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你去上學

　　原來，當年借運，徐大人是得到了李燕父親的同意，且給了李燕父親一筆銀子。

　　所以，李燕的父親在府衙調查案子的時候，給了很多假的口供，例如，說李燕曾得過什麼病，試圖錯誤引導官府，李燕是急病發作死的。

　　案子擱下之後，李燕的父親，被甯國侯夫人徐鳳珍買兇殺了。

　　換言之，如今甯國侯夫人背負兩條人命在身。

　　人命案子水落石出，按照律例，理當斬首。

　　但是，甯國侯夫人提出她這些年做了不少慈善，救了很多人，律例有規定，若有大功，可免其死罪。

　　龍柒柒冷冷地道：“夫人真救過幾個人的命啊？用于慈堂的金錢，都是捐來的，你真正出過幾文錢？”

　　甯國侯夫人道：“銀子誰沒有？光出銀子而沒身體力行，算什麼慈善？不必管我出過多少銀子，隻看因為我牽頭而救助過多少百姓，這個結果，便可為我免去死罪。”

　　她是侯爵夫人，隻要不是死罪，就能花銀子免除牢獄之災。

　　“刑罰可免你死罪，隻是，夫人大概也知道，你這次借運不成，命不久矣了。”甯王淡淡道。

　　甯國侯夫人身子慢慢地軟下去。

　　宮裡。

　　練皿進了禦書房，在南宮越耳邊說了兩句。

　　南宮越把棋盤一推，“散了。”

　　甯國侯兩隻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聽得他說散，當下精神抖擻，站起來道：“王爺，是否可告知？”

　　練皿道：“侯爺，尊夫人涉嫌殺人，已經被奇案門帶走。”

　　甯國侯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殺……殺人？”

　　案子順利完結。

　　所有兇手，移交大理寺做最後複核，也做最後判決。

　　衛臘翔的速度很快，複核過後，涉案三人，死刑。

　　案子完結之後，按照以往慣例，國師府再開慶功宴。

　　但是，這一次在開慶功宴之前，旺财把龍柒柒拉到一邊去，“你是不是該回去看看父親和母親了？”

　　龍柒柒敷衍道：“先不忙，過陣子再去。”

　　“不行，如今你已經變回原先的樣子了，不久便會傳了開去，說國師回來，若母親知道你回來也不去看她，得多傷心啊？”旺财堅持要她去。

　　龍柒柒被她的孝心感動，道：“好，但是你得跟你父母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沒辦法表現太親切。”

　　“行，你就按照以往那樣端着，不笑也沒人說你的。”旺财開心地道。

　　龍柒柒跟着旺财回了郡王府，郡王妃抱着龍柒柒，一頓痛哭，“我的女兒啊，可算盼到你回來了，你一定在外頭吃了很多苦，看你整個人都瘦了。”

　　龍柒柒有點端不住了。

　　不知道自己以前對這夫婦的态度如何，但是現在他覺得心裡有些什麼東西在流淌，這個東西，可能叫感動。

　　南宮越在國師府沒有見到龍柒柒，問孟婆，孟婆說：“她被旺财拉到郡王府去了。”

　　白子懶洋洋地道：“多此一舉，她現在魂魄不齊全，什麼都不記得，帶她去郡王府有什麼用？便是記得，她也不會把郡王夫婦當成自己的父母。”

　　南宮越從地獄回來之後，便把風淩笑說的話告知了大家。

　　因此，如今核心的幾個人物，都知道龍柒柒是魂魄不齊。

　　孟婆道：“話可不能這樣說，魂魄方面，在奇案門也好，國師府也好，我算是最專業的，這個魂魄不齊，要凝聚魂魄，有親情的牽挂是最好的，三魂七魄，其實以七情六欲為念，雖然他們不是真正的親人，可郡王妃的感情，或能觸動到她。”

　　南宮越聞言，問道：“親情可以，那愛情也可以吧？”

　　“你和阿柒的是夫妻之情了，當然可以，不過，顯然她對你沒有什麼觸動，看來還是你做得不好啊。”孟婆唏噓地道。

　　南宮越奇道：“我做得還不好麼？沒有逼她，而是讓她慢慢地習慣我的存在。”

　　“你就是沒有逼她，才做得不好。”白子和孟婆異口同聲道。

　　南宮越若有所思。

　　是這樣嗎？最近她一直逃避他，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确實也夠憋悶的。

　　但是，愛她，難道不是要給她足夠的空間麼？

　　他是一個很懂得變通的人，既然給空間這辦法行不通，那就得換一個辦法。

　　龍柒柒住的屋叫柒染院。

　　阿日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全身不動，呼吸輕微，有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沒有動過了。

　　他偶爾瞟一眼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的南宮越。

　　他手裡執着一卷書，已經看了許久，還是那一頁。

　　阿日心裡腹诽甚多，要看書不會回自己的房間看嗎？在這裡看多妨礙人啊。

　　這人真不識趣。

　　哎，阿娘怎麼還沒回來？阿娘到底去哪裡了？換了一個面容就招蜂引蝶，淨把野男人招回來。

　　“你嘀咕什麼啊？”南宮越淡淡地問。

　　阿日一怔，嘀咕？他嘀咕了嗎？他隻是腹诽而已啊。

　　“沒有，我在背書。”阿日乖巧地說。

　　這話，成為了阿日童年陰影的開始。

　　他在幾百年後，依舊後悔說這一句話。

　　“過來，背給我聽。”

　　南宮越的心頭其實也很忐忑，不知道阿柒回來看到自己在房中等待，會是什麼反應。

　　所以，正好拿這小崽子開刀。

　　阿日膛目結舌，“背什麼？”

　　“背你方才背的那些。”南宮越眸色一掃，聲音嚴厲了幾分，“還不過來站着？”

　　阿日很怕他，聽得他不悅，連忙彈跳起來，走到南宮越的身邊來，嗫嚅半響，卻不知道背什麼，他哪裡念過書？阿娘沒教。

　　“不會？”南宮越挑眉，打量了他一下，“你也該入學堂了，明日和雪生一起上學。”

　　“上學是做什麼？”阿日傻乎乎地問道。

　　“學知識，學你不懂的東西．”

　　“雪生和我一起上學嗎？”

　　“嗯，雪生是你學姐。”

　　學姐和姐姐，原則上沒分别，他還是屈居雪生之下。

　　無趣無趣。

　　不過，有雪生陪着玩兒，也好，總勝過一個人長日無事，阿娘說他再這樣遊手好閑，以後讨不到媳婦。

　　單純的僵屍子，哪裡知道無論在什麼年代，上學這兩個字，都是孩子們心裡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