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點聲,驚吓了美人兒,你們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看似俊朗的将軍,說起話來居然扭捏做作,不過這些都沒人給旁人帶來任何的驚愕,因為平時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隻見年輕的将軍将一條被單輕輕的蓋在了睡熟過去的美人坯子身上,随後蹑手蹑腳的走出了大帳,而其身後緊跟着前來禀告軍情的瘦削漢子哨探。
“說吧,何事如此驚慌?”
将軍問話,瘦削漢子自然不敢怠慢,隻聽得他低語回道:“常山郡果然有了異樣的情況發生,跟将軍您之前所描述的大緻不差!”
俊朗青年聞言先是沉寂少許,随後面露微笑的道:“沒曾想還真讓他給辦成了,大哥之前一味的相信此人,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瘦削漢子靜候俊朗青年的命令,卻遲遲不見他有何表态,不由得試探性的問道:“那麼,将軍,小的問一句不該問的,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俊朗青年面帶嗔怒之色,刻意揣摩上級的心思這可是大忌,不過瘦削漢子也不是蠢人,他這麼問自然知道自己這位小将軍的個性,他不徐不慢的跟着下屬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其實就是在等着他們這些下屬來問,如果不問,倒是他們這些下人的不對了。
正所謂一唱一和,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了吧。
俊朗青年面色由笑容轉變成陰寒,他與生俱來就有着一種多變的性格。不過他不是針對于下屬的魯莽試探性的話語,而是對眼前大是大非的判斷以及對未來可能獲得的一筆大富貴的貪婪。
“既然來了,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既然袁紹不識時務,難辨好歹,那麼就在這常山郡撈上一筆也不失為一件樂事。加上兄長那邊也早有授意,讓我便宜行事,而今我大軍至,常山郡動蕩,局勢岌岌可危,正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俊朗青年不由得放高了腔調,大聲下令道,“傳我将令,全軍集結,半個時辰之後,兵發常山郡!”
“諾!小的這就去請嚴綱将軍下令!”
瘦削漢子趁機請令道。
“這是兵符,去吧!記你大功一件!”
俊朗青年自然知道自己這個下屬貪圖的是什麼,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瘦削漢子美滋滋的領着兵符走後,俊朗青年也不在帳外久待,因為帳内還有着令他牽腸挂肚的美人兒。
“呀,美人兒,你,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可别傷着身子!”
俊朗青年似乎看到了讓他擔心受怕的一幕,不由得三步并兩步的疾走了過去,随後坐在了榻上,扶着那嬌嬌弱弱的身軀。
“咳咳,咳,你,你剛才說什麼,咱們離了邺城,這,這裡到了常山郡呢?”
說話的的女子雖然面露病态,但是仍然不失為美女一枚,而且她那嬌滴滴的話語,瞬間能軟化任何男子的心。
俊朗青年自然也不例外,隻聽他小心翼翼的回道:“沒錯,這裡就是常山郡了,美人兒,你快躺下說話,你身子還虛着,可不能這樣坐着!”
“不,我且問你,你為何要發兵常山郡?”
那女子好像對俊朗青年的關懷視如不見,迫切的揪着他的衣袖問道。
“這……這不是美人兒你需要關心的,快快躺下吧!”
俊朗青年自然不想讓自己面前的美人兒操心這些軍事,再次勸說道。
“不,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攻打常山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先是到邺城,然後又是糾結了這麼多的軍馬,你們在邺城行事未果,現在又準備對常山郡,對我的家鄉下手?”
“家鄉?琳琅,你可一直沒跟我說過!”俊朗青年旋即面露遲疑之色的道,“不過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常山郡乃是家兄的第二步計劃,邺城的事情咱們辦砸了,常山郡這事确實萬萬不能再失手的!”
琳琅?這豈不就是袁朗出任常山郡郡守之時,首富之家黃璨作為饋贈之禮送于袁朗的侍妾麼,隻不過後來因為袁朗前往邺城,琳琅癡心尾随卻突然沒了下落,沒想到卻在這裡見到了。
琳琅乃是常山郡人士,幼時因為家貧被家人賣身于黃家作為侍女,女大十八變,成年之後的琳琅出落成了一名大美人,黃家見琳琅如此标志遂看到了她背後不可估量的價值,于是免去了她的一切雜物,轉而以家中小姐身份待之,隻等得她實現價值的時機出現。
可巧,就在其含苞待放之際,袁朗剛好出任常山郡郡守,黃家看到機會來臨了,于是将琳琅饋贈給了袁朗作為侍妾,隻不過袁朗與她一直是有名無實罷了。
此刻琳琅聽聞眼下常山郡就要面臨戰争之禍,她視袁朗為生命中唯一的那位,又加之對故鄉情深,故而不由得焦急了起來。
“好,也罷,将軍,你且将我送回郡城中去吧,琳琅願意與常山共存亡!”
琳琅本性純良,在黃家期間卻也受過一些調教,黃家為了自身的利益,自然會教如同她們這樣的饋贈女子一些心思,如此一來,在黃家一些既得利益面前,她們才能适時的吹吹枕邊風,達到左右權貴們決策的效果,而此時琳琅知道眼前的這個她不喜的青年對她有非分之想,她唯一能拿出來為常山郡擋災禍的,恐怕就隻剩下她自己了。
面對曾經對于自己的示/愛選擇割脈自盡的貞烈女子,青年将軍一點都不懷疑眼前的美人兒是在開玩笑,不過他此次南下是帶着任務來的,自如果就這樣無功而返,他的那位兄長且不是會剝了自己的皮。
三萬多人這一路上的開銷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路上也打些秋風,但是那些可都是杯水車薪,時值戰亂,該逃亂的早就逃了,面對一些荒廢的村莊,他們除了能挖到一些菜根,其它的根本是毫無收獲。
本打算在邺城能受到袁紹的接待,可是不曾想談判還沒開始,對方就給了一個“豎子不可與之謀”給罵了出來,本以為是一場雪中送炭,就被人當成了是落井下石,好在仰仗着自己兄長的那點威名灰溜溜的逃了出來,不過這郁結找不到地方發洩一下,無論換了是誰,恐怕都難以咽下這口惡氣。
于是青年将軍将最後的希望全都放在了常山郡上,他早前受到兄長的單獨接見,被告知他們在常山郡有内應,而且成事的可能性很大,他們如果能将常山郡洗劫一空,那麼也就什麼都回來了。
占城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大老遠的南下就是來打秋風的,不過面對邺城袁朗的時候他們還沒準備好,如今萬事俱備已經到了常山郡,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了。
“這事休要再提,美人兒,你歇着,本将軍去去就來!”
青年将軍不為所動,依舊堅持出兵的打算。
“将軍,将軍且慢,您,您若答應高擡貴手,奴家,奴家願意遂了将軍的心意!否則,您等來的隻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琳琅話音剛落,青年将軍果然停下了腳步,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莫要以為本将軍除了你便什麼都沒了,一個女人跟一座城,孰輕孰重,本将軍還是算的清的!”
“将軍如果打算為袁朗做嫁衣,那盡管去好了!”
“此話何意?”
琳琅不卑不亢的回道:“衆所周知,邺城袁紹與常山郡袁朗勢成水火,二人是一山難容二虎,現如今的局面是誰也收拾不了誰,琳琅雖然是個小女子但是也知道一個道理,渾水可摸魚,如果将軍在常山郡危難之時落井下石,成為摧毀常山郡的最後一擊,那麼你雖然獲得了财富,但是卻也幫袁紹掃清了障礙,到時候袁朗在冀州毫無顧忌,不出三年必能統一冀州全境,想那時,您說他下一步打算是什麼?南下,抑或是北上?”
“你又怎知我不會選擇占城?”
琳琅回道:“将軍來自北地,正所謂水土不服,加之冀州人心短時間之内難以安撫,将軍想要占冀州一城,不是琳琅說笑,除非是大軍鎮守,不然,出手奪城,覆手失城!”
“……本将軍倒是輕看了你,你的這些想法是急智也好,是圖謀已久也好,不得不說,确實分析的很透徹!”青年将軍接着又道,“現在想來,袁紹當初的回絕倒是顯得有些陰謀的味道,他一路上派兵驅趕我軍往常山郡方向而來,看來也是想着讓我們充當他的打手吧!不過本将軍也不是軟柿子,我既不會中他袁紹的詭計,也不會放棄常山郡唾手可得的富貴。這樣吧,我且給你一個機會,咱們來賭一賭?”
“賭什麼?”
琳琅見他松了口,不由得問道。
“就賭袁朗能否守得住他的大門,如果常山郡在破曉之前,有一處城門被我安插在裡的内應或者是那股反勢力打開,我便出兵常山郡将他洗劫了,不過我可以保證盡量不濫殺無辜,袁朗,甚至都可以饒他一死。如果,袁朗真能在破曉時分守住了,那麼我二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
“賭注是什麼?”
“哈哈,你以為你有什麼可以跟本将軍賭的,無論輸赢,你都必須跟本将軍回易京,給你賭的機會,就是買你的一生!”
青年将軍變得陰冷恐怖,他瞬間的變臉讓琳琅觸目驚心,但是為了自己心中的牽挂,她說什麼也得承受下,而且她也沒得選擇。
這是個注定不平靜的夜晚,常山郡如同一隻被喚醒的火麒麟在這蒼茫的大地之上開始燃燒着。
一隻三萬多人的軍馬正在距離常山郡南三公裡的地方整裝待發,為首的是一位身披白色大氅,一身銀铠甲的英姿青年。
在其身後,是一隻約三百餘人的,清一色白馬駒的騎射手部隊,他們人人面帶獸面鐵罩,身負滿載箭簇的箭袋,兇挎寶弓,胯下寶駒高大威風。
再往後便是大軍,軍容嚴謹,各色兵種皆有,一看便知乃是一隻受過正式軍事訓練的正規部隊。
“報~!報将軍,東城失手,常山郡守軍已經奪回了控制權,我軍潛入的軍士死傷無數,失敗了!”
“滾下去!”
青年的回答風輕雲淡,在罵人,卻仿佛平常說話的口氣。
“報,報将軍,西城,西城受到了當地住民的拼死抵抗,我們久攻不下,已經轉戰南城去了!”
“算是有點腦筋,滾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
“報,報将軍,計劃派往北城的我軍軍士在郡守府附近遭到了阻擊,吳将軍沒辦法通過,已經選擇退往南城與韓将軍彙合,準備一舉奪下南城!”
“這個怕死的老泥鳅,帶話給他們,不拿下南城,讓他們提頭來見!”
“諾!”
斥候走後,青年将軍身後的一員副将打馬上前問詢道:“将軍,嚴綱請命攻打南城,這樣一來裡應外合,南城彈指間可破!”
“糊塗!難道真的讓咱們成了袁紹的打手,賠進去的幾百人也就算了,我可不想再添任何的傷亡!且看兄長信任的那人以及吳、韓二人能否打開這最後的南城城門再做定奪!”
“諾!末将領命!”
副将嚴綱請命不成隻能退下,他急于建功是因為此次随這位少将軍出來寸功未立,回去與太守大人無法交代,他希望在常山郡一戰找回屬于他的榮耀。
“看來聚焦點就全在這南城了,袁朗,你可别讓某失望才好啊,哈哈!”
青年将軍盯着南城眺望,那裡是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他可不想錯過一場好戲。
“将軍,快看,南城城門被人打開了!”
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瞬間喊了出來。
青年自然是看到了,他隻見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門,被看不清着什麼軍服的七八名軍士,以皿肉之軀抵擋着身後的瘋狂砍殺給打開了。
“好,美人兒,那就不能怪本将軍了!義從兒郎們,随本将軍殺進城去!!!”
青年拔出寶劍一馬當先直沖常山郡南門而去。
其後緊緊跟随的是那隻白馬騎射手部隊,隻聽見他們高呼着:“義之所至,生死相随,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大軍随後而動,如潮水般朝着他們渴望已久的目标沖刺而去。
大軍未至南城,突然,一匹裹着皿迹的白馬,從燃燒升起的灰色煙霧當中拼殺了出來,其上一員渾身皿污的武将,他對城門口負隅抵抗的敵軍不聞不問,直接朝着洶湧而來的大軍撲了過來。
橫槍立馬,跟那青年将軍同樣是白袍銀铠的武将,在千軍萬馬跟前大喝一聲:“某乃常山趙子龍,膽敢越前一步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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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長期以來的支持,這部(黃金贅婿)暫時跟大家說聲再見了,以後有機會會寫續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