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心頭一激靈,這張黑子還不知道背地裡要打什麼王八主意,他不讓老子去,老子偏要去。
“咦,黑帥,你怎麼出來了!?”
袁朗聲東擊西,這招果然有用,隻待守着他的二人轉身去看之際,他袁朗一溜煙的,居然溜跑了進去。
“袁公子,袁公子,你不能進去,袁公子……”
任憑身後的二人如何追喊,袁朗恁是全做沒聽見,當他走到大殿門前時,剛好門口站着的守衛正要關門出來,一不做二不休,袁朗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擋住了閉合的門,然後斜插了進去,要不是自己瘦削了點,估計都能蹭掉一層皮。
“哐當”一聲,門栓落下,身後的追兵被隔離在了外面。總算追不進來了。不過還沒等袁朗緩過神來,突然幾柄寒刃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原來這大殿裡也他娘的有人把守着。
“别,别,自己人……”
可是這些人好像木頭似的,也不大罵,直接押解着袁朗往内殿裡走。
到了内殿,袁朗一看,好家夥,這裡濟濟一堂,少說也有五六十号人,不過自己以這種方式出場,是否有點難堪了些。
“喲,都在呢!”
袁朗打腫臉充胖子,看着滿殿的人齊刷刷的看着自己這位“不速之客”,倒覺得不緊張了,還特來勁了。
“此人闖殿,請黑帥定奪!”
聽着屬下的彙報,張燕懶散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袁朗一看心中大叫不好,如今這時代殺人如同去茅房,那是想幹就幹的事,這張燕早就視自己為“情敵”了,可别讓這黑小子抓住了自己的小辮子,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
“拖出去……”
張燕話說一半,卻隻見人群之中一女聲出言道:“此人是随我來的,黑帥,請留些薄面!”
袁朗一看心裡暖極了,出口幫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俏冤家,張甯。
張甯的身份是在場衆人中最高貴的,她開了口,張燕自然不好反駁。
“臭小子,留下你叫你見見我黑山軍的威風,再找個機會讓你出出洋相!”張燕心中的算盤别人自然不知道,隻聽他接着道,“既是天女的朋友,那就留下來參會吧……來啊,給這位公子賜座!”
張燕的舉動大出張甯的所料,她本來以為将袁朗驅趕出去就得了,可沒想到張燕非但沒下逐客令,反倒把他給留下來了。
事情到了這地步,張甯也不好再說什麼,雖然她不大想在這和場合看到袁朗,不過還是遵從了張燕的屬意,默許了讓袁朗列席會議的建議。
說是留下來一起開會,不過袁朗坐的位置也實在有些靠後,靠後到什麼程度,那就是但凡席上有人說話,袁朗都得站起來,往前走兩步這才聽的見,你想想,這尼瑪得隔了多遠。
袁朗瞬間知道了張燕留下自己的意圖,原來這黑炭是變着法的給他難堪啦,還虧的他袁朗剛才在心裡對他有了些許的感激。
“呸!”
袁朗幹脆翹起了二郎腿,對這些人叽叽喳喳讨論的問題,頓時沒了興趣。
二郎腿還沒晃舒服,袁朗突然隻見,幾名守備從外殿押了一人過來,這場景跟剛才他自己的那一幕極其相似。
袁朗坐的靠後,而且********沒放在會議上,所以他首先打量起來了來人,隻見此人一身商賈打扮,年歲中年,瘦削如竿,嘴上白淨的恐怖,一點胡渣也沒有,袁朗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太監”。
這“太監”打袁朗身邊經過的時候,袁朗還能嗅到一股麝香味,他立即心頭一凜,好似想到了什麼。
“饒命啊,饒命啊,雜家是來給諸位送福報的,不是奸細,不是奸細……”
殺豬般的喊叫,就算耳背的人也都聽見了,更何況還是聚衆商談的與會衆人。
今天的會議一再被人打斷,張燕顯然有點生氣了,隻聽他氣憤的道:“以後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别來煩我,直接拖出去砍了!”
“是!”
“大将軍饒命啊,大将軍饒命……”
袁朗一看不好,這張燕火氣上頭可别放跑了天大的機緣,于是他趕緊起身攔住了押解的守備,然後大聲嚷道,“黑帥糊塗!”
張燕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要不是看在張甯的面子上,估計早就掄刀上去了。
“你膽敢冒犯黑帥,這是死罪!”
“是啊,哪裡來的毛小子,居然敢在這大放厥詞!”
“依老夫看,他們定是一夥的!”
“對,一定是同黨!”
……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這幾十秒的工夫,袁朗俨然成了一位十惡不赦之人。
“在下是跟天女一起過來的,難道大家也以為天女跟在下都是叛逆不成?”袁朗先是用話嗆住了衆人,然後上前幾步接着說道,“如今你們這些人大難臨頭卻不自知,還在這開什麼會,怎麼,還想效仿我‘大賢良師’的壯舉不成,簡直是癡人說夢!”
“好狗膽,讓老夫替天行道,除此妖言惑衆,擾亂我軍心的小賊!”
說話的這老頭年歲雖大,可火氣不小,要不是張燕一把拽住了他,估計袁朗這會早就皿濺當場了。
對這些土匪,袁朗知道,說些文绉绉的沒用,必須得給他們下猛藥,他一時口快,如今是騎虎難下,看來今天不讓這些人對自己折服,今天還能不能走出這大門,看來還得兩說了。
“哈哈……如今群雄并起,殺伐隻在一念之間,試問黑帥,區區衆人,如果想要颠覆乾坤,有幾成把握?”
張燕是這幫人的頭頭,是實際的操控者,所以袁朗對症下藥,先從張燕突破。
張燕本等着這渾小子說幾句大話然後下手宰了他,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問到了自己的頭上。
“衆志成城,大事可成,豈容你來質疑!”
張燕說的斬釘截鐵,頓時得到了衆人的齊聲喝彩。
“那請問黑帥,您比‘天公将軍’如何?”
“天公将軍”說的是張角,也就是當年“黃巾起義”的統帥,張燕生怕袁朗給自己下套,趕緊回道,“燕,不如!”
張燕的回答在袁朗的意料之中,隻聽他接着說道:“想我‘天公将軍’當年何其英武,登高一呼,天下歸心,可是到頭來仍是折戟沉沙,可歎,可歎啊……而你們這些人,居然想着超越聖賢,是如何的不明智……且不論你們的信徒能否比肩當年的各方分部,隻看看如今這壯大起來的地方豪強,以你們的實力能否與之抗衡。隻要你們一出窩,立馬就成為衆矢之的,成為各方勢力争相建功的跳闆,試問哪一個不想将你們盡數殲滅,然後作為給己加官進爵、擴充實力的籌碼……幼稚,糊塗,找死!”
“你,你,妖言惑衆,黑帥,快快将此人拉下去就地正法!”
“對,此人不除,我等誓不結盟!”
内殿裡聞言沸騰了,要求殺袁朗的呼聲頓時高漲起來。張甯此時也是愛莫能助,她本期望靠着這群人幫自己報仇雪恨,可半路殺出來個袁朗,而且滿口胡言,倒讓她沒想到,也沒心裡準備。
“将此人與這奸細一并處決,速押下去!”
随着張燕的最高指令下達,袁朗的心頓時涼了下來,這幫人簡直就是冥頑不靈的榆木疙瘩啊,他好心提醒,卻受到了這種對待。
“哈哈,殺了我,有你們這群人下來陪葬,痛快!”
袁朗不想被人小觑了,頓時豪情萬丈,嚷出聲來個個擲地有聲。
“且慢動手!”一人從人群中站了起來,此人坐着還沒留意,這一站起來頓時比周邊的人高了半截,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而且其一身白跑,美髯及兇,倒有幾分仙家風骨。
袁朗不知道此人是誰,剛想在腦海裡想想,卻聽張燕問那人道:“張白騎,你難道想為之求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