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貴,你怎麼想的?”
袁朗見佟貴欲言又止,故而問道。
佟貴深受袁朗的活命之恩,随後更是親自牽線将趙桂芝許配給了自己,故而佟貴早就許下宏願,此生追随袁朗,生死不離。
聽袁朗問自己,佟貴立即恭敬的回道:“回主公,平原郡的兵力調動之前斥候曾有過相關的情報回應,之前說是調動積極,可是卻不見任何的大規模行軍迹象,在下私以為這可能是對方故意為之,其目的就是想迷惑我方!”
“佟老弟這麼一說,在下也想起來了一段情報!”于羝根補充說道,“平原郡的兵力雖然積極換防甚至集結,但是終究是雷聲大雨點小,大規模的行動正如佟老弟所言并未出現,在下是贊成佟老弟的說法。而且在下不久前曾聽往來的難民提及,在平原郡北防線一帶,原先駐紮的軍隊忽然一夜之間不見了,要知道,平原郡北上乃是渤海郡的轄地,他們這麼做,無疑是放空了交界之地的防守,對渤海郡大開方便之門,此一不為外人知曉的動作,所伴随的可能是一件大陰謀!”
袁朗知道于羝根向來多謀略,于是追問道:“還有什麼想說的,一并說出來!”
于羝根聽了袁朗的命令,這才脫口繼續說道:“此想法本是在下臆測的,希望隻是杞人憂天!不過平原郡的動作确實可疑,在下以為,平原郡也許已經跟渤海郡達成了某種協定,他們撤出北線防備,明裡看是将自己的門戶放給了對方,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将直達我常山郡的官道給讓了出來,其結果,主公想必能猜想得到!”
袁朗聞言大驚,要知道,渤海郡要想進攻常山郡,有多種路徑可選,可是最為直接的辦法就是取道平原郡,直插常山郡的南部後腰,而南部是常山郡的平原之地,可謂是一馬平川無天險可守,這也是當初為何袁朗要舉薦劉備榮任平原郡郡守一職的原因,其意便是借劉備之手阻礙袁紹,可是如果像于羝根所說的那樣的話,劉備一旦與袁紹聯起手來,那常山郡豈不是危在旦夕,而且對于而言這一步是個死棋,自己除非放棄常山郡北逃,否則留下來駐守就是一個“死”字。
袁朗越想越覺得袁劉聯手大有可能,劉備是忠厚,但是他後面有個萬年公主那可就有可能了,他如果還按曆史記載來看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很多人在特地的情況下他都會做出一些不符合自身習慣的事情出來,劉備不會聯手袁紹,不代表萬年公主不會,隻要袁紹許以更多的優惠,萬年公主難保不害自己。
想到這裡,袁朗又想起自己派出去先到邺城打探消息順便打通各處關節的甄俨,他一走一天多了,可是仍沒帶回來任何的消息,按理說他雖然還到不了邺城,但是至少要傳回來點路上的行進消息,但是如今他音信全無,這不得不讓袁朗擔心了起來,難不成甄俨已經在路上被早有預謀的歹人給加害了不成。
難道邺城之行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一下子聚集如此多的郡守本身就是一個大屠殺不成。
袁朗的雙手開始顫抖,他從沒想到這一點,要不是佟貴提醒,于羝根分析,他也許壓根就想不到這些,他還滿心希望到了邺城能有個好的結果,可是如今看來,邺城一旦走了進去,再想出來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那問題來了,邺城方面難道也被袁紹給控制了嗎,不然那份邸報是如何發出來的,冀州牧的大印那可是真的,一下子召集那麼多人,要說沒個充分的準備,袁紹真就那麼膽大到敢動手?
袁紹憑什麼?
不,他不是一個人,他至少有兩個盟友才敢動手!
袁朗的思緒翻騰,他用現代人才有的貫徹幾代曆史的思維來分析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一切可能對自己不利的因素,他總結出來,袁紹隻要有兩個人肯幫他,他就一定能一錘定音拿下冀州。
哪兩個人?
第一個當然是劉備,或者說是幕後的萬年公主,劉備隻要不阻礙袁紹那就是幫他,單憑實力而言,袁紹在冀州可謂是毫無敵手,除了袁朗與劉備聯手,所以說,劉備隻要中立,那就是幫了袁紹。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能讓袁紹忌憚,那就是邺城方面,如果邺城出兵讨伐袁紹,再加上袁朗的兵力,要說十分勝算沒有,至少有七分,畢竟之前袁紹在袁朗這可沒讨到任何便宜,甚至還賠了不少。
所以另外一個支持袁紹的幫手也就呼之欲出,那就是邺城方面,隻要邺城方面也放任袁紹,甚至主動讓袁紹成為冀州新主,那袁紹還有什麼顧慮。
但是邺城方面一直都尊崇朝廷任命的故主韓馥,他們為何一改初衷又來支持袁紹?
除非……除非是韓馥沒了!
沒錯,韓馥的病體根本拖不了多久,一旦韓馥不在了,邺城方面就會考慮新主的人選,而袁紹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無疑是最佳的人選,邺城方面為了自己的利益,大有可能采取内部舉薦的方式讓袁紹來接管冀州,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到時候再上道奏折上表朝廷加封,那也不是什麼先例了。
想到這裡,袁朗已經有了一種渾身汗毛倒豎的感覺,這麼說的話,劉備這位潛在同盟可能已經倒戈,邺城方面也已經出現了大的變動,如果猜的不錯,韓馥已經殒命,而諸如沮授、潘鳳等人如果不順從,估計也沒什麼好下場。
“邺城不能去!”袁朗猛然喊出了這麼一句,他剛才的那些心裡分析隻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就在大夥還在議論的時候,他陡然驚醒并且神色略顯慌張的看着帳中錯愕的看着他的将領。
“主公,何出此言?”趙雲等人雖然心中也有了些許的想法,但是袁朗如此驚慌失措,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故而問道。
“邺城如今已經成了一處大墳場,與其說是去參加軍政會議,不如說是去參加袁紹的加冕儀式!”
袁朗冷笑道。
“主公,您的意思還是……邺城已經淪陷了?”
李大目眼睛本來就大,如今睜大了眼睛看着袁朗,就顯得更加不倫不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