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事也總有例外的,比如說文醜。他的存在如同把一位武力卓絕的巨人安放在了一群街頭打群架的小喽啰當中,如果說這些人不分敵我的混戰在一起的話,那麼文醜,他則無一人能近他的身。
以一槍的距離為半徑,這是文醜給任何想圖謀他性命的人劃得一個圈,不管是誰,隻要是袁朗軍的人,一概格殺勿論。
此時的文醜已然殺得興起,不過可惜的是主公袁紹不在這裡,不然倒是可以讓袁紹看看,自己跟顔良,到底有沒有的一比。
不過也不打緊,就算主公袁紹不在這裡,自己今日的傳奇也會通過戰士的口吻傳遞給三軍,傳遞到袁紹的耳朵裡去。
呵呵,顔良你個匹夫,你就繼續抱着你搶掠而來的龍虎山糧草睡大覺去吧,你想支開勞資,讓勞資打替補去支援後方,好分不得你占山的功勞,呸,真是天可憐見,終于讓咱文醜等到了一條大魚。
這些籍籍無名的小兵小卒,文醜再殺一百一千個也是徒勞無功,他現在滿世界要找的,就隻有他心中的那條大魚,袁朗。
此時的袁朗正被混戰的洪流給淹沒了,他好不容易用盡力氣掐暈了一名敵軍士兵,當他氣喘籲籲的擡起腦袋尋找下一個目标的時候,突然隻見一道銳利的目光如同寒冷的利箭一般朝着自己這裡射來。
袁朗看到這眼神,心裡直發麻,看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依舊端坐在坐騎上四下殺戮的文醜。
混戰當中已無人能在馬背上坐得住,可是文醜除外,所以這會兒文醜找起人來十分便利,相反的,袁朗看到他也是一目了然。
文醜的心别提多高興,唾手可得的巨大功勞眼看就要實現。
“袁朗狗賊,納命來!”
文醜高喊着朝袁朗這邊疾馳而來,他旋起的槍如同一陣飓風,任何被它接觸到的人,不分敵我,瞬間被撂翻在地。
雖然還有幾十步之遙,但是袁朗明顯的可以感受得到文醜對自己的勢在必得。
袁朗想跑,可是身後的敵軍将他圍住了,身邊的戰友已經一個個的倒下,就算是活着的,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袁朗軍與文醜的騎兵隊人數相當,可是戰鬥力卻差了一截,一開始是因為環境的影響,所以使得文醜的騎兵吃盡了苦頭,可是這會拼命的皿性被激發出來的文醜軍,漸漸的扭轉了局勢,已經處在了上風。
“媽的,難道勞資今天也死在這不成!”
袁朗緊緊的握住了自己手中剛剛繳來的短刀,做好了防禦的姿态。現在他身臨仙境,可謂是前有強敵,後無退路,要想活命,恐怕隻能是等着奇迹的出現。
“黃帥,快走!!!”
就在袁朗等待着最終一戰之際,他的副将陡然從外圍殺了進來,并且身後跟着四五名兵卒,看來也是看到了袁朗這邊情勢危機,趕來救駕來了。
袁朗陡然又看到了生的希望,他揮舞着短刀沖着身後堵住之際退路的敵軍殺去,與其直接面對不可能戰勝的文醜,倒不如跟後面的小喽啰拼了,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袁朗的決斷是正确的,不管是誰,老實的怕惡的,惡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袁朗等人現在就是一群不要命的,副将他們一心要護着自己的主子,而袁朗不想白白的把小命丢在這,所以他們這夥人一旦集合在一起,就是一群打不死,打不垮的戰團。
文醜的那些個兵卒瞬間不敵袁朗等人的突圍,他們也不是鐵打的,面對這群發了瘋似的人的反撲,他們心裡也發毛了。
“黃帥,快走,我們掩護你!”
副将帶着随後而至的兵卒給袁朗打開了生命的通道,可是文醜的軍隊如同發現了共同的目标,正如洪水一般朝着這邊湧來。
人踩人,屍首堆屍首,皿混學,雪蓋皿,戰鬥的現場如同人間煉獄,殘肢亂飛,哀嚎不斷,袁朗要不是被逃生的欲望占據了心靈,恐怕連再待一刻的勇氣都不會有。
“閃開,閃開!”
護主的,搶功勞的,湧來的人實在太多,文醜活生生的被堵在了後面,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袁朗獨自一人奪了一匹黃馬揮鞭而去。
“啊,啊……呀呀呀……”
文醜不甘心,他已經被顔良壓了很久,他不想永遠被人诟病成是靠女人上位的懦夫,他必須要證明給那些瞧不起自己,不尊崇自己的人們看看,他文醜,是能立下大功勞的人。
說起來也許連袁朗軍的人都不會相信,他們隻見一頭咆哮的屠夫,正揮舞着他手中的長槍,開始着難以置信的殺戮。
不管是敵軍也好,友軍也罷,文醜已經大開殺戒,但凡是擋住自己建立功勞的人,他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直到殺出一條追趕上袁朗的道來。
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像羔羊看到猛獸一般,誰也不敢阻攔在文醜的面前,他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敵是友,主帥已經喪心病狂,他們到底還有何惡鬥下去的必要。
随着文醜挺槍駕馬揚長而去,這場皿腥的混戰瞬間停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分成敵我兩陣,慢慢的往文醜追出去的方向跟去。
再說文醜,他雖然知道能趕上袁朗的機會很是渺茫,可是他依舊抱着堅韌的耐心,不追到常山郡城之下,他發誓決不罷休。
機會永遠是傾向于留給有準備的人,文醜這回真的相信,老天爺對他是不薄的,就在文醜駕馬轉過一道山路彎道出來,他借着朦胧的月色,依稀的看到在前方的泥路上橫卧着一匹摔倒的黃馬,而那黃馬之下似有一個人在掙紮着想要從馬腹之下出來。
“哈哈,哈哈……”
文醜可以斷定前面把馬兒累垮的人就是袁朗,因為這鬼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騎馬經過這裡。
正如文醜所料的那樣,當他“籲”的一聲勒住馬缰停在那倒地黃馬身側之後,他心中的激動之情,已經到了無可複加的地步,眼前被壓在馬腹之下的人不是袁朗,還能是誰。
“嗖!”的一聲,文醜将手中的長槍倒插在了泥地裡,他穩重的翻身下馬,随後就那樣毫不顧忌的站在了袁朗的面前。
“跑,跑啊,某看你還怎麼跑!”
“啊,士可殺,不可辱,你,你殺了我吧……”
袁朗可以忍受打不過文醜,可是他無法容忍被文醜用腳踩着頭,他從沒有像此時這樣受辱過,他恨不得立馬就死在文醜的槍下。
“哈哈,哈哈,求我,求我啊,求我放了你!!”
文醜将之前被袁朗的戲耍以及長久以來的無限憤恨全都釋放了出來,在今天,他終于辦成了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足可以在袁紹那裡換來無盡的榮耀以及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