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派出去的三名傳令官帶給顔良皆是讓其吃驚的軍情,而且更有甚者,他們說三人的說法各不相同,但是一個個都指向了一點,那就是其右翼軍突然出現的這支軍隊,其人數至少在三四萬之多,隻見得是鋪天蓋地的湧來,甚至還不止這個數。
這支敵軍,打着的确實就是袁朗的旗号,這一點卻是這三人探回的難得的相同信息。
就此而論,顔良已經不再猜疑敵軍的身份來曆,他已經來不及去想袁朗是如何插上翅膀躲過了自己留着的那些個後手而蹦跶到自己跟前的,也不願去想主公袁紹布置的引蛇出洞,讓平原令劉備牽制住袁朗的計劃,為何會出現了如此大的纰漏。
顔良自然沒有任何理由去質疑自己的主公,他現在要面對的是如何來處理眼前的局勢。
很顯然的一點,攻城之戰已經開始,顔良不願半途而廢,但是右翼軍隻是一支以預備軍為主的年輕化隊伍,他們如何來抵擋袁朗的進攻?
傳令官回報說袁朗來了三四萬軍馬,這一點顔良是不相信的,他袁朗籠統才多少人,與之交手過一次的顔良,他心底比誰都清楚。
“哼哼,欲蓋彌彰,顯然是心虛罷了!”顔良冷哼一聲,随即對身旁的裴光霁下令道,“裴公,右翼軍那裡,想必還需您親自過去支援一下!”
裴光霁此次前來本就是輔助顔良奪取常山郡,而且其也受顔良的節制,故而顔良下的令看似客氣異常,但是裴光霁卻沒有任何的拒絕的餘地。
“将軍放心,裴某一定不辱使命!”裴光霁抱拳領命而去。
裴光霁走後不久,袁朗突然發現遠處的東方燃起了濃濃的黑煙,那個方向不是别處,正是張郃應當率軍駐守的秘密糧道的方向。
“原來袁朗這厮竟是從此密道遁逃的,看來我軍之中出了奸細了,這事不能不向主公彙報!”顔良繼而大喝一聲道,“來人啦,将今日的戰報加上一條,軍中混入敵軍奸細,我軍秘密糧道地址外洩,袁朗趁機遁逃回常山郡,我軍一面猛烈攻城,一面竭力阻截袁朗回城!”
“諾!”
顔良身後的文書立即将這條記了下來,随後下去整理成通順的文字,準備上報給身在邺城的袁紹去了。
先把顔良這邊放到一旁,卻說裴光霁領了自己的親衛軍五百人按照顔良的軍令迅速的來到了右翼軍馳援,他剛到這裡,就發現戰鬥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激烈,袁朗軍好似一接觸就走,并沒有出現皿拼肉搏的場面。
說實話,裴光霁答應袁紹的所請前來相助奪取常山郡,乃是為了向袁紹獻媚,他對目前冀州的局勢看的很清楚,韓馥身死,若論誰能接手冀州,他裴光霁看好的隻有一人,那便是家底子殷實、名聲威望遠播四海的袁家,直接說,就是袁家最為出色的新一代家主人選,那就是袁紹。
既然是來做做樣樣讨好袁紹,那裴光霁自然就不希望自己所帶來的軍隊受到嚴重的創傷,為了協助顔良攻城,他已經舍下去了近兩萬人幫忙,這最後還剩不到一萬人,可都是他故意留下來的老部曲以及那些有些連帶關系的下屬,也是他的命根子,而這些人裡面跟他最親近的,就是他此刻帶來的這五百親衛軍。
既然袁朗無心戀戰,那裴光霁自然不會蠢到上前去跟袁朗拼命,畢竟他跟袁朗沒有深仇大恨,裝裝樣子給顔良那裡看到也就是了,畢竟他沒有違背顔良的軍令不是。
所以想到這裡,裴光霁暗自下了不作殊死抵抗的暗令,這樣一來,右翼軍的局勢并沒有因為裴光霁的到來而立即出現碾壓袁朗軍的局勢,而與此同時,右翼軍因為僅僅是預備軍,嚴重缺乏作戰經驗,反而在袁朗軍的無盡騷擾之下,出現了潰退的現象。
當傳令官将右翼軍的最新戰況報告給正在中軍坐鎮的顔良那時,後者聽後暴跳如雷,他直接給右翼軍下達了死命令,那就是必須阻截袁朗,不得讓其一兵一卒回到常山郡,否則軍法從事。
“難道袁朗從哪借來了兵丁?為何人數兩萬人的右翼軍在有裴光霁支援的情況下會如此快的潰敗下來,難不成袁朗的兵卒數量真的有四萬?”
顔良稍稍有些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他本以為裴光霁坐鎮右翼軍不求立即就能打敗來犯的袁朗,但是自保肯定是沒問題的,可是沒想到的事,他們不僅沒能自保,反而敗退了下來,這就不得不讓顔良反思了。
顔良雖然知道右翼軍以預備軍為主,而且缺乏作戰經驗,但是這支預備軍是從他顔良手中一手操練出來的,他可不會輕易的認為自己親自帶出來的新軍會如此不堪一擊,相反的,他會自負的以為他的這支行軍經過其系統化的操練以及自己親自的調教會是一支很優秀的新兵部隊,缺乏作戰經驗那都是其次的,可以在後天的磨煉中積累的,這都不是導緻其現在敗退的原因。
不管顔良怎麼給他自己或者右翼軍找原因,總之一點嗎,此時的袁朗心情是暢快的。
原因很簡單,袁朗自打上了官道奪下第一處敵軍關卡之後,居然一口氣連破七關,大大小小的決戰也有不少,但是敵軍都是一觸即潰,并沒有形成什麼大規模的反抗,這還不算,如今他的部隊已經挺進了常山郡城的外圍,并且直接進攻了顔良軍的右翼軍,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右翼軍看似軍容齊整、軍士個個威武挺拔,汗顔的是,一打下來,對方居然是繡花枕頭一包草,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說他們是花架子當擺設的,一點也不為過。
袁朗縱然也玩了一些手段,例如将騎兵隊的馬尾上都系上了樹枝,以此馬匹奔馳起來黃沙漫天,造成大規模軍隊攻來的假象來迷惑敵軍,造成先聲奪人的假象,可是就算如此,這右翼敵軍好歹也有萬餘人,怎會如此一擊即潰呢,這讓袁朗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當袁朗看到從中軍馳援來一支精銳的部隊,并且帶頭的還是自己認識的裴光霁時,他曾幻想過或許惡戰總算來了,不過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遠遠觀戰的他大跌眼鏡,這裴光霁從頭到尾畏首畏尾的,根本就不露面,就算出來亮個相吼兩聲,那頂多也就是裝腔作勢做做樣子,這人怕死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