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靈雞湯煲得好
“坐下!”
獄卒将顧卿九押到了釘椅跟前。
顧卿九卻是站得闆直,“不坐。”
獄卒便使勁将顧卿九往釘椅上按。
顧卿九反手打在獄卒兇上,那獄卒卻是連叫都沒叫一聲,還是死命的按住顧卿九。
顧卿九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大不如前。
從前,她這一招,可以讓謝青書都重傷,現在,竟是連個獄卒都打不過了!
沒時間追究原因,顧卿九隻能思考對策。
叫月兔?
娘的,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喚出月兔後,自己擁有神族之力的事情洩露出去,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顧卿九手底白光乍起,月兔憑空出現,隻輕輕揮手,那幾名獄卒便被強大的力量給彈出半丈開外。
“怎麼?攻擊力沒有了?”蘇泠兒冷眼看着顧卿九。
顧卿九摸了摸鼻子,自己連這種小喽啰都打不過,确實是挺丢人的。
雲傾淺坐在審判席上,一動不動,眼神中,卻難藏驚訝。
顧卿九的手上,明明帶着可以封鎖冥力的手铐,竟還可以召喚出九級靈獸,答案隻有一個。
那便是,顧卿九,不是普通的人類。
難怪夏侯絕那麼在乎她。
雲傾淺似乎為夏侯絕的異常找到了一個更加令人信服的理由。
審判堂中其他的裝甲獄卒看顧卿九反抗,都是齊齊撲上來,雲傾淺卻是冷聲命令道:
“住手。”
蘇泠兒似乎這才注意到坐在上席的蘇泠兒。
“原來那才是老大,要不要我幫你殺了她?”蘇泠兒看着顧卿九,一臉正經的問。
顧卿九噗嗤一笑,好像不知不覺間,蘇泠兒對她不那麼冷漠了,連話都變多了起來。
“笑什麼?”蘇泠兒不再看顧卿九,而是轉頭看向雲傾淺,“你不是這女人的對手,留着對你百害無一利。”
顧卿九點點頭,“但是我想跟她講講理。”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蘇泠兒白了顧卿九一眼,卻是十分自然的站到了顧卿九身旁。
這站位,像是朋友。
“說吧,你想與我講什麼理?”雲傾淺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從未有人如此與她并肩,何況是獸。
“你要審我,這是應該的,但是,釘椅是刑具,而我尚未定罪,如何能用刑具呢?”顧卿九兩手一攤,倒有些談笑風生的樣子。
雲傾淺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上了刑具,我還怕你不認罪?”
“就知道你打的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的主意!”顧卿九一拍大腿,一臉痛心,“女皇陛下,東冥百姓,夏侯絕,那麼相信你,你卻如此做事,不覺得于心有愧嗎?”
其實顧卿九知道自己的心靈雞湯應該不會有用,不過她覺得雲傾淺本來就不是不按規矩來的人,她突然改變态度,定然是受了什麼刺激,等她冷靜下來,可能就不會嚴刑逼供了。
顧卿九的話,似乎是戳中了雲傾淺的心事,雲傾淺的眼睛紅了紅,捏緊了手中的驚堂木,“不要提夏侯絕。”
果然,都是為了夏侯絕這個禍水!
“我就不明白了,一個連蛋蛋都沒有的太監,你喜歡他什麼?”顧卿九眉頭皺得死死的,跺了跺腳,“你難道不想要幸福了嗎!”
“呵。”雲傾淺冷笑一聲,白了顧卿九一眼,“說得好似你不曾巴結他似的。”
顧卿九很想也翻一個白眼,但是她忍住了。
畢竟自己現在是在煲心靈雞湯,不适宜翻白眼。
審判堂中一縷青煙直上,一段灰燼落下,這香,已經燃了三分之一了。
獸是不能在人界停留一炷香時間以上的,上一次與箫落僵持時間太久,已經耗損她身體了,這一次,不能讓顧卿九任性了。
可從未有人與顧卿九說過這規矩,她隻以為蘇泠兒是生性高冷,所以總是不肯多留。
蘇泠兒的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了一步,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顧卿九看到了蘇泠兒這個小動作,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畢竟是夏侯絕将她交給雲傾淺的,她要是把人給打了,夏侯絕臉上不會好看的。
“為何還不動手?”雲傾淺看着顧卿九這個小動作,嘴角又是浮起一絲輕笑。
“若非迫不得已,我不動手。”顧卿九笑了笑,“我是醫者,有醫者的底線。”
底線,顧卿九要一點一點把雲傾淺拉回來,讓她冷靜下來。
果然,這句話,又是讓雲傾淺身子微微晃了晃。
“女皇隻有兩個孩子,按理說,她應當更加寵愛雲滿,可雲滿身為大皇子,除去這皇子名号,在朝中并未擔任任何職位,反而是身為女子的傾淺公主,不僅掌管了宮中人人聞風喪膽的慎刑司,又掌管了整個東冥都不敢靠近的罪人塔。女皇,定然是看中你的。”
顧卿九并不了解雲傾淺,隻是盡可能将腦中與雲傾淺有關的資料都組合起來,想必雲傾淺這麼優秀,是不會讓自己犯錯的。
她不用把話說明白,雲傾淺肯定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一件事,便是給了雲滿機會。
“何必為了一個死太監給自己的人生添上一筆污點?”顧卿九直直地看着雲傾淺,“迄今為止,你的人生,就跟你身上的衣服一樣,沒有一絲污點。”
蘇泠兒看了看大堂中央的那一炷香,已經燃得隻剩三分之一了,若是顧卿九還不能讓雲傾淺改變想法,那時候,恐怕她的戰鬥力都要削弱了。
“都說女人是為感情而活,但你看過身邊哪一個女人的感情美滿過?我爹,顧風流,娶了多少個女人,我都不知道,最後他死了,除了一個觊觎家産的洛夫人,誰還留在顧家?你爹,不也早早的離開了女皇?朝中大臣,誰不是三妻四妾?公主,看過女皇,我想你應該明白,男人,是抓不住的,唯有權利,是可以緊緊握在自己手中的。”
一炷香的燃盡,顧卿九的口水都說幹了,這心靈雞湯不是那麼好炖的。
都怪夏侯絕,傷了女人的心,還得要她來治!
好在,雲傾淺總算恢複了平日裡清冷淡漠的神色,像是已經冷靜了下來。
顧卿九松了一口氣,“設計害我的人是謝晚楓和箫落,謝晚楓和雲滿是一起的,相信你也看出來了,若是你将謝晚楓拔出,雲滿便是,沒有一點競争力了。若是你執意為了夏侯絕放棄這一切,那我和我的朋友,也不會任人宰割的。”
顧卿九說完,與蘇泠兒相視一笑。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威逼利誘,心靈雞湯三部曲,完成!
一炷香,也燃盡了。
“那我走了。”蘇泠兒留下一句話,便憑空消失了。tqR1
看着蘇泠兒離開,雲傾淺掃視四周,冷聲道:“你們都退下。”
“可是公主……”
“放心,這丫頭奈何不了我。”雲傾淺冷冷說着,又是朝那獄卒們揮揮手。
審判堂的獄卒們紛紛退下,偌大的審判堂中,便隻剩下了雲傾淺和顧卿九兩人。
“剛剛,為何不直接動手?”雲傾淺細細打量着顧卿九。
雖然這目光讓人不舒服,但顧卿九明白,這是雲傾淺第一次正眼看她,能得到情敵的青睐,那還真是她的本事。
“動手,我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我們本來就有共同的敵人,如果因為夏侯絕而不聯手,豈不是虧大了?”顧卿九兩手一攤,又是恢複了之前談笑風生的神色。
“你當真,隻有十三歲?”雲傾淺秀眉微蹙,眼神裡更多了幾分探索。
顧卿九輕輕一笑,“年齡這種事情,難道還能做假?”
“這世上,我什麼都見過假的。”雲傾淺說着,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來,“這是任曉楠的遺書,看上去是任曉楠親筆所寫,但我還是發現,這是僞造的,你要看看嗎?”
顧卿九點點頭,上前去看了那封信,看上去真的是任曉楠的字迹,并沒有什麼不妥。
“這是任曉楠的日記,你可以翻開看看。”
顧卿九翻開了任曉楠的日記,隻覺得那字真是醜得自己都不忍直視了!
平日裡任曉楠交的作業,那字可不是這麼醜!
“因為作業是給箫落看的,所以她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那僞造信的人,便也寫得認真。他卻沒想到,任曉楠私下寫的字,如此潦草。試問,一個将死之人,哪裡還有心思慢慢一筆一劃的寫字?所以,這信定然是僞造的。”雲傾淺道。
顧卿九恍然大悟,若是讓她自己去查,定然不會發現其中不妥。
“可是,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顧卿九擡起眼問道。
“你若是敵人,會很可怕。”
不能是敵人,那就盡量做朋友吧,雖然看着都刺眼。
顧卿九淡淡一笑,雲傾淺有成大事的潛質,她倒是不介意東冥再出一個女皇來。
絕園内,夏侯絕剛剛将政務都處理好,放下手中的筆,看着桌子上的硯台,想到顧卿九吃墨水的樣子,嘴角便是浮起一絲笑。
“爺,剛剛戰隊傳來消息,箫落離開了戰隊。”夏申說道。
“去哪兒了?”
“似乎是謝家。”
“圖雅還好嗎?”
“從治療室出來的時候,脖子上多了一條絲巾,似乎,是受傷了。”
夏侯絕輕輕一笑,“看來,顧卿九那丫頭,當真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