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眼見袁朗與甄夫人正聊的開心,所以當下立即決定實施自己的計劃,隻聽郭圖毫無違和的在袁朗與甄夫人談話的間斷其插言道:“在下萬萬沒有想到,夫人一家居然是甄逸先生的家眷,如此,倒是在下眼拙了!”
“奧?先生與内子舊時熟識?”
甄夫人不疑有它,與郭圖攀談了起來。
郭圖趁機回道:“說來慚愧,多年前在下落魄經過上蔡縣,因為幾日滴水未進,故而餓暈在了街面上,當時的年景不好,誰人肯救在下的性命。在下本以為就此下那陰曹地府去了,可就在這時,甄逸先生的馬車經過,居然把在下給救活了,并且還給予了足夠的返鄉盤纏,這才保全了區區的一條性命。……如今恩人一家就在眼前,請受郭圖一拜!”
郭圖突然的這麼一出,搞得袁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人家這架勢好像真的就是受過甄家大恩的,又不得不讓袁朗吃驚。
甄夫人以及甄俨、甄姜,無從去考究這件事,他們隻得趕緊扶起郭圖,說了些“如果是我們遇到,也會這麼做的”的話,讓郭圖别往心裡去。
可是這僅僅是郭圖計劃的第一步,他怎麼可能不繼續,隻聽他接着道:“後來我與甄逸先生多次書信來往,漸漸成為了摯友,我們無話不談,當時就談到了甄家成年子女的婚事!”
袁朗一驚,本想夾菜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他驚訝于郭圖今晚的失常,這跟他所認識的郭圖有點不一樣啊。
而且甄家子女的婚事為何要提出來,甄逸早就沒了,如今他說這話,難道是别有所指嗎。
郭圖這番話,甄夫人從來沒聽自己的夫君跟她提過郭圖說的這件事,因為是異地為官,所以她們往日也有書信,雖然也提到過俨兒,姜兒的婚事問題,可是這件事到底還跟誰提過,甄夫人也沒法去問了。
目前的當事人隻有郭圖,甄夫人于是請教郭圖道:“内子可跟先生說了些什麼?”
郭圖等的就是這麼一句話,隻聽他回道:“甄逸先生也沒說什麼,隻是說為人父的常年在外為官,實在是愧疚家人的,尤其是對子女的關愛就更少了,所以委托在下,如果有合适的青年才俊、或者适齡女子就給介紹一二,可是在下那是隻顧着忙自己的事情,就一直沒放心上,直到甄逸先生過世也沒能兌現當時的諾言,實在無顔面對各位了!”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童心未泯的甄宓在哪獨自玩耍着,他們其餘各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這他娘的,這老郭是什麼意思?他想做媒不成?”這是袁朗的心裡話。
“郭圖先生所言之事,為何夫君一字都未提過,如今我甄家落魄,看來郭先生在旁幫襯,也是再好不過!”甄夫人還在那感激郭圖呢。
“郭圖先生你倒是說重點啊,重點!”甄俨有點急了,可是自己還要裝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
“爹爹……”甄姜則被牽動了思父之情,往日父親雖然在外為官,但是确實沒有疏忽對他們兄妹的教導,自己父親絕對是位稱職的好父親。
接下來大家本以為郭圖還要侃侃而談,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直到酒宴的尾聲,郭圖好似都沒能從沉痛悼念甄逸先生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這下搞得袁朗也納悶了,這郭圖不是言語之間要給甄家兄妹做媒嗎,怎麼沒下文呢,自己還打算報名呢。
酒席散後,甄夫人留袁朗以及郭圖在書房飲了香茗,而陪同的則是甄俨,至于甄姜,則陪同甄宓洗漱,準備晚睡呢。
甄俨趁着給郭圖倒水的間隙不停的向其遞眼色,可是對方好似兩眼無光一樣,就是沒看見。
“郭先生,請用茶!”
“奧,好,好!”
甄俨徹底無語了,這人到底還幫不幫忙,說好的事,眼見都快切入主題了,他怎麼就裝傻充愣起來了呢。
袁朗這時也在心裡犯嘀咕,今晚一切貌似都很順當,就是這郭圖神神叨叨的,好像心裡打着什麼主意似的,讓人捉摸不透。
時辰已經不早了,袁朗品完了香茶,又少歇了片刻便告辭要走。
甄夫人說了幾句挽留的話,随後遣甄俨送袁朗,以及同時要離開的郭圖。
甄俨對郭圖今晚的幫忙還是不滿意,他一直陪着袁朗有說有笑,就是不理身後的郭圖。
送到門口,袁朗請甄俨留步,随後跟郭圖從甄家的院落裡并肩走了出來。
袁朗牽着馬匹,随後發現家就在附近的郭圖居然在路上等自己,于是上前試探性的問道:“先生似乎有話要說啊?”
郭圖笑而說道:“将軍好像也有話要問在下啊,還是将軍您先說吧!”
袁朗本來就有點狐疑郭圖今晚的表現,所以将心裡的疑問說出來道:“今晚先生的故事,是自己編排的吧?”
“對,這戲是演給将軍您看的!”
出乎袁朗意料,郭圖對此居然一點也不否認。
“那您為何如此?難道先生别有用心?”
袁朗牽着馬匹跟郭圖走動了起來,他們二人各懷心事,都想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
這時,郭圖看着袁朗,察言觀色的說道:“在下這麼做,隻是想把這媒人的身份演的更真實點,讓别人無話可說!”
“奧,這麼說,先生是得到了甄家的授意喽?”
袁朗很關心這個問題,他現在知道了郭圖是在演戲,可是他到底為何要在自己面前故弄玄虛,到底是誰的授意,他必須弄清楚。
郭圖是智者,他當然不會讓袁朗對甄家有何微言,隻聽他回道:“非也,是在下如今囊中羞澀,聽聞常山這地方月老的紅錢相當豐盛,故而在下想幹幹這副業,剛巧看到了将軍與甄家小姐郎情妾意罷了!”
對郭圖的巧妙回答,袁朗并沒有去追究,他也知道自己目前與甄姜的微妙關系,他們之間的這層窗戶紙确實需要一個人去捅破它。
袁朗仰首望着今晚的明月,心裡有些觸動的說道:“看來這月老你是當仁不讓喽,隻是,甯兒不在身邊,這事,咱做不得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