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黃龍、白波二将相繼從自己的防區趕來,他們連同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袁朗、張白騎,以及剛好趕到的張甯、張汝嫣,六人齊齊的進入了西城城樓裡,就袁朗先才談論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進行具體的動作部署,以及疑問解答。
會前,張白騎簡單的将袁朗的計劃給在座的人叙述了一遍,并且加入了他張白騎對此計劃的疑問。
也許是因為這些疑問就是袁朗這個計劃的僅有的幾個漏洞,所以張白騎一說來,立即引起了在場衆人的支持,他們也齊聲反對袁朗的計劃,認為這樣做風險太大,搞不好會有去無回。
面對大家的集體反對,袁朗不怒反喜,他笑着道:“看大家如此反對此計劃,看來此計必成!”
大家不知道袁朗這話是何意,他們不好問,隻聽張甯會意大家的眼神問袁朗道:“夫君,既然大家都認為此計實在兇險,甯兒也以為還是慎重為好,畢竟顔良不是泛泛之輩,咱們一旦一子錯,将滿盤皆落索,再想重聚勢力反擊,恐怕隻能是有心無力呢!”
袁朗聽了張甯的提醒,于是開誠布公的跟在場的人說道:“不瞞大家,此計我是勢在必行!你們試想,連你們都認為不可能的計策,他顔良也一定這麼想。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打仗也是這個道理,更何況你們先前所肯定白帥的那幾點英疑問,我已經找到了破解的辦法,我們沒理由放過如此好的進攻機會!”
見袁朗仍然堅持,張白騎堅定的道:“既然黃帥你如此說,那便請一一為我們釋疑,如若不然,我等很難從命,也不會信服!”
袁朗知道自己不說出個道理來,這些人是不會服從自己的,誰讓都是自己的家将呢,不先說服他們,那這事還真就很難繼續下去。
于是袁朗問張白騎道:“那請問白帥,你所慮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見袁朗問他,張白騎将心中早就想好的話說出來道:“偷襲講究效率,久戰必不利,所以偷襲之戰講究來去如風,某請問黃帥,顔良大軍如果回援,我們的偷襲部隊如何撤下來,而不會被合圍之?”
“對,偷襲最忌諱久戰不下,如果沒有顔良出營的大軍,咱們可以打不過就走,可是顔良大軍在外,一旦回援時剛好與我軍撤退時遇上,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了嗎?”
黃龍作為将領,他深知道一個撤退的軍隊,是如何也打不過回來救火的軍隊的,更何況對方還是顔良的大軍,那一旦遇見就更加不能輕易的突圍呢。
袁朗對于這一疑惑已經是了然于兇,對此他作答道:“各位所慮的很對,估計顔良也事因為這麼想的,所以他才選一個離他大本營不算太遠的地方作為與我們厮殺的戰場。然而,大家有所不知,你們請過來看……”
城樓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台立體沙盤演練模型,袁朗指着一處地方對大家言道:“你們看,這裡雖然是一馬平川,可是大家不知道,這裡以前其實是一條古河道的所在地!”
“黃帥,你為何如此肯定,還有,這沙盤你是何時建立起來的?”
張白騎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人,在沙盤上演練兩軍對壘據曆史記載要追述到東漢初年,也正是距離現在約兩百年的光景。
相傳東漢名将馬援曾被漢光武帝劉秀派去偵查隴西,馬援回來以後,為了方便将他所偵查到的信息與漢光武帝分享,于是便用白米堆成山川地勢、道路分布,給劉秀生動的講解隴西的地貌以及形勢,這就是有官方記載最早的沙盤演練。
不過後代為了防止鋪張浪費,于是将白米堆積換成了以沙子來完成,于是沙盤一詞,便從此流傳了下來。
雖然沙盤的存在由來已久,不過像黃巾軍這麼接地氣的軍隊還是頭一次使用,也難怪除了張白騎以外,其他人對于這沙盤見了也不知道叫什麼。
“原來這個叫作沙盤,哇,你們快看,這邊的形狀好像一座變小的山峰,還有這裡,這裡就好像一片小小的樹林……夫君,你還是如何想到用這個沙盤的,你難道以前接觸過?”
張甯就像一個興奮的孩子看到了新鮮的事物一樣,她不停的追問袁朗,這種高大上的東西,她的夫君是怎麼想出來的,比她張甯可先進前衛多了。
面對自己愛妻的追問,袁朗隻能“呵呵”直笑,他不能告訴張甯自己從一千多年之後的現代穿越來的吧,他知道的何止是沙盤這麼簡單,如果條件允許,他都能造出更多稀奇的東西出來呢。
不過現在也不是跟張甯談論這個的時候,袁朗還分得清主次,于是他繼續通過沙盤的演練跟大家說道:“大家别忘了,此地是常山郡的地盤,我們雖然是黃巾軍,但是本地的兵卒也不少。我之前找了幾十個土生土長的當地年長兵卒,讓他們構造出此台沙盤,想必談不上精确,至少還能湊合着用用。比如這裡的一處古河道,就是一名老兵卒告知的,他說幾年前他曾經還在這裡捕魚為生,隻不過後來河水衰竭,他便沒了主業,所以後來這才從了軍跟了黃巾軍,所以他閉着眼睛都能标出這河道的位置……大家看,這裡就是古河道蔓延的地方,再往上,這裡是座山峰,這就是河水的源頭。我昨天已經派人去山頂的源頭查探過,源頭水下不來的原因,是因為山石崩塌,在山頂形成了一處堰塞湖,将源頭水轉而蓄積在了山頂,而且由于山頂常年氣氛寒冷,所以此湖水一年當中有大半年是凍結着的,在本地人看來,這條古河道已經枯竭了,不存在了!”
“堰塞湖?何為堰塞湖?”
發問的是張汝嫣,她跟着張甯一起逐漸跟袁朗熟絡了起來,所以今天終于鼓足勇氣将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不過就算如此,張汝嫣依舊是很難适應跟袁朗直接對話,故而她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掩在了張甯的身後,好像她剛才就沒說過話似的。
張汝嫣雖然故作忸怩,但是她的話袁朗還是聽到了,而且“堰塞湖”一詞對于這個時代的人确實新穎,于是袁朗給大家普及道:“堰塞湖是我們家鄉的一種說話,它的意思是說由于山崩或者滑坡等一系列不穩定的地質災害的發生,使得本是一般性質的湖泊形成了堵塞,水源無法暢通,時間久了湖泊的水無法流動将越聚越多,最終會出現溢出壩體的危險,從而危及下流區域,是一種風險很高的隐患。但是咱們這處的堰塞湖卻有所不同,剛才我也說了,它常年處于凍結的狀态,所以這裡的湖水卻一直未溢出來,實在是罕見的自然現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