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牛忠仁玩味地看着薛仁貴在床上掙紮大叫,他們看着很開心,直到薛仁貴認輸服軟,林凡才讓牛忠仁松開繩子,獲得自由的薛仁貴什麼都顧不了了,第一件事就是在右手背上死勁的撓,沒多久,右手背上就被撓出幾道皿紅紅的撓痕。
這種做法根本止不了癢,不到片刻,薛仁貴又開始癢得難受亂撓,邊撓還大罵這一點臃腫怎麼會這麼難受。
林凡苦笑搖頭,讓二蛋拿來鹽水,用鹽水給他擦洗患處,沒多久就起作用了,薛仁貴不再叫喚,瞅着那被抓傷的右手苦笑搖頭,還在唏噓這小小的臃腫居然會比死還要難受,這次林凡給了他很大的教訓・・・・・・
李靖不允許林凡拖拉下去,輕傷的傷兵再拖延下去說不好就會變成重傷者,就好像之前那些傷員一樣。
于是,林凡就隻好在休息一日後帶着二蛋及其他府兵,開始在傷兵營繼續治療那些傷者,這些傷者的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他們身上并沒有什麼大的傷,主要是腳疾,腳疾若是嚴重起來也很嚴重的。
行軍者有腳疾很正常,尤其在這天寒地凍的北地,如果雙腳未做好保暖工作或者原先的保暖失效,雙腳磨破得凍瘡是常有的事。
林凡和二蛋帶着數十個醫護府兵背着藥箱在每個營帳都要轉一圈,把出征将士的手腳一一拽出來檢查一遍,他們的身上很臭,腳的味道更加的讓人作嘔,營帳裡的氣味足以讓人做噩夢,既然主刀是二蛋,這些工作林凡就沒有插手,直接由二蛋自己負責,有一部分則是其他府兵幫忙,二蛋在旁邊觀察,林凡帶着自制的口罩充當顧問。
檢查到一隻腳有些特别,二蛋拿不定主意,看了看林凡,身為顧問的林凡就給出了意見。
“左腳有兩根腳趾已經完全發黑,沒有醫治的希望,建議切除・・・哦,不,立刻切除,否則會感染。”
聽到林凡這麼斬釘截鐵的下定論,那将士害怕得立馬縮回腳,說什麼也不肯再把腳伸出,裹進被窩裡,惡狠狠地盯着林凡等人,好像是生死仇家似的。
再強悍的兵終究敵不過大将的威壓,李靖這位大總管走進營帳後,這位将士的怒威随之減弱,當林凡将情況告訴李靖後,李靖當場就發飙了。
“身為戰場殺敵的将士,居然還怕這種苦肉之痛,你們這些窩囊廢,這點苦都受不了,還不如直接戰死沙場,躺在這裡浪費軍糧作甚!”
“所有人必須配合林凡的醫治,這是軍令!違者軍法處置!”
李靖下達了一個死命令就氣咻咻地走了,本來他路過這裡想看看林凡所帶的府兵是怎麼治療傷者的,聽到裡面嚷嚷聲就進來看看,現在發飙了,他也沒心情繼續欣賞,看林凡身邊那年紀不大的小孩的樣子,一看就應該得不到林凡的真傳,他的技術不看也罷。
得到李靖的同意,林凡等人就放心了,在這位将士的哀求目光中開始了他的教學之旅,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大唐親身傳授自己的醫術,一些基本的技術二蛋都已學會,不用林凡多說什麼,他馬上就用溫水洗幹淨士兵的腳,再塗上酒精,消一遍毒,一把鋒利的剪刀就出現在他的手裡,沿着發黑的肌膚邊緣,剪刀的刃口咬合,一截腳趾輕易地就離開了腳掌,被動手術的士兵,以為很痛,自己憋得一身冷汗,可是整個過程他就隻是輕微的哼哼兩聲,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其實隻是因為他的腳上神經已被破壞,感覺不到什麼疼痛。
兩根黑黑的腳趾被府兵用幹淨的麻布包起來,放在士兵的枕畔,這是他的自身物,由他自行處理,他的腳掌已經被消過毒又用麻布纏的結結實實,不會受外界感染。
有了這位士兵的前車之鑒,其他士兵心也就放松了不少,不痛?那就盡管來吧・・・一整天下來,二蛋不知道切下了多少手指,腳趾,甚至還有半個腳掌的,沒有麻藥,也沒必要用麻藥,那神經已衰弱到極緻隻是感覺到一絲絲疼痛,比麻藥還要好用。
有切除就必須有縫合,切除時比較容易些,不過縫合起來就麻煩多了,二蛋技術還不行,速度相對就慢些,有時候還縫得不合格,需重新縫合,這就苦了那些将士,切除時沒多大感覺,但縫合時難免會碰到旁邊的肉,痛是必然的,何況還是痛多次呢。
有不少将士建議林凡自己動手,不過林凡隻是呵呵笑過,這是帶徒弟的最好機會,他怎會錯過呢,在大唐能有個人将自己的醫術傳授下去,這可是一件好事啊。
二蛋并沒有令林凡失望,在經過一天的連續訓練後,起初的不順手,到最後漸漸順手,重新縫補的概率越發減少,這讓林凡很慶幸,心中也多了一份希望,比起之前在白道上要好多了,果然什麼技術活都要靠練習啊。
第二天這種手術繼續進行,手術依然是二蛋主刀,林凡在旁邊把關是否到位,有不少将士是信不過二蛋的,可是林凡并不願意主刀,所以他們的眼神再怎麼凄哀也沒用,反正李靖已經下達軍令了,聽林凡指揮,這些人反抗無效。
事情總有特例,在查到最後他們遇上了一個老人,這是一個特殊的老人,他的脾氣很大,當場就發飙了。
“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小子給老夫治療,再怎麼說老夫也是于亂軍中死裡逃生之人,好不容易活下來,若是死在此子手裡,那老夫這一世所為豈不付諸流水?不行,絕對不行!”
面對眼前這位老人,林凡當真不好拒絕,好歹他也是出使突厥的使者,若非他在颉利那裡忽悠,颉利就不會放松警惕,李靖或許就不會那麼容易成功,對于這個老頭值得尊敬。
林凡微微拱手,恭敬道:“呂國公不知有何要求,小的盡管滿足你。”
唐儉指着林凡大聲道:“老夫要你來治療。”
不受待見,二蛋感覺受到了羞辱,張了張嘴想要破口大罵,還沒得逞就被林凡制止了,見林凡溫聲和氣的與唐儉說話,他就隻好氣呼呼的呆在一邊,這次手術下來,越發順利,他自我感覺有所進步了,眼前這位老人不應該如此挑剔才是。
林凡帶起手套開始為唐儉療傷,好在他的患處不在腳上,沒有惡臭的味道,隻是屁股上有兩道箭傷,林凡邊漫不經心的處理傷口,邊問唐儉:“據說大總管突襲陰山時,呂國公還處在颉利的營地中,當時亂軍四起,呂國公是如何逃過這一劫的?我認為在那種情況下想要活命・・・很難。”
趴在床闆上的唐儉仰頭長歎一聲,深邃的雙眸中閃露回憶之色,他又将頭埋在手臂上,開始回憶當時的場景。
“當時老夫還在睡夢中,忽聽外面吵吵嚷嚷的,人聲鼎沸,老夫就以為軍營裡肯定出事了,當時隻是覺得哪裡着火了,應該是誰不小心打翻了燭台把營帳給燒了,根本就未曾想過大總管會率軍前來,直到慌忙跑出營帳才知道是我們唐軍已殺至,當時殺進來的雖然隻是幾百人,但足以将未做好什麼準備的突厥兵打得四處逃竄,大家都人心惶惶。
因為大家都想不到,以為可以求和,可以以和平的解決方式結束這場已經厭倦了的戰争,卻沒想到唐軍突至,頓時将他們的心神都攪亂了,手足無措的他們隻有任蘇定方他們宰割。”
他又歎息一聲道:“好在當時老夫心神并未亂,知道事情原委後,立馬與安修仁一起快速逃離,當時已有突厥兵向老夫出手,好在安修仁在身邊奮力保護,才不緻于使得老夫命喪這裡・・・・・・”
唐儉感激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安修仁,目光落在營帳外的一處隐僻地道:“當時老夫就躲在茅房裡,那時屁股已被射兩箭,強忍着疼痛,忍着惡臭,一直躲在那陰暗的角落裡,直到大總管殺敵至,不過那時候的突厥軍已亂成一堆,颉利早在聞聲後逃跑了,好在他逃了,沒有時間來對付老夫,否則老夫今日恐怕就不會趴在這裡與你說這些了・・・・・・”
長長的一聲歎息後,唐儉望向李靖的牙帳,聲音中帶着些許幽怨:“當時颉利已派執失思力去長安請降,已拿出了他的誠意,老夫也自認為說服了他,本以為等到執失思力從長安帶回皇上的意思,這場戰争就可以提前結束了,誰料想大總管居然帶着一萬兵馬突然殺至,當時把老夫氣得,那是完全不把老夫的性命放在眼裡啊,那時恨極了大總管,決定有生見到他後當面質問・・・你能猜出他是怎麼回答的麼?”
林凡含笑道:“陛下讓他這麼做的。”
“沒錯,他就是這麼回老夫的,說皇上給的那份密旨就是這個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