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納蘭懿你需要吃藥
由甲循聲望去,隻見阿零身上已經籠上了一層薄薄白光,身邊似乎都起了微風,她發絲飛舞,眉目清冽,他眉頭微微皺起,這樣的情景,他已經五百年沒有見過了。
“九霄?”由甲問道。
阿零嘴角勾起一絲笑,并不回答由甲的問話,隻是瞬間變移動到了由甲面前,将紅芙護在了身後。
“退下。”阿零冷聲命令道。
紅芙知道,一般阿零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便是事态嚴重,由不得她胡鬧了。
由甲還來不及防備,不過眨眼的功夫,阿零便魅影般縱身到了他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死死勒住了由甲的咽喉。
“讓我們走。”阿零一字一字的對由甲說道。tqR1
由甲看着阿零的眼睛,她黑亮的瞳仁裡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就連他也沒辦法抵抗,這感覺很熟悉,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這女人,很多地方都與大師姐十分相似,她與大師姐什麼關系呢?輪回?不對,大師姐至今還活着,還在祭壇上,不可能是大師姐的輪回……
果然,由甲這一晃神間,衆人眼前的幻覺如輕煙般被吹散。
阿零嘴角勾起一絲笑,說道:“小夥子不行啊,我不過是說了四個字,你就乖乖聽話了!”
由甲還呆愣着看着阿零,隻見阿零帶着一行人繼續往前走,最後真的是不再加以阻攔了。
“阿零!”
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阿零回頭,隻見高錦滿臉淚水撲了過來。
更為驚奇的是,高錦身後還站着一個白衣翩翩的男人,雖是一臉病容,嘴角卻帶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不是君驚羽是誰。
高錦憋得久了,與君驚羽同行的路上,她不能哭,然而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便是忍不住了,隻想哭個痛快。
阿零知道高錦的為人,她向來堅強,定然不會因為與自己久别重逢就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而且現在竟然與君驚羽在一起。
倒是紅芙還冷靜的記得,楚聞天說過,看到信号彈會盡快來接他們。不過現在連一夜都沒有過去,難道楚聞天一直都在這附近?
“我以為你們還要過兩天才會來,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楚公子呢?”紅芙問道。
提到楚聞天,高錦的哭聲停了一下,咬了咬牙,似乎是不願意再哭,然而實在忍不住,還是撕心裂肺的哭着。
紅芙還想再問,淩晔拍了拍紅芙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說。
“我們已經在這島上找你們找了兩天了。”君驚羽說道。
“你們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裡了?”阿坎問道。
“前天晚上,楚聞天告訴我的,想必他也是那時候才看到你們發射的信号彈。”君驚羽淡然說道。
前天!紅芙有些吃驚的說道:“我分明是在進這個山洞之前發的信号!我們進入這個山洞不過一兩個時辰,怎麼可能已經過去了兩天!”
聽紅芙說完,衆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再去看了看由甲。
由甲卻是翻着白眼說道:“看我做什麼?這裡面的時間本就過得比外界慢,不然你以為我如何活了五百年的?”
分明是在同一個空間内,時間竟然不同步!君驚羽聽着,便擡眼問由甲道:“這裡就是長生門?”
由甲擡頭看了看天,搖搖頭道:“這裡不是長生門。”
君驚羽也不多追問這是什麼地方,反而是看着納蘭懿問道:“困在荒島之中,不想辦法出去,反而帶着一行人在這山洞中溜達,納蘭太子真有閑情逸緻,看樣子是絲毫不知,軒轅太子已經變成了納蘭煜,皇後重病了呢?”
“病自然是假的,太子之位也是虛的,我不想要,便不要了。”納蘭懿冷幽幽地說道。
“我也不管你要不要,我這次來,純粹是來恭賀太子殿下新婚大喜的。”君驚羽笑着說道。
君驚羽與納蘭懿客套的笑着,似乎誰也沒在意高錦究竟在哭什麼,倒是阿零一直拍着高錦的背,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哭什麼呢?”
“楚聞天……”高錦泣不成聲,已經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他怎麼了?欺負你了?”阿零繼續問道。
高錦搖搖頭,嗚嗚地說道:“死了……”
這兩個字,讓阿零的臉色都白了白,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難怪高錦哭成了這樣。她擡眼看了看納蘭懿,隻見納蘭懿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
淩晔,謝飛虎聽言也是呆愣着看着高錦。
阿零吸了吸氣,招手讓阿坎來扶着高錦,縱身上前,一把掐住了君驚羽的脖子,一言不發,隻是惡狠狠地瞪着他。
君驚羽自然知道阿零在想什麼,不躲閃也不驚慌,淡淡說道:“與我無關。”
“是納蘭煜。”高錦冷冷說道。
阿零這才緩緩松手,轉頭看了看高錦,再看了看納蘭懿,捏緊了拳頭說道:“我要報仇。”
“好。”
“你們……這是要走了的意思?”由甲看着阿零這幾人問道。
阿零又甩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由甲,由甲脖子縮了縮,一改之前那傲慢驕傲的樣子,笑着說道:“那你們報完仇,記得要回來哦……”
“為何之前不要我們繼續前進,現在卻要我們回來?”紅芙狐疑地看着由甲。
由甲嘿嘿地笑着,看了看阿零和阿坎說道:“我覺得你們這幾個人挺有意思的……”
很明顯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沒人會信他。
一場冒險就這麼無疾而終,阿零帶着衆人離開了石室,臨走前,卻隐約聽到由甲在後面說道:“你們一定會回來的。”
阿零沒理會太多,阿坎卻把那句話聽得清楚。
阿坎回頭看了看,石室中已經不見由甲的身影,她記得,一開始,由甲是不希望他們繼續前進的,為何在最後卻改變了說法呢?
是因為他已經看出阿零為了楚聞天,不會再走下去,有恃無恐了?
按照由甲的性格來說,确實有可能是出于這種讨打的心理來做事。
淩晔也覺得由甲有些奇怪,問阿坎道:“你有沒有想過,若不是剛剛高錦來了,我們本來已經出了石室繼續前進了,所以,由甲其實是放我們走了的,他為何沒有堅持守護這條路?”
果然還是淩晔心思細膩,阿坎這才想起,由甲是在高錦出現之前就讓阿零帶着大家繼續前進了,所以,他不是因為有恃無恐才說讓阿零繼續走的……
“很可能,那個持續了五百年的祭祀,是真的。”阿坎喃喃道。
她隐約覺得,他們真的還會回來。
出了山洞,海岸邊還停靠着三艘小船,分别是君驚羽,淩晔和紅芙駛來的。
納蘭懿看了看那三艘船,問君驚羽道:“你就是用這種小船,從天玦大陸到這裡的?”
君驚羽聳聳肩反問道:“你猜?”
這一句你猜,讓阿零渾身不舒服,她覺得,她家相公被調戲了,立即擋在了納蘭懿面前,說道:“别當着我的面調戲我相公!”
君驚羽本來就蒼白的臉,瞬間就氣得慘白了,他分明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特别霸氣特别有威懾力,怎麼到了戰無淩耳朵裡,就變成他在調戲她家相公了!
他君驚羽是一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就算要調戲,這裡這麼多女人,哪一個不能調戲,他是有病了才會去調戲納蘭懿嗎?
君驚羽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呆愣了半晌,說了一句自己覺得反擊得非常漂亮的話。
“是不是你家相公許久沒寵幸你,你開始懷疑你家相公其實喜歡男人了?”君驚羽反問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阿零這才恍然大悟地看着納蘭懿再看看淩晔,再想想楚聞天,再想想自己與納蘭懿都已經成婚了,卻還什麼實質的進展都沒有。
阿零瞬間就明白了。
“戰姑娘,你可要努力了,我還等着你救命呢……”君驚羽繼續挑撥離間道。
别人不明白這“等着你救命”是什麼意思,但阿零是明白的,君驚羽需要阿零孩子的臍皿解毒。
不過,“等着你救命”,這句話,在納蘭懿聽來,卻還是渾身不舒服,他也覺得,自己媳婦兒被調戲了,又擋在了阿零身前,對君驚羽笑道:“君公子那裡還需要等人救命呢?您一聲令下,想救您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聽上去是誇獎,實際卻是諷刺。
君驚羽立即解釋道:“想必戰姑娘還沒有告訴納蘭太子,我中的毒,需要戰姑娘孩子的臍皿解毒,而現在戰姑娘的孩子連個影子都沒有,我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納蘭懿看了看阿零,阿零趕緊低下頭,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隐瞞這件事的,實際上,她也沒有立場告訴納蘭懿,君驚羽需要自己孩子的臍皿解毒啊!
“我看戰姑娘的小腹至今平坦,而納蘭太子與戰姑娘在這荒島上生活也有半年之久……半年的時間,納蘭太子還保持着君子作風,實在讓在下佩服。當初北闌皇宮給了我一種十分補身子的藥酒,我想你也很需要……”
提到當初北闌皇宮的藥酒,納蘭懿更氣了,當初墨離搞的烏龍,竟然将阿零送上了君驚羽的床!納蘭懿正想反擊,卻忽然聽高錦一聲怒喝。
“夠了!聞天屍骨未寒,你們還在這裡開玩笑!枉費他把你們當兄弟當朋友!”高錦紅着眼睛罵道。
阿零低下頭,她原本還一腔怒火要回去為楚聞天報仇,卻因為君驚羽幾句話挑逗給忘了正事,實在該打。
高錦實在氣極了,跳上船便說道:“你們不為他報仇,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