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這幾天一直在跑,先是躲避老父的追打,接着是躲避官軍,到現在為止,他還在躲避官軍,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倒了哪輩子皿黴了,要不是遇到這背上的娘們,也許他相親成功後,不久就要過上老婆、熱炕頭的性福日子了。
“睡,還睡!”
袁朗将張甯甩在了一處草垛裡,而他自己則躺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氣。
擡眼望着夜空上的繁星,袁朗突然覺得變成一顆星星也好,自由自在,不管怎麼說,總比這東躲西藏的要好上一萬倍。
側過臉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張甯,居然看的有點癡了,這小娘們被大嫂梳洗打扮了一番,再換上一套女人裝,沒想到還有些姿色。
“汪汪~!”
袁朗現在是聞狗色變,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千殺的官軍追來了,于是他連忙抱起張甯,往一片樹林中鑽去。
樹林不小,袁朗越走越發現自己迷路了,走來走去還是在這一圈遊蕩,這怎麼是好。
“北極星指示北方!樹木茂盛方向為南方!青苔性喜潮濕,通常生長在石頭等的北面!”
袁朗腦海裡回憶着自己這些超前的理論記憶,不一會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規律出來。
走着走着,袁朗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迷茫了,而且路是越走越寬,不久就到了一處荒廢已久的破廟面前。
廟宇早就是殘垣斷壁,還好主殿還能陣風擋雨避避寒氣,袁朗也着實是沒力氣了,于是将供奉香火的條桌清理了一下,随後将張甯放在了上面。而他自己,則撿來了一些幹柴幹草,運用鑽木取火的生存技巧,不一會兒竟讓他生起了一團篝火來。
溫而知饑飽,饑餓感慢慢的襲來,可是這裡荒廢如此,哪裡還能找到吃的。此時正值早春,袁朗心想着,此處樹林這般大,也許能找到些吃食回來。
于是袁朗铤而走險的獨自将張甯留了下來,而他自己則抱着快去快回的心态,一人往林中跑去。
林子确實很大,可是袁朗找了一刻鐘還是沒找到什麼能吃的東西,正當他一籌莫展的之際,突然借着月光,他看見幾隻小松鼠調皮的在樹丫上來回追逐打鬥。
袁朗心想,這些小東西剛過冬完,它們的巢穴裡一定還留有口糧,看來自己隻有冒犯他們了。
果然,就在袁朗戰戰噤噤的攀上離地十數米的樹杈那時,他真的在一處樹洞裡發現了一些堅果。
此時的月亮也挺照顧他的,全程都在給他照明,所以袁朗的得手相當的便利。可是就在準備下樹時,這裡的主人估計是看到了小偷,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看見袁朗這個打怪物,他們全家出動,不斷的往袁朗身上丢榛子,搞得袁朗灰頭土臉的才落地。
“有種你下來,我們單挑!呸!是個東西都敢欺負我啊!”
袁朗在樹底下跟這幫松鼠較勁了半晌,這才發現張甯還被自己丢在了廟裡,看來得趕緊回去看看了。
按着原路返回,袁朗忐忑的回到了廟裡,可一進門他陡然警覺起來,因為條桌上睡着的張甯不見了。
“張姑娘,張姑娘……”
袁朗剛喊兩聲,突然覺得身後一陣風氣,緊接着自己的右臂被人一把卸了下來,最後一股巨力傳來,他竟毫無抵抗的被人用腳踩在了地上不得動彈。
“張姑娘你别出來,這家夥厲害的緊!”
“呸!這裡隻有你我,要你假惺惺的裝好人!”
張甯的話,一下子搓破了袁朗示好的機智之語。沒錯,卸胳膊、踩袁朗的正是張甯,這一點袁朗也知道了,于是他才會出那句“張姑娘你别出來”,想着讓對方知道自己還牽挂他,将他放了。
可是袁朗的算盤打錯了,此時的張甯不僅沒打算放了他,甚至她想殺了他,要不是自己亵衣裡的《太平經》下落不明了,她估計在袁朗一進門的時候就下手了。
“你這個登徒浪子,說,《太平經》是不是你拿去了,交出來,給你個全屍!”
“我靠,我沒聽錯吧,交出來還是個死,那我還是不告訴你算了,你殺了我得了!”
張甯沒想到袁朗這麼硬朗,腳下的力道陡然變大了,她要是再用一點力氣,估計袁朗的牙床都要開裂了。
“你,你這個臭娘們,我,我好心救你,你卻恩将仇報,你還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你就是人!我的衣服,是不是,是不是你……”
張甯欲言又止,好似下面的話讓她極其難堪。
可是袁朗不這麼想,這娘們這麼對他,他現在是專挑讓張甯難堪的話講,越難聽才越過瘾了。
“不錯,書我拿了,衣服也是我換的,我全看見了,你說你本來那就不小,還塞個破書放那,難道不硌得慌!”
“你,你,無恥之徒!”
“卡擦”一聲,袁朗另一條完好的胳膊也被張甯擰了下來,痛的袁朗冷汗直冒,感覺要昏死過去了一樣。
“來人啊,謀殺親夫啦,來人啊……”
“你叫,我讓你叫!”張甯抓了一把泥土塞進了袁朗的嘴裡,然後略有滿足的接着問道,“說,《太平經》被你藏哪了?”
袁朗咬緊牙關,就是不吐露一個字,他就是要急死這娘們。
“好,有種!我折磨人的方法可多了,我讓你一個個試個遍!”
張甯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根細木條,說着就往袁朗的耳朵裡戳。
“臭娘們,你要幹什麼你,快住手!”
“我不幹什麼,我就是聽人說,這人的耳朵是連通的,我今天就想來試試!”
袁朗吓得不輕,這還能試嗎,被她這麼一戳,自己豈不是聾了。
“不必試了,我告訴你,是連通的,是連通的!”
“奧?你說是就是啦,可我怎麼知道你沒騙我。不行,我得親自試試!”
袁朗在心底将張甯罵了個千萬遍,可是這根本不能阻擋她的瘋狂啊,最終袁朗還是繳了械,開口交代道:“在我懷裡,在我懷裡,你滿意了吧!”
張甯含羞的往袁朗懷裡一摸,果然摸出了她那本珍惜得比她命還重要的《太平經》。
“說,怎麼個死法,我成全你!”
張甯收好了《太平經》,放開了袁朗面上的腳,然後站在了袁朗跟前說。
袁朗此時雙手均被卸了下來,說他是軟泥一坨,一點也不過分。他此刻趴在地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已經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張姑娘,你說你這麼貌美如花,天生麗質的,殺我這樣一個廢人,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再說我還救過你的,你難道忘記了!”
袁朗在做最後的争取,希望張甯能看在自己救過她的份上,放他一馬。
可是張甯根本就不予理睬,女人失節事大,自己若不嫁給他,那就殺了他,這是張甯從小在心底根生蒂固的信念。
而袁朗不是張甯欽慕的對象,自然撞在了槍口上。
“你救我不假,看來隻有來世再報答你了!”張甯說完取過一個燭台,蹲在袁朗面前,說,“你既然不說,那我就下手了,你放心,我這一下下去又準又快,保證沒一點疼痛感的!”
“你這是在跟我商量嗎?”
“不是,是知會你一聲,免得你死後怨我!”
說罷,張甯高高舉起燭台,對着袁朗的太陽穴狠狠的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