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宴足足舉行了有半個時辰,要不是沮授宣布撤下了酒席,恐怕這些熱情送行的老朋友們還要給袁朗敬酒。
沮授知道袁朗有些喝上頭了,便提議帶着袁朗在這西城城牆上走走,也好鳥瞰一下這西城的美景。
沮授、袁朗在前走着,身後跟着的是不忍離去的耿武、劉子惠、潘鳳、關純等人,至于鞠義,人家目前還護衛着州牧府的安全,所以他就先打招呼離去了。
“黃帥,你看到這些自發來送行的百姓了嗎,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沮授扶着城垛而立,他迎着朝陽的光晖指着街道上還沒散去的百姓對着袁朗說道。
袁朗搖了搖頭,他心裡有些理解,但是這話自己說出來恐有不妥,于是還是聽沮授怎麼說。
隻聽沮授說道:“這就是民心!自黃巾軍駐紮邺城西城開始,一直都是秋毫無犯,連一起擾民的事件都沒有,足可見将軍的治軍嚴謹,所得民心之甚深!”
沮授這話倒不是給袁朗臉上貼金,就袁朗所知道的,駐軍邺城幫着邺城防禦來犯之敵的軍隊不僅僅是他黃巾軍一家,比如駐紮在其它城區郊外的它郡部隊,沒有哪個能做到不擾民的,什麼宿嫖養娼、聚衆賭博鬥毆的,實在是屢見不鮮,也正是因為這些軍隊的胡作非為,這才凸顯了黃巾軍的偉大之處。
“大人過獎,我黃巾軍起身于草莽之間,如果再不潔身自愛,恐怕就有膏肓之患了!”
對于沮授的褒獎,袁朗選擇了用謙遜的态度來回應,畢竟在場的還有很多老前輩,自己作為一個年輕的将領和一郡之首,而是謙卑一點為好。
對于袁朗的這種态度,在場的人無不給予了崇高的評價,他們不僅肯定了沮授的褒獎,還說出了更多的溢美之詞。
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尤其是誇獎自己一心栽培出來的東西,比如袁朗,大家現在都在誇他治軍嚴謹有名将之風,這就讓袁朗心裡聽着舒服。
愛聽好話這是人的天性,可是如果就此高傲而不自律那就徹底把自己推向了另一面的極端了。
袁朗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狀況不能在這些溢美之詞之中尋得心裡上的安慰,他必須用行動來證明給這些人看,他們沒有看錯他袁朗,也沒有看錯他所率領的黃巾軍。
送行儀式已經接近尾聲,沮授等人将袁朗一直送到了城樓之下,看來離别的一刻已經到來。
“黃帥,一路順風!”
“黃帥,一路順風!”
“黃帥,一路順風!”
袁朗剛想上馬帶着已經機靜候在那裡的白波所率領的軍隊出城的時候,隻聽得遠處駛來八匹駿馬,為首一人高喊道:“平難将軍請留步!”
袁朗不知道來者還是何人,但是看着架勢好像還挺正規的。
“黃帥,請留步,愛夫人座駕一會就到,請在此稍候!”
就在袁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對方來的人馬下到了袁朗跟前,向他禀明了來意。
聽到“愛夫人”三個字,袁朗的腦袋瞬間腫大了,現在整個邺城他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個女人。
可是自己怕什麼偏偏來什麼,本以為自己這次一走再也不用再見這個女人呢,可誰曾想,人家卻找上門來了。
“平難将軍,愛夫人有請,請您移步!”
稍等了片刻,袁朗便看到愛夫人的車駕在靠近西城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而且再次來人催袁朗上前谒見,看來這愛夫人今天是鐵了心要見見袁朗呢。
如果不是因為韓馥的關系,袁朗大可不必去理會這個有着多重身份的女人,可是人家現在可是韓馥身邊最得寵的女子,就連韓馥的原配夫人都聽說被她給收服了,現在連個人影都見不着了。由此可見,這愛夫人手段多得是,袁朗躲得了初一,恐怕也躲不過十五,還是乖乖的上前見上一面為好,再者也很想聽聽,這愛夫人到底想跟自己說些什麼。
“夫人,平難将軍到了!”
侍從将袁朗帶到了車駕的跟前,随後複命後離去。
袁朗也不知道車駕裡的愛夫人見到沒有,反正對着車駕鞠了一禮,随後恭敬的說道:“勞煩夫人前來相送,朗有罪!”
“你們都回避!”車駕裡果真是愛夫人的聲音,隻聽她先是屏退了左右侍從婢女,随後對着車駕外的袁朗說道,“将軍行色匆匆,為何走的這般着急。你我也算是故人,何故不來辭别?”
袁朗一愣,這女人話中帶着暧昧,這是要對自己幹什麼。
“朗不敢高攀!”袁朗謙卑的回道,“朗何德何能能讓夫人如此瞧得起,實在汗顔。走得匆忙,那也是朗離開常山郡的時日較長,郡中大小事務還有待在下回去處理,所以未曾來得及跟夫人道别!”
“奧?如此說來,倒是妾身錯怪了将軍!”愛夫人車駕的簾布被人從裡面掀了開來,她說完這話的時候,袁朗剛好瞧見了愛夫人的臉,以及在她身旁一直形影不離的憐兒。
“見過憐兒姑娘!”
袁朗知道這姐妹倆向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既然愛夫人得罪不起,那麼這憐兒也是招惹她不得,還是謙遜點為好。
“哼!”
憐兒對袁朗極其輕慢,這也難怪,誰讓自己不讨人喜歡呢。
不過好在愛夫人現在對自己的敵意消了不少,之前在州牧府還私下給自己送了厚禮,看來是有拉攏自己的意思。
“将軍可知道妾身喚你前來所為何事?”
面對愛夫人的發問,袁朗搖了搖頭,簡直說的廢話,如果知道緣由,還需要在這墨迹半天,想法設法的旁敲側擊嗎。
見袁朗不知道自己的來意,愛夫人接着道:“妾身此來,一來是給将軍送行,這二來嘛,是有一句話要帶給将軍!”
“夫人請講,朗洗耳恭聽!”
知道這愛夫人身份的,現在隻有袁朗,如果愛夫人覺得自己已經對她的生存造成了威脅的話,那麼袁朗本人随時都有可能有被滅口的危險。
可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袁朗作為一郡郡守,豈是别人想動就能動的,估計這也是愛夫人除袁朗不得,反而要來千般獻好的原因吧。
袁朗現在知道了這麼個原因,所以他知道愛夫人不會把自己怎麼着,但是這女人現在追到這到底想跟自己說些什麼,袁朗倒是猜不透了。
一看袁朗的态度還算誠懇,愛夫人這才繼續開腔說道:“袁紹包藏禍心,忘将軍輔助韓州牧大人早日除去,另外妾身希望将軍它日在戰場之上,能夠給妾身将賊将文醜的頭顱帶來,若成此事,妾身必重謝将軍!”
“哇靠,這女人真他娘的狠!”
袁朗心裡再清楚不過,這文醜其實就是這娘們的老相好的,她現在一心要在韓馥的庇護下承歡也還罷了,居然想借着袁朗的手把她這姘頭給除了,這不是殺人滅口嘛。
當初小廟裡的一幕幕袁朗還記憶猶新,雖說文醜将你愛夫人姐妹作為交易的籌碼放到了韓馥的身邊充當卧底,可是人家畢竟沒害你的命,甚至還承諾待袁紹大事成功之日便是你倆比翼雙飛之時,難道這些舊情都沒了嗎。
都說愛之深恨之切,曾經那個沉醉在憧憬當中的愛兒已經死了,現在存在的隻有韓馥的愛夫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