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哪?”
袁朗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是個什麼地方,隻知道這裡陰森恐怖,寒氣逼人,如果用冰窟來形容,恐怕再合适不過。
“啊……啊……”
突然,周遭傳來怖人的哀怨,這凄慘的哀嚎由遠及近,袁朗雖然不能看的清晰,可是他知道,這不明身份的物體正離自己越來越近。
又是一陣邪風襲來,這風大的出奇,袁朗單薄的衣衫在這寒風吹拂之下獵獵作響。
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當袁朗往前走了兩步想探明四周的情況之時,剛才發出哀怨之聲的物體居然已經就到了袁朗的面前,并且來的數量之多,足以讓袁朗瑟瑟發抖,連呼喊的氣力都沒有了。
這些物體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皆是死相壯烈的亡靈魂魄,若不是袁朗剛經曆過戰場的洗禮,如果換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動都動不了了。
“我地府有熟人……你們,你們别過來啊,有什麼冤屈你們盡管去地府冥殿申訴,你們這麼多人搞我做什麼?”
袁朗與地府有些淵源,剛想用“下面有人”來吓唬這些亡靈,可是看這架勢,這幾十号鬼魂壓根就聽不進去。
鬼魂的行動并沒有因為袁朗的吓唬有所停止,相反的,他們離袁朗越行越近,最近的鬼魂都可以伸手摸到袁朗的臉呢。
袁朗吓得不敢動,這些已故的亡靈他一個都不認識,都說冤有頭在有主,他相信這裡應該也信奉這些才是。
“袁朗,袁朗……”
這聲音好似來自于亘古,缥缈悠揚。
“誰,誰在喊我,你大爺的,想救我就趕緊現身,别在那叽叽歪歪的!”
袁朗欣喜若狂,因為這人隔空喊他之後,這些鬼魂的行動戛然而止,好像被集體點中了穴道似的。
“袁朗,你可知罪嗎?”
那人依舊不現身,仍是通過隔空喊話的方式跟他對話。
“知罪?我有什麼罪?……不就是剛準備跟美人兒共赴巫山嘛,難道這也……靠,那是我老婆,難道這也有罪?”
地府袁朗都闖過,更何況這小地方的孤魂野鬼,他當時是個沒喝“孟婆湯”就穿越轉世的漏網之魚,所以他對前世的記憶都清楚着呢,尤其是跟這些人非人的打交道,你不狠點,根本就不行。
“看來你還沒醒悟啊,來啊,給他點教訓!”
此話一出,剛才禁止不動的鬼魂們頓時躁動了起來,袁朗生怕有個什麼意外,趕緊服軟求饒道:“高人(狗東西),你就明說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先離開這鬼地方),我照辦還不行嗎?(出去再找你算賬)”
袁朗的态度那人似乎很滿意,隻聽他大喝了一聲“停”,那些鬼魂果然不動了。
“袁朗,你本無此九世轉身,十世為人的福報,乃念在地府與你頗有淵源,故而特赦之,可不曾想,你竟罔顧曆史,伺機颠倒乾坤……你可知道,你以及諸後世衆生皆是這曆史空間的物資,若這段曆史空間都錯亂了,你可知道後果?”
袁朗當然知道後果,其實這人跟他說這麼多袁朗已經知道其用意了,那就是在說他袁朗刻意扭轉了曆史的進程,已經威脅到了這時期曆史應有的發展軌迹。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來殺我,這世道本就不太平,你要我生,其實比死還難!”
袁朗這是大實話,這亂世中,如果想生存,不自己努力争取光想着靠着大樹好乘涼是不夠的,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還這麼特殊,就算你不争,别人也會來跟你搶。
“那你也不可以篡改曆史!!!”那人停頓了一下,随即以命令的口吻道,“三國終歸魏,曹魏歸司馬,再往後你也管不着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
“這是冥府最後的底線,難道你還想猶豫不成,難不成你想受天雷一日三擊之刑!”
“不,不,我照辦就是……”
“别忘記你的承諾,不然,冥府随時随地都可以收了你的小命,吾去也……”
袁朗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喊道:“喂,喂,你們不能不講信用啊,你們說勞資能回到80歲的啊,不能這麼賴皮啊,喂,喂……”
……
頭,好痛啊!
袁朗漸漸的有了意識,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所遭遇的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就……
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感覺到了自己四肢的知覺,他眼前有了光明,身體可以感受到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壓着自己的溫度,還有臉上,好像誰在給自己洗臉,不過這水小了點。
“夫君……夫君……”
袁朗分明聽到了張甯對自己深情的呼喚,當他使出力氣睜開雙目的時候,已經哭成淚人的張甯正趴在自己的兇前在那無休無止的喊着“夫君”。
“再哭,可就不美了……咳咳……”
袁朗試着張口說話,可是剛說了一句,就咳嗽不止,連兇口都劇烈的疼了起來。
可是這點疼痛不要緊,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在聽到他發聲之後,那欣喜若狂的表情是多麼的讓他舒心以及安逸。
“啊,夫君,你醒了?夫君,你真的醒了!!……白帥,快,快進來……”
再後面的話袁朗就聽不見了,因為他感覺整個人累的要死,雙眼的眼皮已經無力張開,瞬間的工夫就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嘩啦啦,嘩啦啦……”
不知道過了多久,袁朗仿佛聽到了水的聲響,随後感覺到自己額頭一陣溫暖,好像有人在給他額頭上貼熱布條。
袁朗發覺自己眼神幹澀的無法睜開,可是他的手還能動,他試着感覺着身前之人的方位,手調皮的往上一摸,剛摸到了一塊軟軟的棉球。
“你!……你醒了!!!”
本來是一句責備,可是換來的确是無盡的欣喜。
袁朗一聽聲音要壞,他本以為照顧自己的會是張甯,可是聽這聲音……沒錯,當他努力的睜開雙眼時,他看到在榻前衣不解帶照顧自己的,真的就是張汝嫣。
“怎麼,怎麼是你,甯兒呢,咳咳……”
張汝嫣生氣的扭過頭去不理袁朗,嘴裡不服氣的道:“人家照顧你這些天了,沒見你一開口就問人家的……姐姐三天三夜沒合眼了,你要是想累死姐姐,人家盡管給你叫去!”
張汝嫣說走就要走,袁朗趕緊拉住他的柔夷,道歉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也辛苦了,謝謝!”
“油腔滑調,要不是姐姐不放心别人照顧你,硬是讓人家來,人家才懶得照料你!”
張汝嫣說這話時,又給袁朗換了塊用熱水浸泡過的熱布條,體貼之情溢于言表。
袁朗開心的想笑出聲來,這小妮子終于肯跟自己這麼近乎的撒嬌了,看來自己跟她之間的那些嫌隙已經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