!

  三營無語了:“這搞什麼?
怎麼整的跟個蟲族争霸一樣,誰赢了誰就是新的蟲王,就能統領剩下的?

  楊淮:“去去去!
你家向導才蟲子呢,小心你嫂子拍死你!

  三營忙一掌嘴:“口誤口誤,這都我瞎攪和。
”楊淮也沒空跟他亂扯,趕緊得把餘下任務給他分了,又将新出的目标區域給諸營長劃了劃,忙裡偷閑地一拍身邊椅子:“老陳,坐!
”将要下車的陳岩召回來,“快跟我說說,頭兒都怎麼跑的?
往哪跑了?

  一道浮光遊過,雷電漫天。
狂蛇絞舞纏鬥,如鞭如霰,飏飛煞煞雲端,一頭體型龐大的黑牛嘶嚎着倒下,落了滿身細碎傷痕。
再站起,再倒,重複若幹,仿佛不知疲倦般,抖了抖角,刨蹄一沖再戰。

  這景象之下兩人惡鬥同樣如此。
寥寥數招,劍便脫手一次,公孫弘臉色一白,禦劍再抵,口中語聲沉沉,仍道:“汲靈引為何物,某從未聽聞。

  “小師弟,”許天昭冷笑,手下動作可是招招不留情,呼的電光劈上公孫弘的照面,後者被震退幾步,橫刀于前,“這信口雌黃,吾會信?

  公孫弘面沉如水:“師兄要如何方信?

  許天昭拂塵飛前,直刺他眉心:“開放你的識海!

  公孫弘擡刀相抗,“恕難從命。
”蓦地一膝扣地,無形氣流以他周身砰然轟開。

  如萬鈞山力重重壓下,他勉力支撐。

  許天昭見他如此,忽的一笑:“怎不用昆侖掌?
師尊當年可是誇你這昆侖掌學的天上有,地下無,也讓師兄我考校一番你這門功夫是進是退。

  冷汗自他額上滲出,公孫弘喃喃:“師尊說了……昆侖掌隻可禦敵,不可相對同門。

  許天昭嘲道:“爾竟記得吾等是同門。

  公孫弘低聲苦澀:“未嘗一刻敢忘。

  距此數百米開外——

  地下臨時監控中心。

  “他們在說什麼?

  操作台前有人問。

  或許對地面上的哨向們,那兩人的對峙堪比特效大片,可在這眼前的屏幕上,不管有否精神力,也不分哨向普,因現有技術局限,不論什麼樣的攝影設備,仍無法還原精神力波動釋放時營造的絢麗景象。
——于是怎麼看,都隻是一場普通的武術表演。

  除了用作于精神力波動監測的高精儀器,其指針瘋狂地上下搖動,不停發出紅點警告。
表明那處有大量精神力能不停地消弭産生。

  一名聽覺系哨兵答:“聽不到,幹擾太大。

  站在操作台前的人點了點頭。
另一人跑入室内,敬了一禮:“報告長官,場能檢測設備與反四維射束炮、彈道模拟等已準備就緒。

  該慶幸對方沒用什麼電磁脈沖彈對付他們麼?
這人心想,擡了擡手。
旁邊的人便不說話了。

  ——但電磁波依舊受到了幹擾。
他盯着那排上下起伏的信号,非常不穩定。

  “準備啟動量子通訊。

  這人命令道。

  “是!

  ——“不如由吾妄猜一二,那些人今日專遣派了爾來,是存了怎樣的算盤對付吾等?

  一邊進攻地将公孫弘逼得節節敗退,許天昭一邊身形翩飛不定,唇角透出陰碜的笑意,诘問不止:

  “可是欲知吾作何來去自如,任意穿梭于此?

  一招電鞭揮至而來,狠辣殘勁。

  “又或欲待我那铠甲大家夥靈能空耗,拖延吾于此地至晚間,衆人疲乏不得不另覓休憩之處?
爾等再以機關算計,将吾等一網打盡?

  到達了對方這個境界,本就無招勝有招。
一柄拂塵被他使的如鞭似劍,或劈或斬或挑或截,上掃下點,随心所欲,挾裹萬千氣象恢弘,不比自己,乍看玄妙,其實落了窠臼,公孫弘咬牙抵禦,眼中銳色一閃而過。

  “叫吾再猜上一猜,現無一人打攪你我比鬥,可是都盤了外圍,做了陷阱,又限了你期限?
期限内無法将吾滅殺,便待吾一動用那物欲行轉移,不顧一切要将你我一同轟殺?

  ——他都猜中了!

  公孫弘心中駭然,面上半分不顯,雙瞳沉深如井,不着一絲情緒。

  上頭的意思的确是希望他能盡快斬殺對方,若不能就盡量在拖住對方的前提下,弄明白許天昭究竟是用何手段、方式直接從萬裡之外一步抵達此地——九局的審訊尚未出結果,現有隻知對方手上掌有一種跨空間傳輸的異能道具,或許這就是天元門獨立空間的産生關鍵。
但那究竟是什麼?
媒介是什麼?
兵法有雲,兵貴神速,他們這突如其然一下打來,雖打了個這邊措手不及,但他們的機甲不論何種,總有能源不足之時,士兵總有疲累,後續軍需如何供應?
夜晚何處紮營——總不能就這樣在這裡過夜。
最糟結果是這幫天元門人用何手段來,埋頭亂打一通到了晚上就用同樣手段直接撕開空間就逃之夭夭,來去無蹤。
若是如此,這邊隻能用反四維射束及導彈等布置火力,範圍内最大化殺傷力——這就需要公孫弘的設陣配合,不論如何,絕不能讓恐怖襲擊的罪魁帶着這種可怕的空間傳送道具活着離開北京。
事已至此,公孫弘明白粒子束武器啟動之時,或就是他與許天昭同歸于盡之時——必須拖住對方。
但這也是他心甘情願,因此别無怨怼。

  然無怨怼是一回事,被人戳穿是另一回事。
令他産生了即使犧牲性命也無法為己方赢得勝機的挫敗感。

  “小師弟啊小師弟,你師兄我入門前,亦是在此間讨過生活的人。
”縱并未侵入公孫弘識海将他所思所想一覽無餘,許天昭仿佛早已看穿對方,話語變得更加親昵近人:“那些個凡蟲想什麼,我又怎會不知?

  就如許天昭話裡話外不斷刺探,試圖挖出他們更多後招,因此手上留了些餘地,公孫弘何嘗不是如此,從對方“汲靈引”三字一出,他即開始不斷思索許天昭率軍抵此的目的究竟為何,從趙明軒先前所獲情報來看,天元門以精神力為能源運轉——

  一瞬閃過的靈光令他陡然承了一擊,被重重轟摔在地,他的精神體與他一道,被擊飛數米,口中溢皿,頭痛欲裂,幻境結界斑駁裂痕又消失,長發散落淩亂于地,狼狽不堪。

  “是那把‘鑰匙’!
”公孫弘垂首伏地出聲,語句擠出牙縫:“是師尊,将那‘鑰匙’給了你!

  ——“道元。

  那人握住了他的手,一枚冰冷沁入了掌中。

  “這就是……天元門的‘鑰匙’。

  又攏住了他的手指,“此鑰名為‘司天’。
上代掌門臨終予我,而今予你。

  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帶着恐慌:“師、師尊……為、為什麼……”

  那人微微一笑:“别怕。
為師……隻是累了。

  袍袖一揚,如仙飄遠去。
“師尊、師尊——”他追在身後,“您什麼時候回來?

  雲中一句渺音悠然:“待覓得吾道之時。

  許天昭居高臨下,靜靜地凝視着匍匐在地的公孫弘,回憶從兩人之間倏忽遊過,空餘一地荒涼。

  “靖遠,”許天昭念出了對方的字,說道:“你那時尚幼,未曾去過一次蒼梧山。
諸事不知。
吾不怪你。
”他不答反問:“可那些個凡蟲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要讓你這麼為他們拼命?

  另一邊,領着龍組成員們與天元門哨向正奮力對戰的副組長白湄,也被問了幾乎同樣的問題。

  “你們這又是何苦!
”一名天元門的高階女向導憤慨罵道:“費心盡力幫普通人,他們買你們的帳嗎!
他們有把你們當成真正的自己人嗎!
你們到頭來又弄得了一個什麼好!

  聞言者,以白湄為首的龍組向導們,無不想起了今早去救的那些普通人,得知他們是向導時,露出的恐懼表情,仿佛是他們是多麼可怕的惡鬼,感激涕零下一秒就化作了退避三舍。

  白湄眉間些許黯然。
“視”界所至,向導們的意識,鋪呈了大大小小的光團,輕輕一漲一縮。
悲傷的情緒共感在同伴們互相織就的精神力網中,如潮汐湧上,水紋泛開。

  這些微妙的情緒訊息,傳遞到了每一個向導的心底。

  “師尊當年如何待他們,”許天昭拂塵一甩,直指景山方向:“最後落了一個什麼下場——你也看見了!

  東山指揮所,南門。

  仿零三零建制的地下指揮所,抗震、防輻射,可抵禦核武打擊。
深藏地下數百米。
同樣在衛星地圖上為不可探測區域,顯示一片空白。

  想當初接了五十一區的一個任務,與一名國安的向導合作,一路各種費事就不提了,可前進距離也有限,不過那時他感官三級,加之美方gd五号機鎮着。
而今攜了一名普通人,輕易穿越了警戒線,什麼電子警察、監視者等皆不在話下,也将天元門的大部分哨向擋在了距離之外。
令趙明軒想起了一句老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謂隻要足夠快,一切都不成問題。

  但這并非就是終點。

  黑哨的腳步停在了隧道入口前。

  一望而去是深黑黝長,不可見底。

  隧道裡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各類高精感應器,與緻命的地基級定向能激光武器。
在感應到侵入者熱源、重力等一刹那就會釋放出死亡射線,交織成天羅地網。

  ——認證登記為黑暗哨兵,有兩種方法。
一,去塔接受專門儀器與步驟檢測,二,通過東山指揮所的考驗。

  若選擇去塔接受檢測,即使通過認證,申請駕駛機甲也需要一段時間。
但南門的這段隧道卻是一段捷徑。
若能通過,得到承認,即刻起便擁有駕駛黑暗哨兵專屬機甲“星痕”系列的資格。

  有幸曾在七号基地見過一段麒少将十年前穿梭南隧火力網的視頻資料,畫面在趙明軒眼前浮現。
每道火力線與線之間給予穿行者的存活反應時間為零點零零一毫秒。
也是十年來并未有幾名黑哨從此門進入基地的原因。

  開啟黑暗全界後,很快就會明白,黑暗感官是一種對物質的物理變化逼近完全精準獲知的異能。
覺醒了黑暗感官的哨兵,一眼過去當即便知火力網要求的反應時間為多少毫秒,而自己的能力極限為多少毫秒,是否滿足要求。
并不會白費時間白去送死。
同時,每道火力線與線之間的距離、角度、設置,無不要求穿行者擁有極高的即時判斷力與應戰微操水平。

  亦有人喻稱為真正的黑暗之門。

  趙明軒微微躬身,将肖少華從背上放下。

  “你到前面來。

  肖少華聞言,走到了他跟前,“這樣?

  趙明軒随手從身上病服下擺撕了兩小條布料,團成團塞入他耳内。
再将他拉近了一些,是幾乎面貼面的距離。
“這樣,”擡起他的雙手繞自己頸後牢牢扣住,趙明軒又道:“你的兩腿也上來,兩腳後置夾住我的腰。

  這是一個極為不雅的姿勢。
因為耳朵被堵住了,對方的聲音比之前小了許多。
肖少華微微睜大雙眼,與之對視。
趙明軒的瞳眸沒有一絲笑意,俱為冰冷的認真。
在溫燙呼吸交錯間,可以感覺到黑暗哨兵的手掌正放在自己的後臀,暗含鼓勵的力量。
而他的手則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若不是此時此地,有人從旁經過,興許會以為兩人是即要相擁而吻的情侶。

  但此時此地,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按照對方的要求行事。
隻是雙腿環上對方精壯的腰身後,臀隙似乎被一柄灼燙的物事慢慢抵住了,令肖少華一下噌地漲紅了臉。

  “正常反應。
”哨兵輕描淡寫道,“你閉上眼睛。

  肖少華瞪着他,緩緩閉上了雙目。
失去了視覺景象分散注意力,可以更加鮮明地感覺到對方那物事的硬挺與熱度。
在這極近的暧昧距離,對方略帶粗糙的指尖拂過他發燙的臉頰皮膚,連那道盯着他的視線都仿佛變得猶若實質,呼吸近了,更近了……在肖少華以為對方要吻上自己之際,鼻尖一涼——

  他睜開眼,看見哨兵摘下了他的眼鏡,手指利落咔嚓一合鏡架,束了裝入他的衣兜裡。

  趙明軒按住他的後腦,按向自己頸窩。
嘴唇貼于他耳側,低沉語聲清晰可聞:“夾緊了。
别蹭。

  未等肖少華勃然,哨兵又道:“閉眼。

  他說話同時,退後幾步,一個彈跳如炮彈般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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