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戲天那皿色身影隐入黑暗之中,龍行扛着長槍落在之前花戲天所落的樹頂上,空氣中還殘留這一縷淡不可聞的皿腥味。
此刻龍行挺後悔沒有把五石弓帶來,否則花戲天想要逃遁,是不可能的,隻可惜五石弓并沒有随身帶着,而現在即便想要追上花戲天,幾乎不可能了,花戲天的輕功極強,縱然武功不如他,可也等于立于不敗之地了。
雙瞳中殺意漸漸隐去,龍行心中帶着憂慮,花戲天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并非是花戲天可以威脅到他生命,而是花戲天狠辣的手段,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滅絕人性,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其實說起來短時間内并不用太過于擔心,因為有一萬銀耀輕騎精銳已經南下入江南府入駐江水城,不僅如此,陳家還有孟老和負責保護蘇沁瑤來江水城的南淨玉在,即便花戲天再如何強大,也不可能強的到陳家絲毫,除非花戲天調動北越府府兵。
至于烽火台長輩們此刻皆在北玄府,那裡有着百萬大軍,即便花戲天再如何武功強大,也不可能不被發現的進入北玄府腹地,否則大元宗師豈不是可以随意出入北玄府了?
身後傳來幾聲破風聲,獨孤若劍和徐木分别立于龍行身後默不作聲,但是他們眼中明顯充斥着凝重之色,顯然即便是他們倆人極為忌憚花戲天。
東玄府夜晚冷風刺骨,龍行停留了一會兒後,便帶着獨孤若劍和徐木一同離開,心中對于花戲天一事也唯有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同時想要寫封信寄給南宮浩軒,以求烽火台長輩們的平安。
……
武郡,大元最大的一個郡,同時和大唐、百玄、清玄接壤,此次南下,武郡也是凝聚大元這二十年來積攢兵力的地方,五位宗王已經先後到達武郡,率領的兵力更是接近百萬!
而大元這百年來最雄才大略的皇帝耶律澤此刻更是起征于帝郡,禦駕親征北玄府,将大元南下攻打大唐的士氣引領到了極點,此刻武郡聲勢浩天!
除此之外,被稱作大元小宗王的歐陽沅此刻也已經起兵二十一萬準備借道百玄攻打大唐東玄府,一場如火如荼的戰事已經開始被掀起。
武郡,黑夜中,一場大雪正在下着,在這場鵝毛大雪中,城樓之上,大元鎮國大将軍拓拔滿此刻正和歐陽沅對弈,倆人身披披風,哪怕整個城樓上已經大雪紛飛,倆人依舊專注棋局。
“這次攻打東玄府之時,切記要抓住機會,将那龍行除掉,隻要他死了,我們大元南下幾率就更大了。”
正在專注棋局的歐陽沅微微擡首,看着對面神色淡然的拓拔滿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輸了。”拓拔滿将手中棋子放下,神色平淡,并沒有因為輸給歐陽沅這個後輩而惱怒。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拓拔滿站起身來,用他那并不算魁梧的身子迎上風雪,雙目看着黑夜,聽着風聲,感受着雪花帶來的一絲冰涼。
“其實我知道你很想和龍行公平一戰,為此你也等了很久了,你想要堂堂正正打敗他,從而證明你才是天下第一強者。”
聽了拓拔滿的話後,歐陽沅并沒有否認,反而是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兩次都與他不相上下,所以我想和他全力放開手一戰,也正是如此,我才會請求皇上讓我來負責攻打東玄府。”
拓拔滿負手而立,看個大雪紛飛的黑夜,淡淡地說道:“所以你錯了,打仗無論如何,都是打仗,生死也不是你一個人的生死,而是和你一同殺敵的士卒。
如果你計較于個人的輸赢,你不僅會讓太子殿下失望,還會讓陛下失望,這場仗關乎大元百年氣運,如果敗了,大元面臨的可能是滅國之禍。”
“如此嚴重?”歐陽沅皺了皺眉頭。
“唉。”
拓拔滿長歎一聲,擡起右手,指着南方,說道:“那裡,那裡就是我們一生的夢,二十年前,我們曾經有機會踏足那裡,卻被南宮浩軒硬生生擋住了。
二十年過去了,他也終于要死了,這北玄府不再是鐵闆一塊,但是我怕,我怕出現一個南宮浩軒阻擋住我們的腳步。
大唐太強了,強到讓我朝這兩百年來都無法擡起頭來,哪怕它已經是一隻老弱的獅子,可總會冒出一兩個讓我們都頭疼的人物。
鐘靈地秀,大唐人才輩出,如今大唐江山正在發生一場巨大的變化,一直把控江山的大唐皇室李氏已經衰敗不堪,如今的大唐内部已經衍生出一個叫做神意的組織,他們有意改朝換代,這也是我朝最大的機會!
上天賜給我大元一個無雙武聖,又賜給大唐一個無雙武神,這何嘗不是上天賜給大唐的一個機會呢。
所以我要你在碰到龍行時,要不計代價将他斬殺,讓上天也失算一次。”
歐陽沅将目光也投向那份黑暗,他明白,一旁這位大元這位鎮國大将軍說的沒有錯,大唐不能再出現一位南宮浩軒,無論如何也不能出現!
這場唐元之戰,大元耗不起,哪怕國力再如何強盛,也無法接受這種消耗,如果時間太久或者無法成功南下,那大元面臨的将是一場毀滅危險,一旦大唐江山改朝換代,一改腐朽,再次恢複太宗時的鼎盛,那大元将毫無存活之路。
唐元之戰,不僅是大唐輸不起,就連大元自己也輸不起,無論哪一方輸了,面臨他們的将是滅國,這也是為什麼耶律澤果斷選擇禦駕親征,因為耶律澤從未想着活着回到帝郡!
看着一旁鬓角已經花白了的大元鎮國大将軍,歐陽沅神色肅穆,将右拳放在心口,神色凝重地對拓拔滿道:“我明白了!”
聽到歐陽沅這句話後的拓拔滿突然仰天大笑道:“南宮浩軒啊南宮浩軒,這次無論是你先比我死還是我比你先死,你永遠都不會輸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