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和秦芳到了朝北區小光街九七九号時，黃婷已經在收隊。

　　看到葉少，黃婷便拿出一枚子彈殼說：“你看看，這是那個女人開槍後留下的，也就是打傷我們警員的那顆子彈。”

　　通常狙擊手是不可能讓彈殼遺留下來的，看來，當時那女人逃跑時很匆忙。

　　葉少接過彈殼仔細看了看說：“是經過改裝的DRT397步槍，這種槍槍身和槍管的總長度隻有八十七公分，比普通步槍要短小近一半，很便于攜帶，但殺傷力有效射程不會超過二百米，子彈脫離槍口的初速每秒為八百三十二米，本來應該沒有這麼強的穿透力可以射穿防彈衣才對的啊。”

　　黃婷點點頭說：“我也這樣覺得。”

　　葉少又把彈殼放到鼻口聞了聞說：“我明白了，這子彈是改裝過的，填充的彈藥量比原來的子彈估計要多出三分之一，這樣一來就會增加推進力，加快子彈的初速。不過，要想穿透防彈衣，我想彈頭肯定也是作了文章的。不會是原配的彈頭。看來毒箭這次來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了。”

　　黃婷道：“彈頭已經取出來了。我們的軍火專家鑒定為钛金彈頭。”

　　葉少點着頭說：“這就對了。钛金彈頭穿透力極強，比普通的甲鉛鋼混合彈頭至少高出十倍。加上增加了子彈的初速，穿透防彈衣也就不足奇怪了。”

　　葉少走到車上拿了一疊錢，回來交給黃婷道：“婷姐，我不便去看望你們受傷的警員，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想辦法幫我送給他，算是我對他的一點歉意。今天晚上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有這起行動，他也不會受傷。”

　　黃婷忙将葉少的手推回去說：“這可千萬不能。這起行動雖然起因是你，但卻也是我們遲早要做的事。不過就是提前了而已。有行動就可能有傷亡，這很正常。要是你這樣做，反而顯得我們這起行動不正常了。”

　　“可是……”葉少想要堅持。

　　黃婷搖着頭說：“沒有什麼可是。這是原則。你如果确實想這樣做，等以後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傳授一點你的功夫給他，我想他會更開心的。”

　　葉少見黃婷說得很堅決，也不敢亂了規矩，便将錢拿回車上放好，才回頭對黃婷說：“那好，我就照你說的辦吧。等這一事過後，你一定介紹他和我認識。我會讓他成為你們隊最好的特警。”

　　黃婷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那太好了。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葉少便說：“婷姐，下面到去掃哪個賭坊，醫院那邊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可以跟你們一起行動。”

　　黃婷說：“我看你現在倒沒必要去了。那個毒箭已經現身，她肯定不會再到别的賭坊去了。下面的事就由我們自己處理就行了。”

　　葉少想了想說：“這樣也好。我想毒箭這匆忙之間被你們一逼，肯定沒地方落腳。她身上還攜帶着槍支，很有可能會跑到郊外去。我這就去查一下。”

　　黃婷說：“你到通行局去調一下各路段的視頻看看，或許能看到她的身影。這時候大街上已經沒什麼人，行蹤詭異一點的，立即便能認出來。我打電話讓我的副局長陪你一起過去。”

　　葉少笑道：“婷姐，你真是最知道我心思的人啊。”

　　黃婷嗔道：“小心讓你老婆聽到了吃醋。”

　　黃婷接着便給她的一個副局長打了電話，讓他陪葉少到通行局去查一下各路段的監控，便帶着警隊去查下一個地下黑賭坊去了。

　　葉少轉身看着秦芳說：“你還是先回去吧。我還要去追查打傷黃局手下的那個兇手。”

　　秦芳說：“我說過了，你今天晚上别想再甩掉我。我要跟着你。”

　　葉少說：“剛才你也聽到黃局說了，那人很危險。”

　　“正因為很危險，我才要跟着你。葉少，你怎麼這麼讨厭我？難道我想幫忙你都不肯嗎？”秦芳委屈道。

　　葉少見了笑道：“不是不肯。我是怕你有危險。”

　　“我願意。隻要跟着你，再大的危險我都願意冒。”秦芳說這話時，望着葉少，目光裡充滿了柔情，語氣充滿了我可以為你去死的那種味道。

　　葉少聽出來，心裡閃過與秦芳在一起的幾個細節，便不再阻止她說：“好吧，如果今天晚上真的能遇上那兇手時，你自己要小心點。”

　　“嗯。”秦芳見葉少同意讓她跟着去，高興地連連點着頭。

　　葉少又看了一下秦芳的警用摩托車說：“你還是别騎摩托了，坐我的車吧。這樣不容易被對方發覺，也安全一些。”

　　秦芳沒有猶豫地說：“好。”

　　倆人上了車，便一起去通行局查調看視頻去了。

　　從通行局出來，與黃婷的副局長告别後，秦芳便問道：“你說從視頻上可以看出打傷黃婷手下警員的兇手往南郊方向跑了，消失在南塘的樹林裡。我們還要去追查嗎？”

　　葉少搖搖頭說：“沒用的。不去了。那不是一般的兇手，一旦進了樹林，想找到她比登天還難。她的事還沒有完，不會離開的。我們等她再出現時再說。”

　　秦芳便又問道：“那你現在準備回去了嗎？”

　　葉少想到與韓雪的矛盾，苦笑了一下說：“我今天晚上無家可歸，準備去住賓館。你早點回去吧。”

　　秦芳一聽，眼角閃過一絲喜色，連忙問道：“怎麼，跟你老婆吵架了？”

　　葉少也不想告訴秦芳詳細的情況，隻說道：“發生了點小誤會。沒什麼大礙的。”

　　秦芳也不管那麼多，一激動，便說：“我看你也别住賓館了，到我家去住吧。我父母親這段時間都出去旅遊了，就我一個人在家裡。我們家還有一間客房平時也一直空閑着，你去給我們增加點人氣吧。”

　　葉少有些猶豫。

　　秦芳對他一直有那個意思，他不是不清楚。

　　現在他父母親不在家，他又跟韓雪鬧誤會，這時候到她家去，與她單獨過夜，要是讓韓雪發現，恐怕又要增加新的誤會了。

　　正想說不去，秦芳卻一把拖着上了車說：“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啊。這麼婆婆媽媽的，還像個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