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三弟話糙理不糙,如果萬年公主對吾等而言是個累贅的話,就算下不去手,也不能讓她留着礙事,某以為,不如送去鄉下讓人看管起來,也算是對得起這朝廷了!”
自從萬年公主駐跸以來,關羽、張飛二人眼見他們的大哥劉備日益的郁郁寡歡了,這也難怪他們會将這些都算在了萬年公主的身上。
劉備聞兩位兄弟驚世駭俗的言語之後,不禁黯然神傷,他哽咽着面對他的這兩個結義弟兄,泣皿的說道:“二位兄弟如果這般做的話,那便請立刻取了劉備這顆項上人頭吧!”
關羽、張飛聞言,吓得立即跪地告饒道:“大哥,何出此言,吾等萬萬不敢啊!”
劉備泣說道:“汝等既有了謀害公主之心,乃便是置為兄與火上炙烤一般!備雖愚鈍,也知依公主之勢而起乃為天下豪傑所不齒,然,吾兄弟三人至結義以來,招募部曲、破黃巾、受封賞,投公孫、寄居平原,數年之久竟一事無成,如今仰人鼻息,生死不能左右,加之陛下蒙塵,數易賊手,天下諸雄各自心懷鬼胎,江山動蕩,備每思之于此,五内俱焚,萬死而不得釋懷矣……”
說到痛處,劉備捶兇頓足,恨不得要從這黑無邊際的懸崖邊上縱身而下,死得幹脆。
關羽、張飛回首往事,筚路藍縷,又見兄長情之所至痛哭流涕,不禁深受感染,竟熱淚在眼眶中打轉,好在尚能克制,這才沒有流出淚來。
兄弟三人一時靜默無言,也不知道就這樣待了多久,還是劉備率先打破了寂靜,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語,随後跨上戰駒,率領着關、張二人,即匆匆的往城中趕去。
先不表劉備等三人是如何回到的平原郡城,且說翌日一早,正在會見臧洪的袁朗,此時此刻,他面對主動前來請見的心儀之能臣,居然激動的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場說話了。
“咳,子源兄,您主動約見我家主公,是不是已經拿定主意了?我主公兇懷四海,子源兄如果能答應留下,自然會備受重用,也不會埋沒了您一身的才學!”
還好甄俨在旁見事快,立即直入主題的開口問道。
顯然,臧洪對于今天的見面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隻聽他緩緩而道:“子源不才,蒙袁将軍器重,不勝感激。然,在某是否答應留下來之前,某有三問,想請教将軍,還請實言相告!”
袁朗抿了一口香茗,心中雖然竊喜,可仍面不改色的說道:“先生請問!”
臧洪從座位上起身,對着袁朗先是行了一禮,随後緩緩問道:“洪深受我主大恩,如今我主受難,洪豈敢轉投他人。然,天道無常,人有盡力,洪不忍見我主繼續受難,故,願以一己之力報效新主而換舊主安康,卻不知,将軍如何搭救我主與危難之間?此乃洪之第一問也!”
這個問題,袁朗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這也是他能否留得住臧洪的最根本也是最直接的原因,所以他不得不早就在心中拟定好了說辭。
袁朗沒有說話,而是将案桌上的一封信件遞給了一旁站着的甄俨,随後甄俨會意之後将之轉交到了臧洪的手中,再也不說一字。
臧洪知道袁朗此舉大有深意,于是也不避嫌的拆開信件,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唏!”
看完信件的全部内容之後,臧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袁朗給他看的這封信件居然是新任兖州牧的曹操給袁朗寫的親筆書信,而且其字裡行間多有愛慕、結交之字眼,如此看來,這自己豈不是撞到了槍口上,要被袁朗拿下送去兖州,賣曹操一個人情了不成。
可後來想想,臧洪卻笑了出來,隻聽其大笑道:“哈哈,哈哈……”
袁朗略帶吃驚的問道:“先生為何大笑,你可知本帥此刻如果押您去兖州,曹操會如何謝本帥嗎?”
臧洪止住了笑聲,很堅定的回道:“将軍,您不會這麼幹!”
“奧,先生何以如此笃定?”
袁朗頓時來了興趣,按理說如今的曹操主動跟自己結好,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抱住了這個大腿,那以後自然是狐假虎威,牛逼的不行,一般情形下,将對曹操有害之人送去給對方,對方絕對不會薄待自己,甚至能增加彼此之間的信任度,這是最常規的做法,也是獲益最多的做法,按理說但凡有點常識,就必定會這麼幹。
可是現在臧洪一口咬定袁朗不會這麼做,看來他一定是看到了其背後鮮為人知的理由。
而臧洪非是庸才,他淡定思考之後便肯定了袁朗不會将他送出去獻媚,而且他這時也說出了幾點他所分析的原因,隻聽他分析着說道:“曹操雖得兖州,但不服者甚多,此刻他應接不暇,自然希望與将軍您交好,可是一旦其羽翼豐滿,內患消除,試問近在咫尺的冀州沃土,他如何會不動心,所以,曹操的示好隻是一時的,将軍您獨具慧眼,自然會看清這一點,您絕對不會做此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知道在下分析的對不對?”
袁朗沒有立即表态對與錯,隻聽他故意說道:“先生可曾想過,在下将您送出能與其結一時之好便是一時之便利,對此,本帥,好像并無吃虧!”
臧洪回道:“将軍如果是此目光短淺之人,那便請立即綁了在下送回兖州去吧!”
說完這話臧洪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态勢,好像随時等着袁朗派人來綁他。
可是袁朗怎麼可能會這麼做,隻聽他大笑笑道:“哈哈,先生莫急,先才乃是本帥與先生開的玩笑!如今我常山郡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先生大才,本帥喜歡還來不及,如何做着自毀陣腳的事情出來……至于給先生看這封曹操的親筆書信,乃是借此告訴先生,如今的曹孟德陣腳不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本帥的,先生問我如何搭救您的舊主,很簡單,隻要本帥寫一封言辭鑿鑿的回信,痛斥其私禁朝廷之臣的行徑,其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定不敢加害汝之主也!待風聲一過,本帥再寫封示好的信件做個和事佬,想必定能救出汝主也!”
臧洪聞言,雖然覺得此方法還有待商榷的地方,可是如今看來袁朗的話語權肯定要比他要強的多,曹操就算暫時不放人,恐怕也不敢殘害無辜激起各路諸侯衆怒的,現在想想,此方法也是沒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