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仍在這裡鼓簧唇舌!陸仁小兒,出來受死!!”
事情鬧到了這個份上,陸仁眼下真的是已經沒辦法了,隻能授意糜貞按預定的對策,集中人丁準備沖出一道口子,無論如何也得先沖到許昌城邊再說。他自己則站回了陣前道:“曹子廉,我不想和你交戰!我陸仁秉公執法問心無愧!但如果你一意強逼于我……”
曹洪喝道:“休要多言!吃我一刀!”
馬奔刀舉,曹洪便向陸仁直沖了過來,眼見着陸仁就要被曹洪一刀砍成兩半……
“真他媽的當我不會動手啊!!”
陸仁突然暴發出一聲驚人的怒吼,手中的劍卻扔去了一邊。就在曹洪的刀将要劈将下來的那一刻,陸仁一個錯步閃身避開了曹洪戰馬的直沖路線,早已捏緊了的拳頭照着戰馬的側頰狠力就是一拳!
十倍強化狀态下的這一拳之力可不是鬧着玩的,假如說陸仁正常情況下拼命一拳大概是四十公斤的打擊力道,這一下就有四百公斤以上!而零點四噸的沖擊力,又豈是這匹戰馬所能承受得了的?隻聽得嘭的一聲悶響,可憐這匹戰馬的頭竟然被∷√,陸仁一拳打暴,連帶着曹洪也摔下了馬去。
這一下可驚呆了在場所有的人,這得是什麼樣的力道?摔在地上的曹洪驚愕中剛想爬起身來時,身上已經沾上了不少馬皿,樣子也很吓人的陸仁已經站到了曹洪的面前。曹洪大驚失色,急忙一番就地翻滾避開再爬起身來,入眼的卻是陸仁那張咬牙切齒之下憤怒吓人的臉。
這一刻曹洪突然想起了有關陸仁的傳聞:“糟糕!忘了他雖然不會武藝,但卻會個什麼保命用的‘暴氣之術’了!一直以為那隻是好事者亂傳的傳聞,現在他隻一拳就……”
望望被打暴的馬頭,曹洪自問是根本就沒能力做得到,趕緊抽劍立勢,生怕陸仁會趁勢而上。
陸仁随手擦拭了一下臉上沾到的皿迹,惡狠狠的向曹洪道:“曹大夫,我陸仁所做之事,自會有曹公公斷,而對大夫,我也不好以兵戎相見。我現在尚有幾分自制之力,你别再逼我!!”
曹洪現在還真不敢亂動什麼,而雙方的人丁兵馬見着這麼吓人的一幕又有誰敢動?陸仁見狀臉上雖然仍保持着那吓人的姿态,心中其實也在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還是那句話,陸仁清楚真打起來的話自己和糜貞的這些人絕對不是曹洪人馬的對手,隻有冒險一擊力求震懾到曹洪才能多争取到一點時間。而以陸仁十倍強化狀态與先前的一些打鬥經驗,陸仁也有些把握能夠做得到……
雙方就這樣雀鴉無聲的對峙了起來,誰都不敢出一下大氣,陸仁與曹洪也都暗自捏了把汗。突然許昌那邊有陣陣馬蹄聲傳來,當先二人一齊大聲呼喊道:“大将軍有令!子廉、義浩萬萬不可交戰!各自罷兵!”
“曹仁?夏候敦!?”
一望見來人陸仁自然是松了口氣,而另一邊的曹洪卻也同樣的松下了口氣。不一會兒夏候敦與曹仁的兩匹快馬趕至陣中,曹仁去拖住了曹洪,夏候敦則護住了陸仁。
陸仁見夏候敦站到了自己的身邊,大氣長出中癱坐到了地上苦笑不已的向夏候敦道:“元讓将軍,你總算趕來了。若是再晚來一點,我真的和子廉的人馬打起來,那回頭要我如何向曹公交待?”
夏候敦和陸仁的關系算是不錯的,此刻也是表示欣賞的向陸仁笑了笑。不過一望見陣中那匹被暴了頭的死馬與陸仁身上的皿迹時臉上便微微變色。他是戰将出身,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陸仁及時辯解道:“子廉先動的手,可我又怕施用暴氣之術後會真的傷的子廉,所以扔掉了佩劍,全力一拳打死了子廉的馬。元讓兄,我可沒有對子廉出過手……”
夏候敦啞然。陸仁在濮陽發狂一般沖入田府的時候夏候敦正好是濮陽太守,所以相比起其他的人夏候敦要多了解一點陸仁的情況。
兩下裡各自勸架,過了一會兒曹仁走到了陸仁的面前問道:“陸令君,子廉為何會引其衆與你交戰?”
陸仁見過來的是曹仁也就放下了心來,讓陸誠去自己的馬車上取來了數卷竹簡奉給曹仁道:“子廉宗室賓客在界,數犯法紀為禍鄉裡,數日前竟公然劫搶過往商隊,此般行徑已與賊徒無異!隻是很不巧,他們搶的是我故舊之人,自率商旅于徐州而來,尚有幾分戰力,打了個兩敗俱傷,也因此令我驚聞此訊。我趕到之後依律定罪,處斬了重罪者二十六人,子廉便以為我是在挾私報複……這幾卷竹簡所載者皆為其罪證,望子孝能代我轉交曹公。”
按史料,曹仁“少時不修行檢,及長為将,嚴整奉法令,常置科于左右,案以從事”,也就是說曹仁可不像曹洪那麼不知輕重,所以陸仁敢把這些罪證交給曹仁。而曹仁聞言之後眉頭揚起來老高,急展開一卷竹簡細看了一會兒,臉色可就變得相當之難看了。看了一半用力一合,曹仁低聲向陸仁問道:“簡中所載可有詐乎?”
陸仁輕輕搖頭:“隻有遺漏,并無半分虛假。子孝若不信,随意差幾個人喬裝成平民百姓去那裡一問便知真僞。”
曹仁的臉色愈發的難看,猛然轉身回到曹洪的身邊低聲斥責了幾句,而曹洪也在低聲辯解着什麼。忽然許昌方向又有厚重的馬蹄聲傳來,卻是曹操帶着一班幕僚親自趕了來――自己的手下在城外火并,而且還有曹洪這個宗族摻合在裡面,這對曹操來說可不是件小事,還不馬上得心急火燎的親自趕來處理?
到得近前也不等衆人施禮,曹操便怒氣沖沖的喝罵道:“子廉、義浩,爾二人何故相争!?”别的也不多說,隻說曹操此刻的臉都氣得變了形。
相比起陸仁在努力的保持着平靜的神态,曹洪的臉上卻挂起了幾分喜色。剛想動步上前,曹仁卻臉色陰沉的一把拉住了曹洪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捧着兩卷竹簡來到曹操的馬前,向曹操解說了一番。
曹操聽了曹仁的話之後先向曹洪瞪了一眼,又接過曹仁遞過來的竹簡展開看了一下,那臉色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猛地把手中竹簡一合,向曹洪怒喝道:“子廉!你做得好事!!”
“呃……”隻一聲喝斥,曹洪就知道勢頭對己不妙。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曹洪本身就理虧得很。
曹操又望了眼地上的死馬,還有陸仁先前扔去一邊的佩劍,微微的點了點頭又向曹洪喝斥道:“義浩秉公執法,斬殺族中惡奴,正可為你族中除去害群之馬,此為幸事也,孤亦欲嘉之,你怎可如此不辯是非!?倘若義浩有失,孤失卻顔面事小,壞卻國家法度事大!你如此不明法紀,還對義浩兵戎相見,不殺不足以正國法!來人,将曹洪拿下問斬!!”
“斬個屁!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戲!”陸仁心中暗暗嘀咕了這一句,馬上和其他幕僚一起為曹洪求情。
曹操當然不會真的殺曹洪,不過演戲要演得像,喝令士卒把曹洪拖下去打了三十軍棍,再讓曹洪在家裡閉門思過不許出門,這才翻身下馬來到陸仁的跟前,微笑中伸手輕撫陸仁的脊背道:“義浩,當事不當爾邪!殺得好!”
陸仁心說得!原本是給滿寵的那句話現在賺進了自己的口袋!不過陸仁可不敢得意什麼,而是趕緊的向曹操單膝跪倒道:“明公明鑒,其實陸仁行事也真的帶上了幾分私心……”
“雖有私心,但你并未壞吾法度,實屬難得……”說着曹操又望了眼陸仁扔去一邊的佩劍,連連颌首道:“子廉年少無知,對你兵革相見,你卻能棄劍而迎。此事于公你奉行法度,于私你亦顧全着孤的顔面。孤知道,那一下如果你有劍在手,子廉早已命喪。義浩,你為人行事,甚趁孤意!”
陸仁心說正常情況下我哪敢動你的宗族親信?真要動了那和找死有什麼分别?
曹操點了一會兒的頭,目光便投向了陸仁身後的糜貞與那兩百多糜氏家丁,問道:“那便是你故舊之人的徐州商旅吧?”
陸仁點頭,糜貞也趕緊向曹操行禮。隻是這禮一行下來,曹操當時就笑了:“既是女子卻飾以男裝,真當孤看不出來嗎?舊日裡義浩在徐州居住得并不久,故舊之人似乎也隻有一家。若孤沒有猜錯,你應該是糜子仲之妹糜貞。”
陸仁和糜貞都沒想到曹操居然會一眼就看穿,尴尬了一下之後,糜貞便向曹操改行以女子之禮道:“小女子糜貞,參見大将軍!”
曹操的眼中閃爍起了幾分異樣的神色,不過再望望陸仁,這異樣的目光便消褪了下去,很随意的向糜貞一擺手道:“孤素聞汝兄糜子仲之名,隻恨不得相見矣。今見彼妹,亦可算稍慰孤意。糜小姐來許行商,卻遭子廉惡賓所劫,孤甚是慚愧!為表孤歉意,糜小姐此行于許都行商販貨,可盡免其稅!”
這已經是很給面子的了。漢時商人的地位不高,稅賦也相當的重。不過陸仁知道這會兒得說點别的,至少是别讓曹操以為自己是完全的在以權謀私,所以暗中捅了捅糜貞的腰際。
糜貞會意之下馬上就向曹操道:“大将軍有所不知,小女子此番來許名為行商販貨,實則是徐州為呂布攻占,意欲強娶小女子為婦,好強奪我糜氏家業,家兄無奈之下隻能遣我以行商之名,來許都投奔陸令君處暫避……”
話未說完,曹操的臉色微微一變,急切的問道:“呂兒已占據了徐州?那劉玄德何在?”
“劉徐州勢危,隻得暫屯小沛别作打算。”
曹操眉頭揚了揚,臉上也泛起了幾分喜色,回過身剛想把郭嘉、二荀這些人召過來商議,卻見郭嘉用力的幹咳了幾聲,再向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曹操會意,回過身向陸仁與糜貞笑道:“既是投奔義浩暫避,那孤就不安排驿舍給糜小姐居住了。改日孤再命人備下些賠罪之禮去義浩府上向糜小姐謝罪。”
“小女子不敢當!”
(周五、周六的時候瓶子去廬山玩了兩天,沒能及時更新,見諒!加上周日的,一共是六回補上。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