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玄對我擺擺手說:“不要鬧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走吧。”我說:“不怕,丫都上了雙保險了,還怕啥。”葛玄解釋道:“第一道符是鎮鬼的。我改了一下五行屬性湊合用的,第二道是鎮屍符。但是現在我也不确定這東西是鬼是屍,所以才貼了兩道。”
我斜着眼說:“原來你也是個二把刀啊。”葛玄辯解道:“我主學的是醫理,這些鎮屍驅鬼的都是入門基本功,高深的我就不懂了。”
我說:“那還在這呆着幹毛,趕緊扯乎。”說罷幾人氣喘籲籲的回到了剛才來時的大道。周瑜這一路都沒說話,這時候開口說:“我就說不對勁,沒人信啊。“
孫策說:”公瑾,那咱們現在何去?“周瑜環顧了一下四周說:”先找到那個村子再說吧。這裡一望無際的都是稻田,夜裡比較危險。大家都打起精神吧。我和甘甯在前面,孫策,斷後,葛神醫和仲悠站左右,保護好中間的三人。”
衆人聽了也不廢話,立馬站好隊形,緩步朝前走去。大概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我們看到了遠處的村口。周瑜示意我們停下,扭頭對我們說:“我看咱們還是先别貿然進村了,這個時間還未到深夜,村裡卻寂靜的很,肯定有問題。”
我指了指村子右邊的一片果樹林子說:“咱們先去那邊朵朵,這地方太紮眼了。”周瑜點點頭後,帶着頭走進了草叢。到了林子以後周瑜看到了一個窩棚一樣的地方,估計是夏天果農看林子搭的。
我們幾個走了過去,看了看附近沒有人或者别的生物後,周瑜小聲對我們說:“先在這歇着吧。說完就示意大小喬進窩棚裡休息去吧。兩人進去沒有一秒鐘就嗷嗷的叫着出來了,衆人連忙圍了上去問怎麼了,大喬已經吓得捂着兇口說不出話了,小喬喘着粗氣說:”裡面也有個剛才田裡看到的東西。“
我抱着膀子一臉賤笑的說:”真慫!“扭頭朝葛玄喊道:”師兄,咱抓鬼去!“小喬氣呼呼的轉頭罵我:“我就不應該叫公瑾把你救出來。”葛玄打斷了我說:“你們都别過去了,人多還礙事,我自己去就行了。”說罷抽出一張符走了過去。剛才這一路走來,葛玄準備了很多,就怕遇到什麼突發狀況。
這時候看葛玄走到窩棚口處,忽然裡面黑影一閃,一個物體快速的竄了出來,直撲葛玄面門。葛玄本就是打起十二分的注意,這時候見裡面有東西竄了出來,雖有防備,但也是一愣,随機往旁閃去。雖然避開了要害,還是被那怪物帶倒了。葛玄在地上一翻身爬了起來轉頭看去,那東西已經又撲了上來。這幾下都是發生在三五秒内,看着那怪物又沖上來,我們在遠處的人想幫忙也是過不去了。
就在那怪物已經撲到葛玄身上,張開大嘴準備咬的時候,嗖的一聲,一支響箭從我們面前劃過,直紮入那怪物後腦,箭頭穿過頭顱直插了過去就在葛玄的鼻尖停下了。頓時我們集體扭頭看向箭飛來的地方。在五十米外的一間草房上站了一個人。這人箭術極其精準,在這能見度極低的地方,還有樹林遮擋,居然一箭爆頭,可想這人有多厲害。
那人見我們都在遠處看他,他索性跳下了草屋,慢步走了過來。等他走進我們才發現這是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此人一張國字臉,臉上略有胡茬,一看就是好多天沒修剪的那種,一身肌肉,穿了一件白色麻布的坎肩,一條寬松的褲子,把頭發盤在腦後拿布條系了一個抓揪。手提一把短刀,背後背着弓和箭囊。把這身武器一去,活脫和老江一個路子的。
我趕忙上前拱手說:“多謝壯士出手相救。敢問壯士高姓,這是何地,為何有這等怪物?”中年漢子一擺手說:“你一下問我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先說哪個了。”我老臉一紅,剛激動了過了。說道:”您慢慢說。啊哈哈。“
中年漢子對衆人一拱手說:”我姓黃,你們就叫我老黃吧。我也不清楚這地方為何變成這樣。我是來此尋我兒子的。幾位可見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說着還從腰間抻出一塊布,小心翼翼的打開讓我們看上面的畫像。我們都探頭看去,這不是活脫脫的自畫像麼,隻是少了他臉上的胡子和皺紋而已。
我們看後都是搖頭。老黃歎了一口氣後又小心的把畫像疊好藏在了腰間。周瑜問:”敢問黃壯士在這尋兒多久了?“老黃回道:”我也是今天剛趕到此地,下午到的,在村口就發現這村異常,我也沒敢貿然進入,我當是黃巾殘黨的聚集地,便找了個角落觀察了一下,一路奔波有些勞累,竟在那草棚上睡着了,剛聽到驚呼後才發現你們的。你們又何故來此?”
我無奈的說:“你看到那兩對沒有,我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結婚,我們本是去購些禮品金箔,但坐船回來的時候,結果在水中碰到一條大魚給我們船撞翻了,我們是來這裡找船的。”
老黃幹笑了幾聲說:“聽你口音不像南方人啊。”周瑜接口道:”我們是朋友,正好在洛陽碰到,今我大婚,随我去湊個熱鬧而已。“老黃噢了一聲後打量着我們說:”幾位都是在軍中之人吧?“孫策笑道:“黃大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老黃笑道:“普通百姓,怎可能還放個暗哨在旁邊?”說着手起箭飛,直接射中甘甯藏身的那棵樹後。
其實我們也怕他是壞人之類的,在老黃跳下來的時候周瑜就讓甘甯去埋伏了一下,以便應對突發。甘甯一看被識破了,罵着就走出來了:“我剛就說還不如直接幹呢,老玩這陰的,沒勁。還被人看出來了。“孫策上前對老黃抱拳道:”我幾人也是怕出意外,還望黃叔見諒。“老黃把弓收到背後笑道:”小子,我早就認出你了。隻是你不認識我而已。“
這時候我們都是一驚,孫策的熟人?孫策也是一愣,問道:”敢問?“老黃一擺手說:”早年我在荊州駐守的時候見過你的父親,那時候你還是個娃娃呢,沒想到一晃你都長這麼大了,簡直和你爹一模一樣啊。“孫策一聽是他爸的朋友,趕緊單膝跪地說:”見過黃叔父。“老黃一把把他拽起來說:”哈哈,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就叫我叔父。我和你父親是在戰場上見的,面對面。哈哈哈。“衆人皆暈。
孫策不以為然的說:”既然黃叔父剛救了我們,肯定現在也不會再殺我們了。“老黃拍了拍孫策的肩膀說:”好膽氣,有度量,真是虎父無犬子啊。當年你爹攻打荊州,我正好剛到任,一聽有人攻城,我也是年輕氣盛,帶兵就出城迎戰了。你爹與我打了五十回合不分勝負。你爹那邊的主帥恐再耗下去,有誤軍心,就鳴金把他叫了回去。之後在城下圍了我們一個月啊。哈哈。最後還是王大人各處疏通才解了圍攻之勢。現在想想當初那戰還是曆曆在目啊。你爹的武藝真是了得啊。“
我心想,這孫子說了半天孫策他爸厲害,明着是誇他,倒不如說他這半天在這誇自己呢。孫策聽完說:“您可是荊州郡,荊州刺史王睿帳下的黃忠,黃将軍?”他說完沒什麼,把我驚的一哆嗦。靠,這是黃忠啊。
剛我還想這人這麼得瑟呢,原來人家真有得瑟的本錢啊。在我印象裡的黃忠都是須發皆白,一身盔甲的感覺,剛才其實他說的和做的已經很明顯了,但就是忽略了年齡。
黃忠大笑:“你知道我?”孫策點頭:“父親和我提過您好幾次,說您不僅刀箭雙絕,還人品極佳。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父親定當兇多吉少了。”黃忠擺手笑道:“文台謬贊拉。”這時候周瑜和大小喬也過來跪下說:“見過黃将軍。”黃忠一愣,趕緊起身雙手扶起三人說:“不必客氣,诶?賢侄啊,哪位是你的夫人啊?”
孫策趕忙拉過大喬,大喬盈盈下拜說:“見過黃叔父。”黃忠尴尬一笑:“你看這事鬧的,出門也沒帶什麼禮物,既然知道你二人喜結連理,那到時我定當要去讨上一杯喜酒了。”孫策笑道:“您能賞臉來就是我二人的福氣。”
倆人在那寒暄個沒完,我悄悄在周瑜耳邊說:“這小子幾天不見,成長了不少啊,那愣頭青的勁一點都沒有了。”周瑜笑道:“是呀,自從上次一别,他回去就和原來不太一樣了。現在更像個大人了。”我撇撇嘴說:“切,我還是覺得原來的好,比較接地氣。”
小喬踹了我一腳說:“你以為都向你呢,一點禮貌都沒有。”我指着她剛踹完我的地方說:“您真有禮貌,都用腳打招呼。”小喬氣的一時不知道說啥,又想踹我,被周瑜開來了。
這時候葛玄走上來說又和黃忠感謝了一番後才完事,古代人啊!真是麻煩!等他們寒暄的差不多了我插嘴道:“敢不敢先商量下一會咋辦,這一個一個怪獸往外蹦,誰受得了啊。”說完我指了指遠處死了的那個物體。
黃忠說:”我欲進村去探個究竟,看我兒是否也遇難了。“黃忠看着遠處那個物體,格外悲涼的說。我正準備開口,葛玄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此物害人,必除之。師傅從小就教育我。。”我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說:“去就去,别說那麼多沒用的,尤其是提那個老不死的,我好不容易把他忘了一陣。”
葛玄歎了一口氣說:“你怎麼能說師傅是老不死的呢?”我說:”那就叫老臭不要臉的。“旁邊的大喬對孫策小聲說:”仲悠和他師傅的關系看來不是很好呀。“結果被我聽到了。
我說道:”咱還是說說怎麼對付眼前的事吧。看了看周瑜說,你倆拖家帶口的就别去了,我們三個去就行了,正好你們三個保護剩下三個人。”甘甯說:“我可不想在這給他倆當保镖,太膈應了。”我想想也是,人倆都一對一對的,他在這當燈泡的确不合适。
我看向老江,老江說:“我還是不去了,我不怕膈應。”我對老江一豎大拇指:“這才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四個去,你們就附近躲着吧,天亮前我們還沒出來,也不用找我們了,趕緊找别的路撤退。記得過年過節給我們燒點好吃的就行了。“這話我是和周瑜說的。
周瑜對我點了點頭。我無奈的說道:”唉~小白臉兒,果然沒義氣。“周瑜白了我一眼,沒說話。孫策笑着說:”快去吧,仲悠哥,你再貧一會就天亮了。“我們四個廢話也不多說,徑直鑽進了林子裡朝村子方向摸去。
這村子地勢并不複雜,村子應該就有一條主路,兩邊大大小小的蓋着很多房子,房子後面還是房子,但是都是小路連接,錯綜複雜,好在房子都不高,我們大概看了一下,這村子怎麼也有個上百戶。我們躲在剛才黃忠救我們的草棚裡,倚着土牆坐下後,我問黃忠:“黃哥,你進去過嗎?“
黃忠點點頭:“當然,這村裡有我個遠房親戚。我就是估計我兒子就是跑來尋他們了。”甘甯問:“為什麼你兒子自己單獨出行,沒有人跟着他嗎?”黃忠又是郁悶的歎了一口氣說:”都怪我這暴脾氣。“甘甯格外有興趣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其實我們也挺有興趣知道一下的,可是沒好意思問。
黃忠說道:“不瞞諸位,我家就着一根獨苗,所以我夫人從小就對他嬌生慣養,我本是一鄉間農民,靠平時打獵為生,但是黃巾作亂,為了躲避戰火,我們舉家遷移到荊州,因會些拳腳,幸得王大人賞識,謀了一份武職。唉,誰想到日子好過了,錢多了,我那窮鄉僻壤出來的妻兒就不知道怎麼過了。在荊州城裡我那兒子見什麼,買什麼,沒錢就找他母親要,天天和一群鄉紳公子鬼混在一起。我數次說教,他也不理,再加上我夫人攔着,我也無計可施。直到有一天他徹夜未歸,我後到處尋人問他蹤影,才得知他在外面欠了賭坊的錢,人家限他七天内還清,不然就剁他一手一腳。幾日後我再一個鄉紳兒子的别院找到了他,看着他醉酒未醒的樣子,我心中火氣,擋着他狐朋狗友的面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
這時我和甘甯盯着黃忠異口同聲的拍手道:”幹得漂亮!“說完我們倆都是下意識的一捂嘴。
黃忠看着我們倆讪笑了一下繼續說:”子不孝,父之過。我也想把他打醒。可卻不知這一下把他給打急了。在被我抽了兩耳光後對我說,你居然當着這麼多人打我,你當我是你的士兵嗎?說完扭頭就跑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影了。之後我想他身上錢花完,在外面鬧夠氣消了也就回來了,可是等了兩日也不見他回來,我也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家裡媳婦催我,我才出來尋他,一路打聽問人才知道他已經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了。“
我納悶道:”從荊州過來到這很遠啊,他怎麼有錢能在這一路上花。“黃忠無奈道:”說起這個我就生氣,他跑到他那些狐朋狗友那裡寫借據,讓他們去我府上要。從每人那借了許多錢。他現在就是一個移動的金元寶,現在世道這麼亂,我都怕他半路讓劫匪害了性命。“我們仨蹲在地上聽完黃忠的故事也是一陣唏噓,不停的在那安慰黃忠。
黃忠擺手苦笑道:”這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孩子固然有錯,但是大部分的錯還在我。如果我平時多和他交流一下,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個樣子。“葛玄拍拍黃忠的肩膀說:”先把大侄子找回來,隻要人沒事,怎麼都好說。“黃忠點點頭,我說:“那别扯了,先去咱們前面這戶看看。“說罷幾人就摸了過去。
這個草棚是這戶後院後拴牲口的,所以離得很近,這個村的土牆都很矮,一探頭就能發現裡面的樣子。整個後院雖然很多塵土和雜草,但是所有農具和設施都很整齊。我回頭和他們說:”不對啊。“他們齊看向我,甘甯問:”又怎麼了?“他問的時候已經翻上牆頭了。
我也沒有阻攔,我對他說:”你去偵查一下,我們給你在外面把風。“甘甯一點頭一溜煙跑進去了。不一會就從土牆上跳了下來說:”屋裡很久沒住人了,全是灰。“我連忙問他:”屋裡是不是也很整齊,完全沒有過打鬥的痕迹,哪怕連屍體腐爛的味兒都沒有。“甘甯點點頭說:”你咋知道的?“
我看了看葛玄和黃忠,黃忠說:“你剛才說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難道這些人是被先集中在一起後。。。”我說:“走,再去看一家。”之後我們連摸了好幾家都是一樣。
我們找了個角落坐下讨論,甘甯撓着頭說:“那也不可能一個也碰不到啊,剛咱們一會那麼一會就碰到倆啊。”黃忠說:“他要是滿地都是那個東西也就算了,現在這種狀況才讓人心裡發毛.”我點點頭說:"是呀,越是顯的安全,越危險."葛玄從包裡掏出一堆符和我們說:"一人拿幾個,以備不時之需,記得貼在頭上。"
甘甯問:“為毛非得貼頭上?”葛玄說:“簡單的說人的元神俱在頭頂,封住元神就能封住他的行動。”我說:“你管那麼多幹嘛,你還想當方士啊,讓你貼你就貼呗。”甘甯一本正經的說:“我是一個做事嚴謹的人,而且一定要有刨根問底的精神。”我白了他一眼說:“不裝逼能死麼?”甘甯嘿嘿一笑。
黃忠看着我們笑道:”你們難道一點都不還怕麼?“甘甯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我指了指葛玄說:”我有保镖。“黃忠笑道:”哈哈,還真是有意思。“葛玄看我們又扯遠了說:”咱們再去前面看看吧。“說罷第一個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