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卒來禀告袁朗,加緊建造的瞭望台已經建成,袁朗得知消息後,迫不及待的來到了搭建現場,準備登上高台觀察方圓幾裡,甚至更遠地方的軍情。
“白帥,你與我一同上台!”
袁朗來到瞭望台,特地邀請現場督建的張白騎跟自己一同登台。
張白騎二話不說,緊跟在袁朗身後,他也從未見過此等構造的瞭望台,心裡除了對袁朗給出建造圖紙的敬佩,還有就是滿心的期待,不知道此等高度能看出去多遠。
由于時間緊迫,也從安全系數着想,所以這座瞭望台袁朗預期的建造高度是五十丈,約等于現在的十一米。十一米,也許有人會以為這麼點高度能看到什麼,可是在此時一望無垠的地界上,就這麼點高度,說能看出去四五裡地,絕不誇張。
袁朗站在瞭望台的觀察哨上,他朝着酸棗縣的方向舉目眺望,這個方向也是牛輔極有可能要出現的方位。
此時大雪無垠,一望無際,大地之上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着,那一抹延伸到天際的雪白,隻要有一丁點雜色的出現,袁朗立馬就可以觀察得到。
“白帥,你說如果能建造到百丈的高度,咱們是不是就可以洞若觀火,對眼底下的這一切盡收眼底?”
袁朗自豪的望着張白騎,也請他站在自己這個最佳的觀察位上,也讓他看一看眼底下的風景。
張白騎說實在的有點恐高了,可是袁朗面前他也不能跌了份,于是隻見他戰戰兢兢的走到袁朗先才所站的位置上,按照袁朗的所指,朝着遠方驚奇的看去。
“确實看的夠遠,如果……不好,黃帥,你看那是什麼!”
張白騎陡然的一驚,讓袁朗意識到了他所盼的可能來了,于是他與張白騎再次交換了觀察位,迫不及待的朝着剛才張望的方向聚精會神的看去。
袁朗這一看,隻見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支如洪水猛獸般滾滾而來的鐵騎軍隊,隻見他們夾雜着濺起的飛雪,如同天降雄獅一般對着冀州軍的軍營呼嘯而來。
事情緊急,袁朗立即敲響了挂在瞭望台上的金鐘,這是觀察到敵情後給大家發出的暗号,希望大家能有所警覺,以做出最快的迎敵準備。
事不宜遲,袁朗趕緊下得瞭望台,與敵人的初次交火也許就在眼前,他實在不放心下面人的準備是否妥當了。
剛落地,袁朗就覺得大地好似都在顫抖,如果換做平時,他會因為是否是地震了,可是現在,他知道,那是牛輔的西涼鐵騎正離自己這邊是越來越近。
“黃帥,下命令吧!”
“黃帥,我願為先鋒!”
“黃帥……”
衆将領聽到信号後也都聚集在了瞭望台的下方,他們個個摩拳擦掌,欲要立這頭功。
袁朗對着他們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說道:“諸位急什麼,牛輔新到氣勢無可匹敵,我看大家還是等一等,先固守不出,我看他們也蹦跶不了多久!”
“黃帥,可是……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潘鳳已經拿上了自己的巨斧,軍甲也已上身,他本想着打開轅門出去打牛輔一個立足不穩,可是現在袁朗是統帥,統帥的想法跟他自己居然不一樣。
“哇奧,潘将軍,難道你手中握着的就是傳說中,重大一百八十斤的開山巨斧麼?”
袁朗對于潘鳳的着急假裝沒看在眼裡,這還不算,他現在居然還有閑情逸緻上前撫摸起了潘鳳手中的兵器來。
張燕聞言頓時驚呼道:“啊,有一百八十斤!你奶奶他姥姥的,剛好是我老張的體重!”
“潘将軍,黃帥說的是真的?”
劉子惠也算是在冀州當官的,可是潘鳳有如此重的兵刃,他倒是聞所未聞。
不相信的還有一旁的曹昂,隻聽他道:“黃帥莫不是開玩笑,家父麾下新收一員大将,名喚作典韋,其膂力過人,所持雙戟也不過八十來斤!”
袁朗本來是從野史中聽來的這一段關于潘鳳兵器重量的說法,不過現在看來,尼瑪野史坑人啊。
很顯然潘鳳單手握住的巨斧并沒有誇張的一百八十斤,不過其體積在那,袁朗相信也輕不到哪裡去。
最終答案,大家一緻要求潘鳳來公布,雖然潘鳳覺得他們這些人,尤其是不正經的袁朗有點無聊,可是架不住衆人的好奇心,他還是報出了令人錯愕的數據。
“八十斤!”
“居然這麼重!”
“無雙将軍,你真乃無雙也!”
這是衆人對潘鳳的評價,不過看着曹昂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好,難道他又在心裡嘀咕着什麼不成。
八十斤重的兵器是個什麼概念,這麼說吧,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又叫做冷豔鋸,長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這麼一說大家是不是就明白了,其實潘鳳跟關雲長至少在兵刃上面是不分秋色的。
潘鳳的巨斧也許沒有冷豔鋸那麼長,可是橫向伸展絕對比它寬,所以潘鳳這麼握在手裡,着實有着說不出的霸氣。
“哐當”一聲,潘鳳單手已經握了很久的巨斧重重的杵在了地上,在他看來,過多的閑聊就是浪費他的體力,這頭一仗,到底還打不打了。
“當然不打,無雙将軍,你先冷靜冷靜,這巨斧還是先拿下去放好了,拿在手裡别咯着腳呢!”
對于潘鳳的請戰要求,袁朗再次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哎呀……”氣急敗壞的潘鳳,重重的歎了口窩囊氣,整個人都氣炸了的走開了。
“黃帥,咱們既然不主動出戰,而且防守都準備妥當了,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劉子惠是文官,所以他說的話斯斯文文,不像潘鳳那樣火急火燎的,感覺要吃人似的。
“現在幹什麼!”袁朗邊說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随後打趣道:“當然是先祭祭我這五髒廟喽!”
“吃飯?”
“對,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走,吃飯去!”
……
一條長長的案桌上,聚滿了共進晚餐的将領,大家吃相不一,有滿懷心思的難以下咽,有像餓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有文質彬彬的慢嚼細咽,也有幹脆氣的不吃,在那看着大家夥的。
滿懷心思的是張白騎,惡鬼投胎的是張燕,文質彬彬的是劉子惠,生氣不吃的是潘鳳。
“吃,吃,吃,你們還有心情吃,人家都騎到咱脖子上拉屎來了!”
潘鳳不停的在那抱怨袁朗的不作為,袁朗知道,潘鳳這是聽到剛才兵卒來報,兵臨寨前的牛輔大軍已經展開了辱罵攻勢,他們将韓馥的祖宗十八代已經罵了個遍,現在已經開始罵第二遍、第三遍了。
“幹嘛不吃,他們罵的又不是你我,要生氣也得是那韓大人,咱們氣什麼,犯得着嘛!”張燕此時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晚餐,他這會兒又看着潘鳳說道:“老潘,你吃不吃,不吃我代勞!”
“滾犢子,勞資還沒成仙到不要吃飯!”
潘鳳看來也餓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吃,恐怕連想吃都吃不到了。
“黃帥,原來你再這兒!”
袁朗剛吃完想休息會兒,可巧此時聽到有人喚他,他擡眼一看,此人正是韓馥手底下傳令的那位官員。
“原來是魯大人,不知道找我何事?”
通過打聽,袁朗已經知道了此人姓魯,至于叫什麼袁朗也懶得問,畢竟是奴顔婢膝的小人而已。
“将軍好興緻呀,外面罵的是黑天昏地,您可坐得住!”
袁朗笑了笑,回道:“怎麼,韓大人都聽到了?”
“韓大人何止是聽到了,現在命令你立即出營交戰,殺殺對方的銳氣!”
袁朗搖了搖頭,回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他們罵到第三遍的時候,就不會再罵了,還請魯大人回去禀告韓大人,就說敵強不可匹敵,唯有挂牌免戰一招可行!”
“哼哼,将軍可别忘了,您可是簽過軍令狀的,如果不退敵,您難免要……”
袁朗莫名火起,自己好歹是三軍統帥,何時要眼前這小人來說教自己了,于是他立即招呼張燕道:“黑帥,我看你也吃飽了,勞煩你送送魯大人!”
張燕看見了袁朗對他使的眼色,隻見他立即會意上前假裝攙扶,實則是下暗勁兒地拉扯着姓魯的道:“大人,你看天也黑了,就由我老張送你回軍帳吧!”
“哎喲,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噪音總算被張燕帶遠了,袁朗笑着望着面前的衆人,說道:“大家是不是也在想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咱們何時開戰?”
“是!”
“我們都憋不住了!”
曹洪叔侄還算冷靜,他們畢竟是外人,所以他們隻聽大家的意見,他們壓根不發表意見。
袁朗聽着外面的叫罵聲漸漸的低沉了許多,他知道第一波時機算是到了。
“潘将軍聽令!”
“恩?叫我!”潘鳳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衆人一緻點頭之後,他總算是換上了笑臉,興奮的上前喊道:“唉呀媽呀,總算是盼來了!黃帥,你就下令吧,說吧,是讓我帶多少人出去厮殺!”
“誰說讓你出去厮殺的!”袁朗故作震驚的又道:“我命令帶本部三百騎兵出去誘敵,記住,一接觸立馬就撤回營寨,不得交戰!”
“這是哪跟哪,您這不是……哎,誰讓你是統帥了,我領了!”
潘鳳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接了軍令頭也不回的沖出了軍帳。
就在衆人一頭霧水的時候,袁朗放出了第二道軍令,隻聽他道:“曹洪将軍、曹昂小将軍聽令!”
曹家叔侄此時也是隸屬于袁朗的調遣,于是他們紛紛上前領命道:“末将在!”
“我命你們叔侄糾集弓箭兵于營寨轅門之下,隻等潘鳳将軍撤回營寨,你們便萬箭齊發,記住,别給我省箭!”
說萬箭齊發那是袁朗自誇了,他們弓箭兵加起來還不足五百人,定多就是五百箭齊發。
不過好似看出端倪的曹洪欣然領命,并且贊許道:“原來如此,袁公觀察入微,在下佩服!”
到底曹洪對袁朗的自信是否過早了,且看下回!