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二愣子最終隻能放下心事,接林凡的位置,林凡則悠悠地走向後宅,他倒很想看看近來都不想接近自己的薛濤今夜為何會邀請自己去她閨房叙話,近來她沒有問題可問,也沒有夜晚叫人的習慣,今夜叫自己去,莫非有什麼好事?
一路各種邪惡的想法在腦中過濾一遍後,林凡就抵達了薛濤的門前,輕輕敲開了這扇許久未曾觸過的門。
開門的依然是那個對林凡有偏見的小桃紅,與以往一樣,她也沒給林凡任何好臉色看,打開門,闆着一張臭臉一言不語的站在一邊,等林凡自己進來。
林凡沒有立馬進去,含笑看着這位小姑娘,道:“小桃紅妹妹今晚是不是吃了黃蓮啊,到現在還苦着一張臉,要不要我・・・給你一點甜頭吃吃?”
小桃紅闆着臉道:“要進來就趕緊滾進來,不要就滾回去。”
“這樣的态度啊。”
林凡摸摸并沒有什麼胡須的下巴,故作思考狀:“我想想是否要進去・・・・・・”
他輕歎一聲,搖頭道:“還是回去玩麻将比較爽。”
說着就往外走,這可把小桃紅急了,小姐是要與這位浪蕩子談大事的,他這樣就走了怎麼行?
小桃紅隻好忍氣吞聲,硬着頭皮跑下台階,雙手伸開攔住了欲離去的林凡,可一看見這張笑嘻嘻的臉,好言好語就說不出口,隻能硬邦邦地說了一句:“你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走呀?”
林凡玩味地看着小桃紅,繼續笑道:“腿長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能走的,額,我想想・・・咦?不會是你這個小妮子今晚要留本候留宿吧,說吧,是不是思春,太寂寞了,如果真這樣,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是否留下來。”
“你・・・・・・”
小桃紅很想罵這位浪蕩子,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吞下去,為了大計她隻能忍着,等這件事過後,她一定要這個機會好好罵一頓,現在還是先忍着吧。
瞅着又氣又急的小桃紅,林凡哈哈一笑轉身踏進薛濤的屋裡,這裡并未見到薛濤其人,小桃紅進來後,反手把門鎖好,然後狠狠瞪了林凡一眼就朝裡間走去。
沒多久,屏風内走出一個美麗的女子,女子一身粉紅裘裝,清風怡麗,靓而不媚,最令林凡震撼的還是她那張美麗的臉蛋,這張臉林凡從未見過,它很白,又極美,曾經以為董雨墨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最美的女孩,可眼前這張臉讓他颠覆了以前的想法。
原來・・・世間還有這麼美的女子,要說傳說中的仙子也不過如此吧,從董雨墨的臉上還可挑出一些瑕疵,可這張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找不出任何瑕疵,就好像是集合所有美女優點的人造美女。
這・・・難道真的是那神秘面紗下的那張臉?
林凡震驚了,怔怔地看着這張臉,直到這張美臉朝他微微一笑,他才從剛才的失态中回過神,此刻林凡才疑惑薛濤為何要這麼做,她今天給自己揭開面紗又有什麼目的呢,她可不會輕易向誰揭開神秘的面紗的。
薛濤笑吟吟的走過來,示意林凡坐下,她坐在林凡對面,邊沏茶邊含笑道:“說來世事無常啊,似乎很多事情冥冥中就已經注定了。”
“比如我現在為你揭開了面紗。”
薛濤繼續笑吟吟道:“曾經你在曲江池邊對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自願為你揭開面紗,如今,我終于為你揭開了面紗,你總算如願以償了吧。”
林凡慢慢地接過薛濤遞過來的茶杯,想到那日在曲江池說的話,不禁笑了笑,感慨道:“看來世事真的無常,那日隻是随口一言,想不到如今這一切還應了那句話,看來・・・我的豔紅不淺。”
薛濤微笑道:“侯爺莫非那日已算到如今這個局面?”
林凡哈哈笑着擺擺手道:“我哪有那般神通,哈哈,其實那日隻是為了調戲你罷了。”
小桃紅悄悄退到屏風外,看着那浪蕩子一副****的笑臉就渾身不自在,眼不見耳不聞為靜。
薛濤含笑不語,林凡也不言不語,盯着那張絕美的臉蛋瞅個不停,一點都不覺得羞澀,薛濤心性也不比平常女子,這樣被一個男人盯着看,美麗的臉蛋也不見絲毫紅暈。
看了良久,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的緣故,林凡放下茶杯,淡淡笑問道:“薛姑娘今夜找我叙話,想必不僅僅是為了讓我看看你的容貌吧?”
“侯爺果然聰慧過人。”
薛濤正想着如何開口進入正題,此番聽林凡這般說,展顔一笑道:“确是有要事與你相商,額・・・确切的說,是有求于你。”
林凡微微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微笑道:“薛姑娘好好把這裡當做你的家,有什麼需要直接找管家要就可以了,何須經過我同意啊。”
薛濤臉上依然保持淺笑,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笑道:“我這個要求較高,恐怕管家做不了決定,還是得侯爺您親自出馬才行。”
林凡微微一怔,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人,很想知道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大麻煩,不過他沒有直接問,隻是輕輕‘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等薛濤繼續說下去。
薛濤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而去,美麗的雙眸中有些飄離,長籲口氣,她才悠悠道:“侯爺你可還記得窦氏豬肉店嗎?那晚你派二愣子跟過我,後來又專門去查看一番,應該印象深刻吧?”
林凡有些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位絕美的女子,想不到這一切她都知道,看來她真的不簡單,至少不像表象中那番隻是一個求學的學子,此番她說出這般話,想來那窦氏豬肉店也不簡單,也許,很多隐藏的東西,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都會從這絕美女子口中得知。
他微微點點頭,斂去臉上的笑容,淡淡開口:“窦氏豬肉店在朱雀街向來是有名的,有時候我有經過朱雀街,也都往窦氏豬肉店而去,這隻是一家普通的豬肉店而已,怎麼・・・有什麼問題?”
“問題很多啊。”
薛濤長歎一聲,微微啜了一口茶水,面露狠色:“它不是一般的豬肉店,那裡面有地下室,那裡・・・就是他們計劃行刺皇上的老巢。”
這次林凡真的震驚了,想不到一家普通的豬肉店竟隐藏這麼大的秘密,那屠夫看起來老實厚道,沒想到卻是一個為老不尊的主,如果不是三天前在雅山腳下的小樹林中現了八牛弩,聯想到有人要行刺李老大,今日聽到這個消息就不會感到震驚,最多就感到意外。
可此刻他還有些許驚喜,如今心中已知曉有人要行刺皇上,此刻有人忽然在你面前說,哪個地方是幕後黑手的老巢,身為一個效忠于朝廷的臣子來說,這可是好消息啊,也是一個建功的好機會啊,哪個臣子要是能把刺殺皇上的幕後黑手的老巢給一鍋端了,那這份功勞可堪比軍功啊。
林凡并非這般想法,他驚是因為沒想到那小樹林裡不是唯一一處暗殺之所,他以為危險已消除了,雖然曾經有些大膽地想過應該不止不處,但找不到證據,禁衛軍沿路也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迹,所以這種大膽的想法很快就在他的腦中消失,如今又聽說還有老巢,這就深深震撼了他。
他喜是因為現了敵人老巢所在,這就可為尋找幕後黑手提供一個有力的線索,或許按照這個線索可以找出幕後黑手,還可以摧毀對方的所有計劃,既然暗殺之地不止一處,林凡就斷定,對方的整個刺殺計劃也不應該隻有小樹林這一步,應該還有其他計劃,隻是他們找不到而已。
初聞這個消息,他從未想到要以此去邀功,給自己未來的仕途添一抹色彩,他隻是單純的要為李老大的安危考慮而已,僅僅隻是‘愛國’的情緒在其中。
驚喜之後,林凡倒冷靜了下來,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上冒騰騰的熱氣,抿了一口,淡然開口:“說說怎麼回事吧。”
薛濤也很震驚,但更佩服,她沒想到林凡聽到這麼驚人的消息,居然還這麼淡定,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暴跳如雷,那般瘋狂・・・也是,他本來就是這種看起來懶散樣,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若他真的控制不住情緒,那他也就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他了。
沒有感受到從林凡那裡帶來的壓力,薛濤也就放寬了不少心,實誠實意的把自己一家這七年所遭遇的種種告訴林凡,當然,她講得更悲情些,但所講的一切都是她所見所聞的親身經曆。
聽完薛濤的哭訴,林凡倒不覺得眼前的女人也是刺殺李老大的幫兇,她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八歲就被那叫做王玄瓊的家夥看上,林凡起初沒聽完還以為這家夥還真能忍,比柳下惠還要高潔,放着一個美人兒居然不享用,後來才知道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是想實施美人計。
林凡有種預感,如果薛濤真送到李老大面前,這位好色的君王肯定不會拒絕的,後來他不就是因為看上武才人才擁有了後來的女皇帝麼,咦?眼前這位絕美的女人會不會就是武才人隐姓埋名的?多才多藝,又貌美如仙,很符合那女皇帝啊。
如果真是這樣其實也很好,好好控制此人不讓她進宮,那就沒有後來的武則天了,那麼・・・曆史或許就會由此改寫,如果自己真能夠為後續的曆史做點什麼改動・・・想想都激動啊。
抛開這種複雜的想法,仔細想想自與薛濤認識以來的種種,其實自薛濤一入長安,便是王玄瓊整個計劃的開始,原來萬花樓那所謂的花魁之所以能那麼快就能名震長安是背後有人故意在推波助瀾,那個人就是窦氏豬肉店的屠夫窦福。
窦福這根線在長安埋了這麼久,想來這王玄瓊籌謀已久啊,隻是這個人是誰呢,李老大怎麼這麼多仇人,起初現八牛弩以後,林凡有過懷疑,這事是不是王德幹的,但後來想想不大可能,如果真是王德幹的,那他就第一時間先把自己解決了,然後才會想着如何殺李老大,畢竟兩人間,林凡是比較好殺的一個。
再聯想這王玄瓊已謀劃七年之久,不可能是王德化名尋仇來的,看來又是哪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目光落在眼前的美人臉上,她的淚痕已幹,又恢複了剛才最初那般從容的模樣,林凡淡淡問道:“你告訴我這些,表面上是想讓我以官府的力量去端了那惡人的老巢,實際上也是為了你自己,你殺不了他,複不了仇,想借官府的力量複仇,是麼?”
薛濤稍微一愣,她沒想到林凡在聽完她的哭訴後,第一句問的問題竟然是這種問題,而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種義憤填膺的拍案而起,說你身世這麼可憐,誓要為你報這皿海深仇・・・・・・這個人越難以讀懂了。
她暗暗長歎一聲,臉色又恢複了平靜,一面給林凡斟茶,一面平靜地說:“說是為了我自己,何嘗不是為了你所效忠的皇上呢,其實・・・我們隻是有一個共同的目标而已,各取所需,各了各願・・・就這麼簡單。”
林凡笑道:“可你是否知道,一旦有人知道你與這件刺殺皇上的大事有關聯,而我又把你藏在家裡,這可是窩藏罪犯之罪啊,若被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多言兩句,那我這個人頭恐怕不保了,最近・・・我可得罪了一些人,這些人巴不得我出事呢,如今我怎能讓他們抓住我的把柄呢,唉,這事有風險啊。”
薛濤最初熾熱的目光漸漸黯淡,她絕望地瞅了林凡一眼,緩緩閉上了眼,半晌後,她揮揮手無力道:“你走吧,算我看錯了人,還有・・・你現在盡可把我綁起來,送到衙門,也許這有助于你升官,來吧,長安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