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抗美一看是我們倆,笑道:”你們怎麼來了?“我說:”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張叔。“張抗美示意我們坐,問道:”又怎麼了。“我說:”案子已經破了,你給我的那兩條線索上的人名,一個死了,一個被我勸的可能從良了,應該對您沒什麼影響。“
張抗美哈哈笑道:”你小子能耐不小啊。來給我講講。“我和他說完後,張抗美說:”居然還有這種事?”也是一陣感歎。我問:“我是來想問問您知道不知道張熊這個人,他嘴很嚴,我從他那隻套出他是和義父長大的,被他義父訓練成殺手後執行任務。”
張抗美皺眉道:“這個不好查啊,我們這裡隻是買賣情報,不查人的。主要查人太容易招惹麻煩。而且像你說的這樣的組織現在滿地都是,他們不僅讓這些人幫他們做事,而且還把他們送到軍閥手下當差,鞏固自己的實力。”
我說道:“這麼麻煩啊。這要拽出一個,就是一片啊。”張抗美笑道:“是呀,所以一般沒人幹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而且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這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一兩隻部隊就能解決的事。”
我點點頭說:“您說的有理,但是我還是挺想知道的,因為我們之前碰到過一起這樣的事件。”說完我把我們阻擊馬敏撿了些不重要的和張抗美說了。張抗美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是想幫那些小孩?”我點點頭說:“嗯,能救一個是一個。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張抗美笑道:“你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啊。你這樣下去,說句不好聽的,你也快活到頭了。我勸你還是别管這樣的事,我在這裡十幾年,你可知道這個地方可不比咱們那。這的人要殺你,你不知不覺中就死了。而且根本沒人會過問的。再說了,每一個勢力都有這樣的組織和背後的财團在支撐他們,你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怎能放過你?”
我說:“我明白您說的話,我也很怕死,但是我更怕我變成見死不救的行屍走肉。”張抗美從新打量了我一下說:“你小子今天是打了雞皿來的嗎?這麼義正言辭的。”
我嘿嘿笑道:“這又不是街上扶老頭老太太。你不用擔心救了他們後被訛上。”張抗美說:“這可比碰瓷的厲害多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有個人英雄主義。那樣會害死你的。我之前就說過,在這裡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的。所有人做事都是有利益驅使的。在這個亂世裡,你這樣的人會被人看成是傻子的。”
我擺手笑道:“老張同志,您又開始了。”張抗美一愣,笑道:“你個臭小子,好吧。生死各安天命,你想要作死我也不管你。但是我這裡的确沒有這類型的消息,我幫不了你。“
我說:”嘿,那我這趟不是白來了?“張抗美說:”嘿,你小子之前答應我的事忘了?“我一愣說道:”啊哈哈,沒忘。您現在有空,咱現在就走。随便挑。“張抗美也不廢話,站起來就往外走。
他找了個不大的小店走了進去,我說:”老張啊,您真會替我省錢。“張抗美笑道:”大館子吃膩了,我跟你說吧,越是小店,越好吃,這的燒羊肉絕了。你來試試就知道了。“說着把老闆叫過來說:”老李啊,我常吃的那幾樣,全給我上來,再給我來些燒酒。“說完搓着手在那看着我們。老闆應了一聲後轉身下去了。
我笑道:”看給您老興奮的,吃個燒羊肉至于嗎?“張抗美說:”你是不知道,我每次想到他家的燒羊肉,口水都留下來了。咱們那的做法跟他們這比,差遠啦,人這是無公害,無污染的純種食草羊羔肉。“
我哈哈笑道:”你不說,我還沒反映過來,的确是啊。讓你說的我也莫名的好期待啊。“張抗美看着葛玄一拍手道:”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這有出家人了,你看看,我去給您弄些齋菜來?“
葛玄連忙擺手道:”我可以,我是吃肉的。“張抗美說:”您不講究六根清淨啊?“我笑道:”張叔,那是佛家,他是道家的。“葛玄解釋道:”我們道家有個别門派是不吃肉的,因為肉食氣濁,不如蔬菜氣清。但是好多習武的和常年幹體力活的道家人還是進肉食的,以補充體力。而且人吃肉符合天道運行規律,對此不太約束,隻要适當,适度即可。“
我們倆連連點頭。我說:“他一直傻吃傻睡的,沒事。有時候喝的比我還多呢。”張抗美哈哈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啊。”我說:“你說的那是濟公。”葛玄看着我們倆在這扯淡,便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一大盤子烤羊肉就端上來了。聞着那味道我口水就留下來了。張抗美說:“快,趁熱吃。”說着拿起一塊就塞進了嘴裡。我們三個風卷殘雲搬的吃了個幹淨,三人都是捂着肚子仰在那打嗝才停住。
我舉着大拇指說:“這地方真不錯。早知道,我早來了。”張抗美哈哈笑道:“早你小子也沒來找我啊。”我笑道:”我要不走,我會經常來找你的。“張抗美問道:”你要走?“我點點頭說:”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邊那幾位爺有多著名。我怎能擋着他們的創業大計。“
張抗美說:”對啊,你身邊這幾個還真是大有來頭,看來你小子再混幾年,我都得找你救濟了。“我擺手道:”您可别這麼說,我第一次聽說VIP和什麼榴彈加農炮,你知道我有多興奮嗎?看到您後,我就跟看到親人一樣。呃~您老真研究出榴彈加農炮了?”
張抗美嘿嘿笑道:“你猜。”我擺了擺手道:“快說說,那玩意怎麼做。我也弄幾個,這以後攻城拔寨,還用個毛雲梯啊,直接城牆給他轟塌了。”張抗美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我隻是結合了正常手槍激發原理,再配合上煙花後做出來的。現在還炸堂呢。”
我哈哈笑道:“您這也是個二把刀啊。”張抗美擺手道:“閑着無聊呗。你說我能幹點什麼。”我說:“也是,要不和我走?”張抗美擺手道:“我年紀大了,不習慣了。我要是你這個年紀,我肯定比你沖的還猛呢,你瞅我這名字。抗美啊!”我笑道:“哈哈,是呀,抗美援朝,憶苦思甜。你們那個世代的代号。”
張抗美笑道:“是呀,而且現在又沒車,騎馬我可受不了,所以我還是在這待着吧。反正我知道哪安全,哪不安全不就行了。”我點點頭說:“嗯,也是,那您就在這等着吧。我要找到方法,一定帶您一起回去。”
張抗美興奮道:“一言為定。”我伸手道:“那必須的,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張抗美在我手上拍了一下。我看了看天色說:“張叔,我就不待着了,這趕回去城門也差不多快關了。”
張抗美說:“好,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要有什麼消息就往聽風閣傳話,他們會帶給我的。”我說:“明白,謝謝您了。”說完我倆便和張抗美告辭回涿縣了。還好看城門的那個守衛之前在衙門裡見過,要不我們差點又得露宿荒野了。
我們回去後看衆人都已經休息了。我們也休息了。轉日我們商量了一下再待個三五日便出發前往洛陽。
第三天的時候正是張熊行刑之日。我們都跑去大廣場上看行刑,這縣裡的大多數人都來了,人山人海的,我們擠了半天才擠到前面。還得虧有張飛和關羽倆人在前面開路。
我走到前面後才發現,站在第一排才是最難受的,後面的人也推你,面前的衙役也推你,真是腹背受敵啊。不一會徐謹一隊人拉着張熊便來到刑場。四個衙役把張熊拉到行刑台後讓他跪在那裡。
我喊道:“嘿,下輩子,做個好人吧。”張熊慢慢的擡頭看到我後,對我點了點頭。不一會徐謹看了看天後說:“時辰到,行刑。”然後就見一個大漢請出一把寬背大環島,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後雙手握刀走向張熊。
徐謹在身後喊:“行刑。”然後隻見壯漢雙手高舉,大喝一聲,十分幹脆的一刀落下,張熊身首異處,瞬間倒地,從腔子裡咕咕的噴出鮮皿,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場面,雖說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心裡一緊。我和他們說道:“唉,你們繼續,我去趟趙元的墳。“說完便和他們分開了。
葛玄見我走了,也跟了出來與我同行。我們買了些貢果值錢走到城外趙元的墳前,發現方龍正在那裡燒。我走過去對他說:”你也是來告訴趙兄弟這消息的吧?“方龍點點頭說:”嗯,沒想到佟大哥和葛先生也來了。“
我說:“他死後我在他墳前發過誓的。這趙兄弟的大仇已報,可以安心轉世了。”方龍點點頭對我說:“還多虧了佟大哥啊,要不我都不知道怎麼替他報仇。”我問道:“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方龍說:“我們倆是同鄉,因為小時候在村裡跟過一個師傅練過些拳腳,所有多少都有些防身的技能。但後來這世道越來越亂,村子也被強盜和諸侯手下的兵丁搶過好幾次,兵丁們還好,隻搶不殺人,但是強盜們就不一樣了,他們看到村子裡已經沒什麼可搶的了,一氣之下就把村子給燒了,我倆的家人都那次大火裡被燒死了,隻有我們倆逃了出來。
之後幾年我們就靠讨飯為生,有一次讨飯的時候我們碰到了征兵的,想着反正能混一天是一天,于是我們倆就去了,因為我們會些拳腳,所以在軍營裡很好混,但是我們的上司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自己沒什麼能耐,而且還不喜歡有比他能耐高的人。
他看我倆在部隊裡混的不錯,怕我倆可能威脅到他的位置,他就開始暗裡給我倆下絆,有一次他派我們倆去征糧,可征糧哪是那麼簡單的事。他限我們三日之内征糧五百擔。你說,就算平時都不好辦,更别說是這亂世。我們倆一氣之下,帶着跟我們意氣相投的一夥兄弟上山落草了。
之後我們應為生計,殺人越貨無所不作,不久後我們在那一帶就打出了點小名氣。可好景不長,剛有點名氣,附近管轄的地方部隊就前來讨伐我們,我們本就是一片烏合之衆,幾乎沒怎麼打就被連窩端了。之後和我們一起逃出來的兄弟也隻有那麼幾個。
其中一個說,要不咱們去聽風閣接活吧?據說那裡給的賞錢也不少。我們在這綠林道裡也混了幾年,大家都聽說過這聽風閣,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去了,沒想到這麼一幹下來就到現在,當初一起去聽風閣的十幾個兄弟,現在就剩我自己了。唉~”
我歎息說:“居然幹到最後,你都沒有醒悟過來。”方龍說:“在這亂世,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我還哪管那些對錯。直到那天看到你把趙元埋葬了,我才醒悟,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居然會有人幫助敵人,而且還幫他厚葬并且報仇。”
我說:“我隻是覺得是我對不起趙兄弟,不是我,他也不至于死于非命。”方龍搖頭道:“生死各有天命,再說我們幹了這麼多年這殺人越貨的事,都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死于非命。他肯定也不會怪你的。”
我歎息道:“唉,可惜了趙兄弟已經想從新做人了。”方龍說:“佟大哥,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就算我還你葬趙元之情。”說完給我磕了一個口。我趕忙将他扶起來說:“可别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方龍說:“我平日裡除了任務還喜歡養花,我準備弄個攤位,賣些花為生。”我拍了怕肩膀說:“嗯,很好。如果有人找你麻煩的話,千萬不要再動手了。你可以去官府報官。”
方龍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佟大哥。”我忽然想起那個傻子鄭在盧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那個傻子鄭在盧的?”方龍苦笑道:“我們隻是在聽風閣碰見過幾次而已。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受同一雇主雇傭而已。”
我點點頭說:“嗯,以後好好生活吧。缺啟動資金嗎?”方龍連忙擺擺手道:“我把我之前的不義之财已經散盡,我留了一點,等我掙了錢再把這些還出去。”我對他舉了個大拇指說:“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