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昏厥後被擡走,就意味着盟軍從此刻起群龍無首。
曹操心急如焚,會盟時他倡導的,如今搞成這個局面,也是他沒想到的。
洛陽被焚,天子還握在董賊的手中,這是作為臣的恥辱。
“董賊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内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一戰而天下定矣。諸公何疑而不進?”
曹操面對依舊冷漠的諸侯,不由得有些發怒了。
本以為這話能喚醒大家的積極性以及對漢室的感情,可是一通沉寂之後,諸侯紛紛表态,都是統一的口吻,那就是不可輕言妄動。
曹操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他們一個個的都是為自己着想,壓根就沒有重振漢室的意思。
曹操氣得無話可多說,隻丢下一句“豎子不足與謀”,便帶着自己的親随下了城樓,不知道上哪去了。
這裡隻有袁朗知道曹操是去追擊董卓去了,說實話,雖然一開始不怎麼待見曹孟德,不過将其跟這些唯利是圖的老油條比起來,他還是要強太多的,至少他是忠于漢室的。
“黃帥,我們怎麼辦,撤?”
傷情大愈的潘鳳也參加了此次慶功酒會,他雖然是現在名義上的冀州第一統帥,可是沒有主見的他,看到眼前發生的内讧,還是有點不知所措了。
袁朗回頭看了一眼潘鳳,他知道他現在的話對潘鳳有直接的引導作用,自己如果不把他帶上好道,估計以後要抱憾終身。
繼曹孟德走後,隻有一直支持他的鮑信跟着去了,其他諸如袁遺、孔融、陶謙之輩都是老實巴交的文人,他們隻聽盟主的,現在盟主不在了,他們哪都不去,至于武将出生的張楊、公孫瓒、張邈兄弟等人則知道已經趕不上孫堅、曹操的腳步去争軍功了,紛紛表态會盟之事已經告一段落,他們不會再長途奔襲去長安讨董,他們明日就會搬兵回各自的地盤,這渾水啊,他們不趟了。
剩下隻有冀州軍還沒表态,而冀州軍的潘鳳則将這個決定權交給了袁朗,所以說,袁朗接下來的話直接關系到了去留,以及是否增援前線。
袁朗亞曆山大,按理說甯為雞頭不為鳳尾,他現在出兵洛陽或者是追擊董卓,那軍功都是比不上孫堅跟曹孟德的,去的話有點得不償失。
可是洛陽一個千年古都,自己既然已經到了跟前,如果不盡自己一點微薄之力去挽救它的話,那麼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後世的萬民。
當然,袁朗還有一個私心,那就是傳國玉玺的下落,他知道這個曠世寶物不久會落到孫堅手中,自己如果現在跟了去,那是否自己也有機會染指。
那麼這樣一來,袁朗的意志就不一定非停留在撤軍一路了,當然曹操那他是不會去得,他知道曹操追擊董卓會吃個打敗仗,自己跟着去那不是找死嘛,可是洛陽之行,是否也可行呢?
權衡之後,袁朗将洛陽之行做出了利與弊的删選,壞處就是很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帶着兩萬人馬轉了一圈,既疲憊又有被燒傷、燒死的危險,好處就是至少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董卓匆忙撤退洛陽,一定在城中沒有布下伏兵,而且傳國玉玺實在太過誘人,雖然它是個燙手的山芋,不過找到它獻給韓馥,那是不是自己以後在冀州就可以站穩腳跟了呢。
想到這裡,袁朗代替冀州軍給了諸侯這樣一個答案,隻聽他說道:“吾冀州軍深受諸公厚待,此正乃吾等報答之時,所以,冀州軍願往洛陽,助孫文台,一臂之力!”
諸侯啞口無言,他們也不好表态,他麼不去已經理虧,哪裡還有臉面攔着别人不去。
可是潘鳳壓根沒想到袁朗會提議冀州軍進軍洛陽,他本來以為袁朗會提議冀州軍按兵不動或者直接打道回府的,可是現在看來,原來自己根本不了解袁朗。
“黃帥,你等等,黃帥!”
袁朗匆匆忙忙的下得城樓,而身後的潘鳳則一個勁兒的追,他一定要問清楚袁朗,為什麼大家都不去自讨沒趣,偏偏他們要去。
“怎麼了,潘帥?”
“什麼怎麼了,你别跟我打哈哈,你說,你為什麼要帶着兄弟們去犯險,洛陽已毀,董賊已逃,更有孫堅、曹操搶先一步,咱們去,能幹啥?”
袁朗知道跟潘鳳這個大老粗講大道理沒用,于是他故作錯愕的說道:“啊?這不是潘帥你的意思?那你剛才一個勁兒的向我使眼色,我以為你同意呢!”
“什麼就叫我同意了,我那是暗示你,讓你趕緊别說了!”
“哎呀呀,哎呀呀,這如何是好,我們大話都說出去了,難道要我現在上去跟他們說,我冀州軍剛才說錯了,我們不去洛陽了,我們要回去?”
潘鳳見袁朗有重上城樓的意思,趕緊上前攔住了,随後說道:“你去幹什麼,我冀州軍丢不起這人……哎,去就去吧,反正就是走個過場,我看人數也别多帶,帶個千把人算了!”
潘鳳松了口,袁朗也就放心了,不過他這戲還得演下去,隻聽他說:“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沒撈着好處,你可别怨我?”
其實袁朗這也是給潘鳳提前打了最壞情況的預防針,他就不信一個偌大的皇宮他董卓能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