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張公瑾抱拳道:“李将軍路上小心,張某靜候佳音。”
徐世績走了,帶着老程等人去召集人馬立刻就出發,張公瑾等人無需送别,匆忙中就無需這些繁冗過程。
“按照大總管之前的命令,無論成功與否一旦得到消息,我們就往陰山集合,如今大總管皿戰多時,正是人困馬乏的艱難時節,我們過去正好給予他們補給...李将軍已經準備出發,我們也要準備立刻出發。”
“傳令下去,全軍準備遷營至陰山!”
張公瑾心急如焚,雖然已知曉陰山大捷,但這種大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陰山那邊的傷亡情況如今還不知道,其他所有人也都在擔心前方将士的傷亡情況,因為傳訊的急使,在來到大營之後就昏過去了。
身為軍醫的林凡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讓府兵将信使擡進就近的府兵營營帳裡,給他仔細檢查了身體,用溫水擦拭之後,就包在厚厚的毯子裡,放在這溫暖的營帳裡睡覺,大營裡也就這裡最暖和。
林凡忙完,張公瑾激動道:“林凡,你這邊的府兵營做好準備,随時準備醫治傷兵,我将派一隊騎兵護送你先行前往,盡快趕到陰山,能救一個就多救一個,不能讓有活命機會的将士犧牲了。”
林凡恭敬道:“張公無需擔憂,醫藥設備随時準備着,隻要抵達陰山,即可醫治,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治好各位将士。”
張公瑾眼含熱淚,激動地抓着林凡的肩膀,他幾乎不敢想象出征的一萬将士在冰天雪地裡是如何的情形,自己守在大營,若非有林凡出的營帳外塗上油,很難想象有多寒冷,之前在軍營裡凍死人是常有的事,更不要說那些爬冰卧雪的将士。
也許是溫暖的緣故,沒多久,信使醒了,他将前線的苦戰叙述一遍,大帳裡的所有将軍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戰争持續時間雖不長,但很激烈,當時要不是颉利聞風騎千裡馬率先逃跑,也許此刻已經将颉利擒住了。
隻可惜傷亡有些慘重,一萬大軍凍死者超過了五百,這些凍死的人基本都是在行軍路上死的,戰死者卻隻有一千,傷者兩千多,在沒有醫治情況下,在天寒地凍下,這些傷者也在轉變身份,命不夠硬的人将由傷者變成死者。
要知道,他們都是大唐最精銳的悍卒,這種傷亡有些大,相比白道大捷慘多了,當時徐世績的通漢軍死傷不多,林凡也就醫治過不到百人,這次傷亡這麼重,天氣是一個原因,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李靖太過于急功近利了,急于求成,使得将士日夜疲勞,沒做什麼休整就投入戰鬥中,這種情況下傷亡不重才怪,在對待将士方面,李靖還是沒有徐世績那麼優秀啊,前者隻要結果,并不會顧及将士們的感受。
張公瑾并不會覺得李靖有什麼不對,他此刻也無心思去讨論李靖這個大總管是否對錯,他當即就下令林凡帶着府兵營先行趕去,并派一名大将帶領一支小隊護送。
林凡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讓二蛋等人即刻去準備,大約半個時辰後,林凡的府兵營出發了......
白道離陰山在地圖上看似不遠,實際步行起來就遠多了,李靖預估二十天内抵達并完成任務,林凡沒有李靖的那般神速,他估計得步行二十五天左右才能抵達。
這也算是一次遠征,所以林凡并不着急,不趕也不拖延,按正常行軍速度前行。
第一天紮營時就遇到了一件怪事,在大家剛剛躺下去準備休息時,營地外有莎莎聲響起,這種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更加刺耳,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聽到這種聲響,林凡當時還未入睡,也清晰的聽到了,像是有一件重物重重地摔在地上,在雪地上滑行時産生的一種沙沙聲。
林凡很疑惑,急忙從營帳裡跑出來,想問問守夜的小卒究竟是怎麼回事,卻沒看到小卒,趕到軍營門口,才發現兩個守夜的小卒躺在雪地裡,林凡立馬吩咐其他府兵将兩位小卒擡進暖和的營帳裡,這兩人明顯是被打暈的,若是這樣在雪地裡睡一夜,估計永遠就醒不來了。
也不知是誰這麼歹毒,竟做出這種害人之事,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嗎,營地門口倒是有一件木制物,林凡無法從這木制物中找出誰是兇手,兇手肯定送木制物的人,但具體是誰呢?他也不知道。
這個木制物很奇怪,像車又不像車,因為它有輪子,但不是普通車的那種輪子,它的輪子有些奇怪,不是圓形的,倒是齒狀,很像現在都市那種挖土機的車輪,這個木制物車輪很特别,擺設也與衆不同,其他馬車基本都是四個輪子,林凡自制的轎車式馬車也就六個輪子,而且都是對稱并排而列,這木制物不同,車輪有八九個,而且是參差不齊的擺放,看似無規則的随便亂放,不過林凡不相信這些車輪真是無規則的亂放,這裡面一定有它的規律,隻是他不明白罷了。
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齒狀車輪更特别,齒峰位置不是單純的由木塊削割而成尖形,它是那種有弧度的半球形,就好像是一根圓木塊鑲嵌在上面一樣,其實整個車輪是連體的,這半球形的車尖是特意刻出來的,林凡不知道這位神秘人為何要刻成這樣,用途肯定是有的,否則不會這麼奇怪。
車輪底部參差不齊,林凡看不懂,上面是木塊釘成,有點像封閉的城堡,又有點像一間木屋,有屋頂,也有四面的圍牆,當然,這些都是由木頭制成,四面豎着的木塊中,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道口子,也不知這是用來做什麼用。
借着燈光,林凡眯起眼睛往裡面瞅,裡面空蕩蕩的,瞅着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林凡心中疑慮更深,瞟了四周一眼,除了雪地上淡出的淡淡白光外,不見任何可疑的黑影。
“誰這麼無聊啊,把我們兩個守衛打暈,就是為了偷偷送這個奇怪的東西過來?他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啊,既然要送東西,不光明正大的送,偷偷摸摸的幹什麼!而且送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看都看不懂。”二蛋搞不懂這東西,對于這位神秘的送禮者更加的不滿。
府兵基本都聚集在林凡附近,護送林凡的大将并沒有留在這裡聽他們探讨,在知道情況後,第一時間就帶着十幾個人去營地周邊巡邏,看看有沒有新發現,剩餘的一些将士則留在營地中留守保護林凡等人的安危。
單雄不知是兇有成竹還是漠不關心,依然悠悠地站在一邊喝着酒,悠然自得,似乎并不覺得這個特殊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軍營裡是一種潛在的危險,神情怡然自得。
老兵就不同了,圍在木制物周圍仔細觀瞧,半晌才擡頭問林凡:“營正,這東西會不會是那位神秘人想要告訴您什麼,總不會無緣無故的送這種奇怪的東西吧。”
老兵總算沒有白活這麼長時間,總算看出一些端倪,他的閱曆較深,在府兵營浸淫多年,眼光自是敏銳,他說這神秘人有目的,基本猜對了,其實林凡也是這麼認為的。
“你沒有說錯。”
林凡面色凝重:“這位神秘人肯定是有所目的的,他給我此物是要告訴我什麼呢,難道・・・想讓我猜出這個東西究竟有什麼用途?”
“很有可能啊。”
二蛋拍掌道:“他估計也是與營正一樣厲害,想出這種題考考你呢,也許他就是嫉妒你的才能,故意這樣為難你呢・・・・・・營正,你那麼厲害,有沒有想出這是什麼東西來着?”
“天知道。”
林凡沒好氣道:“這又不是我制作的,我怎麼知道怎麼用。”
似乎是得到二蛋的啟發,林凡的眉宇漸漸皺起,很快眉宇就消散,望着前方暗黑的眼眸中有了絲絲笑意,他已隐約看到此事與之前那件事的一些相似性。
“營正,你在想什麼呢,笑眯眯的,難道你已想出這是什麼東西了?”
林凡淡淡地看了二蛋一眼,微笑道:“雖然還未得到确認,但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了,如果我未猜錯的話,這位神秘人應該曾經出現過。”
二蛋好奇地睜着大眼道:“您見過那人?”
林凡搖頭道:“沒有,隻是暗中接觸過,如今我們軍中所用的改裝後的八牛弩就是我曾經受這人啟發而改的・・・・・・”
他輕輕笑了笑:“那時他給我出八牛弩這個問題,如今又給我出這種問題,這次・・・・・・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二蛋擔憂地看着林凡:“營正,你無法回答出他的問題,那・・・・・・他會對你怎麼樣呢,會不會發怒啊,我覺得這種人性格古怪,經常會做出常人不敢想象的瘋狂事,若沒有滿足他的一些願望,他發起瘋來我們可就沒轍了。
我們隻有這些府兵,還有一小隊人馬,我們的力量如此單薄怎麼應對即将到來的危險啊,這種人居然敢再次像入無人境一樣出現在我們附近,一定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一定是有防備的,如今輕易的就将東西送到我們面前,想要殺我們也很容易啊。”
二蛋知道危險後他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了,想想這位神秘人無聲無息的就将東西送過來還能全身而退,他就感覺全身毛骨悚然,這種人太危險了。
聽二蛋這麼一說,老兵才開始有些緊張,他下意識的往林凡這邊靠攏過來,深邃的雙眸警惕的看着四周。
林凡對此并不以為意,瞅着木制物自信道:“他并不會想着要殺我,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如果他想殺我,不論是在馬邑,還是行軍的路上都有的是機會,而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如果他真想殺我,剛才我們恐怕永遠都起不來了。
在這個戰亂之地,廢這麼大的勁,大概是有事情要找我,也許・・・他隻不過是想與我切磋下技術,看看誰更厲害些・・・唉,不管這些了,咱們繼續行自己的軍,走自己的路,就當・・・他送的古怪東西是個禮物吧,不要去想着它是用來做什麼的,我們這麼無視,看看他還有什麼鬼花招,我也想知道是誰對我有這麼大的興趣,我更想看看,到底是他有耐性還是我比較有耐性,就這麼耗着吧,誰能無視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有了林凡打包票沒有危險後,二蛋和老兵都松了口氣,二蛋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又挂上了笑容:“營正你真的能與他一起耗着?你就不好奇這東西是幹嘛用的麼?”
“好奇心害死貓。”
林凡淡淡笑道:“做人不能時時刻刻都保持着好奇心,該好奇時好奇,不該好奇時最好什麼都不要去想,把它忘掉,過于好奇就極容易被敵人抓住把柄,利用你的好奇心将你帶入他所設的陷阱中。”
“把這個東西擡到我的營帳後大家都去睡吧,明日繼續行軍。”林凡吩咐完這句就負手走向自己的營帳,看他悠閑的模樣,好像今夜的這種小插曲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護送林凡的大将回來了,他沒有找到任何蹤迹,那個送完木制物的人似乎從這個雪地裡消失一樣,一點痕迹都沒有,好像又會鑽地,方圓百丈内都沒有可疑的足迹,這讓大将非常疑惑,他也讓将士們挖雪看看對方是不是從雪下逃走的,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試了一次,結果不理想,雪地下除了雪還是雪,沒有絲毫被刨過的痕迹。
大将心中疑惑重重,他不明白這木制物究竟是怎麼被送到營地門口的,他很想弄清楚這件事,但又無從下手,他漸漸感覺到這個神秘人的厲害之處,正因為厲害所以他才感到害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